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脸色苍白如纸，抬手颤颤巍巍指着舒苑，断断续续道：“主、主子，您、您的脸……”
    不等初秋把话说完，舒苑径直跑向屋内，站在镜子前，仔细看着自己的脸。
    只见舒苑的脸上布满了狰狞的伤疤，从下巴开始，整个左侧脸颊都不能幸免。
    死死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嘴里小声念叨着：“这是什么东西？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看着镜中的自己，舒苑彻底发狂。
    没有一个女人能忍受自己的容貌，变成这副鬼样子。
    她拿起桌上的茶盏，狠狠砸向镜子，镜子没有任何破损，依然屹立在原地。
    她抬手将镜子狠狠推倒在地。
    “哐当”一声，镜子支离破碎躺在地上。
    见状，初秋立即上前，从身后抱住舒苑，焦急安慰：“主子，您到底怎么了？您不要激动啊。”
    “滚开，滚开。”
    舒苑无视初秋的安慰，一把将初秋狠狠推倒在地。
    猝不及防的初秋，跌倒在那一堆破碎的镜子碎片上，整条手臂都被镜子的碎渣刺伤。
    她不觉得疼痛，再次上前，“主子，你先冷静一点。”
    舒苑宛若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停打砸着屋内的东西。
    初秋别无他法，只能站在一旁继续劝导着。
    一刻钟后，发泄完毕的舒苑，突然安静下来看了她一眼，整个人滑倒在地。
    见状，初秋立即上前将她搀扶起来，“主子，主子……”
    初秋轻唤了几声，都不见舒苑睁眼，初秋意识到情况不对。
    之前的舒苑，即使碰到任何事都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刚才的舒苑心性突变，完全就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舒苑了。
    想了想，她立即将舒苑搀扶到床上躺好，随即急急忙忙赶往太医院。
    去太医院的路上，她刚好碰上了，正在巡逻皇宫的凤离。
    凤离一眼便认出她来，径直上前喊下她，“初秋，你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去？”
    见到凤离，初秋立即停下脚步，焦急应道：“不好了凤侍卫，舒贵人晕倒了。”
    “什么？舒贵人为何会突然晕倒？”
    初秋焦急到语无伦次，不知道该先说些什么。
    “好了，你别说了，你先去太医院请太医，我先去禀报皇上。”
    “好，那我先去了。”
    话音落，初秋小跑向太医院。
    看着初秋走远，凤离立即带着侍卫前往御书房。
    来到御书房时，凌念沐正在批阅奏折，面前堆满了整整一御案的奏折，忙得不可开交。
    凤离不敢耽搁，径直上前恭敬行礼道：“皇上不好了，奴才刚才巡逻之时碰到了初秋，初秋说舒贵人晕倒了，您看……”
    还不等凤离将话说完，凌念沐立即起身，一脸焦急看着凤离。
    “你说什么？舒贵人晕倒了，这是怎么回事？”
    “属下也不知，初秋慌慌张张的，也没说清楚，属下便来禀报您了。”
    凌念沐径直从御案后走出来，什么也顾不得，便朝着千禧宫去了。
    …
    刚来到千禧宫，凌念沐便在门口碰到了初秋和章太医。
    看到他，章太医放下药箱，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不必多礼，赶紧进去瞧瞧舒贵人怎么了？。”
    章太医知道皇上担心舒贵人，便也顾不得礼节，径直进入屋内。
    来的路上，初秋已经将舒苑的大致情形说了一遍。
    刚进屋，章太医便转身看向凌念沐，制止他进入，“皇上，如今舒贵人情形不明，您还是先在外等候，等微臣查明舒贵人的病情，您再入内吧。”
    凌念沐哪里肯？
    没亲眼见到舒苑，他哪里能放下心来？
    此时站在一旁的初秋也出声，“皇上，您就先听太医的吧！奴婢以为我家主子定不愿意见皇上如此焦急。”
    凌念沐不再坚持，转身坐在正殿内。
    初秋和章太医对视一眼，二人顺势进入屋内。
    透过屏风，凌念沐看到章太医和初秋焦急的身影，正在一点点靠近舒苑。
    章太医凑近舒苑，只是看了一眼便脸色突变。
    行医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
    若是舒苑现在这副模样，被皇上看见，怕是心里会留下一辈子的，驱散不尽的阴影吧！
    初秋凑近一些，感激看向章太医：“多谢章太医。”
    “初秋姑娘客气了，平日里舒贵人对我们也不错，这种时候，我自然是要顾着舒贵人的。”
    初秋恭敬对着章太医点头，顺势站在一旁，不再打扰章太医。
    敛去一脸的惊悚之色，章太医缓缓拿出脉诊，开始给舒苑诊脉。
    诊脉的同时，章太医浓眉紧蹙，一脸愁眉不展。
    片刻，章太医缓缓收回手，收起脉诊，幽幽叹息一声，抬眼看向初秋。
    “章太医，舒贵人情形如何？”
    章太医并未回话，而是叹息一声问道：“舒贵人之前可有服用过什么药物，或者吃过什么东西？”
    初秋想了想，立即摇头。
    “那就奇怪了，舒贵人的症状应该是中毒无疑。”
    中毒？
    初秋脸色突变，好端端的，为何会中毒？
    仔细回想了一番，初秋突然出声：“舒贵人未曾服用过任何药物，但之前因为受伤却使用过金疮药，您看是否和这金疮药有关？”
    “什么金疮药？赶紧拿过来给我看看。”
    初秋立即转身将放在架子上的金疮药拿过来，递到章太医手中。
    打开盖子，章太医仔细嗅了嗅金创药的味道，随即又伸手沾上一点舔了舔。
    初秋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会打扰到章太医。
    片刻后，章太医震惊看向初秋，“这金疮药是哪里来的？”
    “这……”
    初秋支支吾吾的，她也不知道金疮药，到底是从何而来？
    “这金疮药中含有剧毒的曼陀罗粉，毒性极强。”
    闻言，初秋险些站不稳。
    “曼陀罗粉？怎么会这样？”
    “所以我才问你，这金创药是从何而来？”
    初秋摇头，“这金疮药是舒贵人带回来的，是奴婢亲自给舒贵人上的药。”
    上药的时候她也没多想，只以为这金创药是舒贵人自己的。
    毕竟平日里舒贵人身上就总是带着一些跌打的药膏，她也没想什么。
    将手中的小瓷瓶盖上，张太医沉声道：“此人心思极其狠辣，竟在金创药中加入毒性如此强烈的曼陀罗粉，简直就是想害人性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