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不想和陈焕他们合作?我看他们倒是有备而来,也是来救人的。”妖月反手关上门,问道。
“不打算,救人而已,我们几个足够。况且,那个老头,我看不惯。”他的修为应该很高了,算是半个得道仙人。可是气场里充满了倨傲之气,一直用下巴对人,惹人反感。
“好吧,随你。”妖月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可是,我看陈焕的样子,似乎挺想跟你合作的。我总感觉,这个年轻的捉妖师,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你啊?他看你的眼神,总好像有点儿不一样。但我也不敢肯定。”
“我不知道。也懒得去想。”我摆弄着小蓝的头发,这家伙是金黄色的头发,扎个小辫子估计会很好玩。
妖月翻了个白眼,跌坐在椅子上:“你别这么无趣嘛,现在到晚上还有好久呢,呆在这客栈里又没有什么好玩的,你要是不跟我找点话题聊聊天,我会憋死的。”
“你可以去找青苍玩 他肯定很愿意陪你。”这两只狼无聊的时候连拍手游戏都会玩,还有什么不会的呢?
“他呀,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我还是想缠着你。”妖月干脆趴在桌子上,看着我给小蓝梳辫子。
“那没办法,你就无聊死吧。”我忽然想起什么,抬头对她道:“差点忘了,你告诉大家别惹那个老头子,你们当中只怕没人是他的对手。”
“哎,不用说了,我们要对于敌人的强弱有本能的感觉,很准的,估计他们现在都是能避则避,不会去招惹他们的。再说了,就算招惹到了,不是还有你在吗?我们打不过,可就全仰仗你了。”妖月一件谄媚:“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我会。”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要我说多少遍你才相信,我不是原来的我了,我现在,没有对别人出手相救的习惯,再说了,我要是出手,会死人的。”
每次只要一动怒气,杀意就会不知不觉的越来越汹涌翻腾,一个不小心,再回神的时候,早已是血流遍地了。
“瑶兮姑娘。”正说着,陈焕就来敲门。
“何事?”我没有开门,连动都没动,继续摆弄小蓝,小蓝也很老实,乖乖的坐在桌子上。
“能开下门吗?我有话想跟你面谈。”陈焕道。
我略一停顿:“有什么话就在外面说吧,我听得见。”
“这……好吧。”陈焕踌躇片刻:“你们,是要去就被抓走的孩子们?”
“是。”我一个多的字都不想说。
“不瞒你说,我们此行下山,也是为此事而来,不知道我们可不可以,一期行事?大家也可以相互照应。”陈焕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请求,便不再言语,静默着等待我的答复。
我想也不想,立即开口回绝:“不可以。”
“为什么?我们以前,不是合作的很好吗?”陈焕追问。
“因为不想。”
屋内外一下子安静下来……
“我知道了。”长时间的沉默之后,陈焕留下这么一句话,脚步声越来越远。
“他貌似很伤心。”妖月眨眨眼:“你也太狠了。”
“我累了,想睡觉,你出去吧。”懒得再跟妖月说话,我开始赶人。
“别急着赶我走啊,你还没告诉我你明白什么了呢。”妖月趴在桌子上不动,一副:我就不动有种你把我丢出去的表情。
我微微一笑:“你一进来就关心陈焕,我还以为不嫌烦知道你呢。”
“人家只是希望你能多在乎一点嘛,不识好人心。”妖月噘着嘴:“快说快说,你到底明白什么了?”
我瞟她一眼,轻声道:“你说人都关在香芸的寝宫下面,我就明白了,这一切很有可能是香芸一手策划的。”
“此话怎讲?楚世玄不可能听香芸的啊,她不过是个妃子而已。”妖月一脸迷糊。
我狠狠地拍了一下妖月的脑袋:“你傻不傻?楚世玄怎么会知道什么长生不老之术,更不会想到用孩童来修炼长生不老,必定有人教他。孩子既然关在香芸寝宫底下,那这教他的人就不言而喻了。但是香芸怎么会那么好心,棒楚世玄长生不老?她肯定有自己别的目的,不过是在利用楚世玄罢了。”
“这样说是没错啊,可是楚世玄不至于那么傻吧,香芸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妖月还是半信半疑:“这可是一万个孩子的性命呢,他一旦这样做,肯定会背上千古骂名的。”
“千古骂名?”我不可置否的摇摇头:“这个代价说大不大,说下不小,跟长生不老比起来,孰轻孰重,就看个人思量了。”
“好吧……”妖月一脸惆怅:“想想也是,跟我们妖怪神仙比起来,凡人只有区区几十年的寿命,也着实可怜。可是为了自己一个人活命,要杀死那么多无辜的孩子,怎么想都觉得太自私,太可恶了。”
“怎么,你居然同情他?”我从眼角里看她:“你要真觉得他可怜,索性就由他去了,还去救什么人?”
