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娘娘为何打嫔妾？”
    惠妃勾唇冷笑，看向舒苑的眼神里尽是不屑，“你没长眼睛，挡着本宫的路了，难道本宫还不该打你吗？”
    舒苑知道惠妃是存心想找茬。
    “这宫道如此宽敞，嫔妾如何能挡着惠妃娘娘的路，娘娘……”
    “本宫说你挡路了，你就是挡路了。”惠妃恶狠狠盯着她。
    舒苑微微低头，不再争辩。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自知多说无益，便不再多说什么。
    见她终于不再为自己辩解，惠妃缓缓走近她，趾高气昂站在她跟前，细细打量着她还带着一丝红晕的小脸。
    “舒贵人在宫中久居多年，倒是生了一副好模样，怪不得皇上能念念不忘，饶是本宫看了，都要心生怜惜了。”
    舒苑将头垂得更低了，一言不发。
    凑近一些，惠妃用豆蔻长指甲抬起舒苑的下巴，直勾勾看着她，“为何不敢看本宫？”
    “娘娘天资，嫔妾不敢直视。”
    “真的吗？”
    冷哼一声，惠妃松手，修长的指甲不小心划伤了她的下巴，一道鲜红的口子赫然出现在舒苑白皙的下巴上。
    红白相间，看着就格外的生疼。
    舒苑吃痛闷哼一声，皱眉抬眼看向惠妃，还未说话，便听见惠妃漫不经心道：“哎哟，本宫是个粗人，小心伤了舒贵人，真是抱歉。”
    惠妃言语中看似是在道歉，实则面上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紧紧抿着嘴唇，舒苑没接话。
    她知道，惠妃找到苏神医成功救治了凌念沐，是大兴的功臣。
    她从小便在深宫大院之中长大，是一个时刻都知道顾全大局的女子。
    这种时候，她不愿和惠妃正面起冲突。
    低垂着头，她后退一步，用谦卑的口文说：“都是嫔妾不小心的，和娘娘无关，娘娘无需自责。”
    闻言，惠妃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回头看了身边的宫女一眼，宫女立即明白过来，拿出一瓶金疮药上前递给的舒苑。
    “舒贵人，这是我家主子赏给你的金疮药，你拿着吧。”
    扫了宫女递来的金疮药一眼，舒苑伸手接下，小声道：“多谢娘娘。”
    “哼……”
    冷哼一声，惠妃心情大好离开。
    “恭送惠妃娘娘。”
    等惠妃离开许久之后，舒苑才缓缓起身。
    腿有些麻，她刚迈出一步就险些摔倒。
    等腿脚逐渐恢复过来，她才回到千禧宫。
    刚踏进千禧宫，初秋便迎面走来，看到她下巴上的伤痕，初秋心疼问：“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她记得主子是去了御书房，怎么好端端的又受了伤回来？
    难道是被皇上责罚了？
    初秋一脸担忧搀扶着舒苑进屋，将她安置坐好，刚想去找药膏，便发现她手上拿着一小瓶药膏。
    从她手中接过药膏来，初秋动作轻柔给她上药。
    上药的同时，她眉头都没皱一下。
    初秋心疼看着她，“主子，您这是怎么了？是谁伤了您？是皇上……”
    “不得胡说，不是皇上。”
    “那……”看了已经上好药膏的伤口一眼，初秋不敢继续问下去。
    幽幽叹息一声，舒苑刚抬眼，便看到了初秋拿在手上的药膏。
    这是……惠妃刚才给的。
    她本不愿意用惠妃给的药膏，但见自己涂了药的伤口透着丝丝凉意，和普通的金疮药没什么两样，便没多想。
    “好了，你别瞎猜了，我什么事都没有。”
    见她不愿多说，初秋便也不再多问。
    舒苑的性子，初秋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不愿意说的事，谁问都无济于事。
    “主子，您喝口水吧！”
    “嗯。”
    接过茶水，舒苑喝了一口，便将茶盏递还给初秋。
    眼下，秦明被关押在天牢，秦夫人也已经到达皇宫。
    就是秦湘始终没找到。
    这件事，不找到秦湘始终不能了结。
    她抬眼看向初秋，“凤离那边可有传来什么消息？”
    初秋一听，便知道她所问何事。
    轻轻放下茶渣，初秋转身回到她身侧，对着她摇头。
    见状，舒苑重重叹息一声。
    “主子，你莫要心急，奴婢相信凤侍卫一定会尽快找到秦湘的，再说了如今皇上已经安然无恙了，就算找不找到秦湘也没什么关系吧？”
    初秋不解，秦湘刺杀皇上是事实。
    如今秦明和秦夫人都在皇宫之中，直接将二人都处死，她就不相信秦湘还不会露面。
    想到这些，初秋又抬头看了舒苑一眼，欲言又止看着她。
    舒苑看出她的心思，缓缓开口：“皇上在等一个答案，当年江永浩的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秦湘的生母是秦夫人的亲姐姐，秦家和江家关系匪浅。
    秦明明知秦湘的身份，却还要收养她，还要将她送入宫，这其中似乎有太多的疑点，让人想不明白。
    想到这些，舒苑突然起身，“我去天牢看看秦明。”
    “主子，您才刚回来，还是先歇息片刻吧！”
    “不行，我一刻都歇不了。”
    话音落，舒苑便径直迈出步子。
    刚走到千禧宫门口，她突然停下脚步，脸色突变。
    见她没继续往外走，初秋疑惑上前，关心站在她身侧，“主子，您怎么了？”
    初秋上下打量着舒苑，并未发现她有任何异常。
    舒苑整个人石化在原地，缓缓抬手，慢慢抚上自己的下巴。
    眉心紧紧皱在一起，舒苑的小脸都拧在一起。
    见她这副样子，初秋立即意识到不对劲了。
    凑近她一些，初秋小声问道：“主子，您到底怎么了？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初秋，你看看我的脸，我的脸……”
    闻言，初秋疑惑盯着她的脸，并未看出任何异常。
    “主子，您的脸上没有东西，您到底怎么了？”初秋言语中尽是焦急。
    好端端的，舒苑为何会这样问？
    舒苑双手紧紧攥着，下巴钻心的疼痛逐渐蔓延在整张脸上。
    “啊……”她发出痛苦的声音，面上再也没有半点血色。
    忽然，一直看着她的初秋脸色突变，整个人踉跄后退几步，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底尽是惊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