没有人拦截了,林未央一行人的行程进行的很快,三日后,就到了梁宁所在的山崖,他们个个都是能飞檐走壁的主,攀着崖壁上藤蔓就落到了崖洞里,凌景淮一行人先进去了,姜欢和梁弦落在后面。
近乡情怯,到了目的地,梁弦反而有些惧怕进去,看着幽暗的山洞,那里面就是她几十年未曾见到的父亲,她所有困惑的所有问题都将得到解决,然而她开始害怕起来了。
看向姜欢,事实上在姜欢的保护下,梁家事变以后,她并没有受到多少波及,姜欢对她很好很好,若不是她偶然发现一些秘密,那他们会一直这么幸福地生活下去。
真相是什么?
她追求真相,除了想明白父亲的生死之谜,更想知道她爱的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是人还是魔鬼。
姜欢牵住她的手,轻声道,“进去吧?”
“姜欢……”梁弦拉住了他,问道,“你是好人吗?”
姜欢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我自己都不知道了,弦儿,走吧,进去听了真相,然后用你的心来判断我是不是好人?”
梁弦被姜欢牵着,一步步往山洞里面走去。
“我们已经帮你找到女儿了。”凌景淮开口道,“但是真相还未查出,时间不够了,你给林未央解开禁制,不需要解开我的,以此为筹码,我们可以继续替你查询真相。”
“小子!”梁宁睁开眼看了他们一眼,淡淡地道,“你身上的反噬比那个女子更严重,你当真还以为自己能扛得住,能拖下去,能拖多久?”
林未央立刻看向凌景淮,问道,“为什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告诉我,你的功力比我高深吗?”
凌景淮拍了拍她,柔声道,“我没事,不要听他瞎说,别担心。”
“一看就是输功过度导致的。”梁宁无情地揭穿凌景淮的谎言,甚至是一种促狭的恶趣味,“我再给你一个选择,我可以现在就救你们其中一人,你们决定这个人是谁吧。”
“救他!”
“就她!”
两人异口同声。
林未央抢在凌景淮前面,道,“你救他,我的不严重,我没关系。”
“未央!”凌景淮打断她,沉声道,“救她,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是不会帮你查任何事情。”
“哈哈哈……”梁宁看着他们争相送死的模样,恶趣味得到满足了,“好了好了,好一对儿痴情儿女,好了,我女儿在哪里?她怎么样了?”
“父亲!”
没等林未央和凌景淮回答,梁弦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不需要怀疑,看到梁弦的第一眼,梁宁就知道她是她的女儿,梁弦的变化并不怎样打,反而梁弦却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梁宁的变化却可以说的上天翻地覆了。
原本梁弦眼中的父亲是那么的意气风发,那么的沉稳可靠,而今几十年的暗无天日的生活已经摧毁了他的容貌,蓬头垢面的梁宁,很难让梁弦和她父亲的面容融合在一起。
“弦儿,真的是你!”梁宁十分激动,“你怎么样?那些歹人有没有为难你?你过得好吗?”
梁弦哭着摇摇头,“父亲,女儿很好,女儿没事,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是谁害你?”
听到梁弦此问,梁宁慈爱的目光瞬间变得恶毒了起来,那些让他憎恶的回忆走马灯一般浮现,最终定格到了一张含笑的面容。
“姜欢!”
梁弦一怔,“真的是他!”
“弦儿,你知道姜欢的下落吗?”梁宁握住梁弦的手腕,问道,“此仇我与他不共戴天,我绝不会放过他的。”
梁弦看向黑暗中,却没有说话。
“景淮!”
就在此时,凌景淮突然倒在了林未央的怀里,反噬对他的侵蚀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慕容兴趣和林未央都十分焦急,慕容星移忙着给人输功,林未央则走到梁宁面前,跪了下来。
“我们已经履行承诺,帮你找到了你的女儿,该你履行承诺了,你救他!”
梁宁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们,似乎在盘算些什么。
“父亲,麻烦你帮帮他们。”梁弦摇着梁宁的胳膊,哀求道,“他们是女儿的朋友,曾经多次救了女儿性命。”
原本梁宁还想继续以此来胁迫凌景淮和林未央替他做些什么,然而间梁弦如此说,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就剩这么一个女儿了,抬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发,然后便走到凌景淮的面前,在他身上的几处穴道,注入一道真气,瞬间凌景淮体内紊乱的真气都被导顺了,不仅解除了反噬的痛苦,功力还更上了一层。
林未央忙跑过去,抱住凌景淮,道谢,“太好了,景淮,你没事了,谢谢你。”
“痴人啊。”
梁宁叹了一声,索性握住林未央的手腕,以同样的手法,也在她的穴位处注入真气,效果同样立竿见影,内息充沛丰盈,整个人不仅痛苦,反而觉得神清气爽。
“谢谢前辈。”
梁弦也破涕为笑,道,“谢谢父亲,父亲你跟我一起出去吧。”
“不,我不出去!”原本状态好好的梁宁听到要出去,瞬间退回了自己坐的石台,“我今天的遗憾只有两个,一个生不见女儿,二是大仇未曾得报。如今见到弦儿好好的,我的心愿已经了了一桩,你二人的禁制我已经解了,想来你们也不是无信之人,帮我找到姜欢,我要亲手杀了他,便死也瞑目。”
林未央和凌景淮相视一眼,同时看向梁弦,没有说话。
梁弦抿了抿唇,亦保持了沉默,什么也没有说。
之后梁宁坚持留下,梁弦他们不能勉强,就退了出去,林未央和慕容星移一行人走在前面,姜欢和梁弦默默走在后面,他们将选择权留给了梁弦。
亲耳听到了父亲口中的幕后真凶是姜欢,梁弦反而冷静了下来,站在姜欢的面前,抬头看着他,看着与她同床共枕几十年的丈夫,看着她深爱的男人。
“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梁弦问。
“没有。”姜欢回答的很快,“只要你开口,我就可以去山洞里向梁宁以死赔罪,但是在此之前,我希望你给我一段时间,我想回去陪阿月放一次风筝。”
听到女儿的名字,梁弦的眼泪了下来,捶打着姜欢,哭道,“为什么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害我的父亲?他对你那么好,甚至我已经快要说动他答应我们在一起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姜欢任她捶打着,淡淡地道,“是我的错。”
捶打到最后,梁弦已经没有力气了,扑在姜欢的怀里痛哭了起来,一边的丈夫女儿,一边是父亲,如何抉择都让她痛苦。
真的要让父亲杀了姜欢吗?
那阿月怎么办?
可父亲受的冤屈呢?
“弦儿,不要哭。”姜欢抱住她,低声道,“不要哭,如果,我希望你能带着阿月好好生活,是我愧对你们母子。”
梁弦没有说话,还是一味哭着。
林未央回头看着,叹息一声,“梁夫人真是可怜,景淮,你在想什么?”
“我总觉得事情还有隐情。”凌景淮同样在看着姜欢和梁弦,若有所思道,“我和大哥在你在尚武山庄的日子,查了很多姜欢的事情,想要找出他的破绽,然而都没有找到,这个姜欢行事非常缜密而且磊落,武林在他的带领下蓬勃发展,多有仗义之举,跟梁宁口中的形象实在相差太远,我总觉得事情很蹊跷。”
林未央听了,也想了想,心中同样觉得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