“说说而已嘛。”妖月白了我一眼:“同情归同情,人还是要救的。”
“哼。”难道是之前跟我在一起,接触的凡人太多了?妖月似乎越来越倾向于凡人了,渐渐会开始同情他们,站在他们的角度着想了。
说起来真是好笑。妖月都变得如此善良,而我……
“现在我真的累了,从堕魔开始,我都没休息过一刻,你出去吧,让我安静地休息一会儿。”我又开始赶人。
“你!哎,好吧好吧,我出去,晚上行动前,我来找你啊。”妖月临关门,还嘱咐了一句。
“知道了。”我蔫蔫的回应,一头栽倒在床上。
呵,堕魔之后没了心,身体也是不坏之身,又怎么会觉得累呢,我只是想找个机会,找个没人的地方,没有杀人的冲动,没有怒气,好好地想一想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感情没了,可理智和记忆还在,这种感觉,好奇怪。
“嘭!咚咚!哐当!”还没安静一炷香的工夫,楼下传来嘈杂的打斗声。并且愈演愈烈。
真是一刻一不让人安静。
我不耐烦的推门出去,险些把门打碎:“你们在干什么?”从二楼俯视楼下的情形。
果然如我所料,除妖师和妖怪们打起来了。除妖师那边动手的,是老头和黄衣女子,其他的几个师弟看着陈焕不动手,又想帮忙又不敢上的,犹犹豫豫。
这边几乎是全员出动,枫身上还挂了彩,青苍有些轻微的伤。妖月一脸红,火气都快要炸出来了。
“又怎么了?”我直接从二楼跳下去,落在妖月旁边:“发生什么事了,不是交代过你们吗?”
“我知道,可是是他们欺人太甚。”妖月指着黄衣女子:“我们什么都没干,她非要带蕊儿走,你说我们能看着不管?枫就上去阻止她,结果她直接就对枫动手了,你看枫身上的伤,气不气人!”
“哦?”我脸色冷了下来,转脸看向黄衣女:“为何伤人?”
“没有为什么!我这是在救人于水火。”黄衣女言辞凿凿,昂首挺胸,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行为多么可笑。
“救人于水火?”我衣袖一挥,解除了蕊儿身上的禁止,恢复了她的法力,也去掉了尾巴的隐藏法术:“现在呢?看清楚了吗?”
“什么!”黄衣女子和老者具是一愣:“六尾妖狐?”
我冷冷的看着老者:“我刚封了她的法力和妖型,她是想利用你们逃脱,可你们倒好,心甘情愿的被利用,还伤了我的人,这笔账该怎么算?修真高人?连人和妖都分不清,还好意思出来晃荡。我看你这一身修为,不要也罢,省的尽做些糊涂事。”
扫了一眼枫身上两道血淋淋的伤痕,我杀意毕露。白衣上的曼陀罗花一点点显现出来。周身被血红色的灵力环绕。
“你是!堕神?”老者不知是被我的气场吓到了,还是被我堕神红眼红衣的模样吓到了,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才堪堪站稳。
“这好像不是你该关心的。”我上前两步:“伤了我的人,总要有个人付出代价,是你,还是你?”我先看向黄衣女子,又把目光转向老者。
“爹,这怎么办啊?”黄衣女看见父亲的反应,刚才嚣张的气焰瞬间没了,躲到老爹身后,畏畏缩缩。
“好办得很,你伤了我的人两次,我也伤你两次,要是你还能活下去,既往不咎。”我轻飘飘的说着自己的想法,语气不容质疑。
“师兄,救我。”黄衣女子似乎想起什么,朝陈焕求救。
“瑶兮姑娘,可不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我们可以负责帮这位兄弟疗伤,你看……我师妹初出师门,很不懂事,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她这一回吧。”陈焕脸色有些难看,刚才他来找我,我的态度他应该听得很清楚了,现在为了师妹,硬着头皮求情,其实心里还是很难堪的。
我脸色依然很黑,并没有因为他的求情动摇分毫,看到枫身上的伤口,血的颜色似乎让我身体里的“本能”得到了呼应,杀意翻腾的厉害:“本来我是不打算计较的,只是你这师妹实在咄咄逼人,若不教训一番,以后只怕会不成体统。看他这个性子,想必以前犯了错,你们都没有好好教育,那不如这次,就由我来一次性教育好,也省的以后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