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本来撕心裂肺的呼喊，在出口的那一刻，居然成了连我自己都觉得无力的低喃。月儿的身体在我眼前一点点消散，最后什么也不剩。只余下剑云的尸体，鲜红的血液还在不断从他的心口涌出，一直到断气的那一刻，他的眼睛居然都是死死看着楚世玄的。
    “来人，把剑云的尸体抬下去，厚葬。”楚世玄挥手吩咐，脸上却是一片木然，竟然没有半点悲戚伤感。究竟是他隐藏的太好，还是……我太不了解人类？
    “剑云跟了你这么多年，最后甚至可以说是为你而死，怎么，你一点都不伤心吗？”我呆呆的望着他：“我在你脸上，看不到一丝丝的伤感。”
    楚世玄淡淡的目光扫过我，最后落在剑云的尸体上：“人固有一死。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保命，哪有多余的时间伤心？等到事情平息了，外面安全了，我会下旨，破例让剑云葬入皇陵，也算褒奖他衷心为主。”
    “就这样？”我微微偏了头：“我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场景也是剑云为你挡刀，可当时你不是这样的。究竟为什么，你竟变成了这幅模样？”
    “你看到的，又不一定的真的我。”楚世玄轻笑：“那不过是御人之术而已，要想一个人忠心耿耿的追随你，光靠金钱俸禄，这些是不够的，尤其是像剑云这样的贴身侍卫，需要打感情牌，这是我从小便明白的道理。我们初见之时你看见我做的那些事，也都是这样。”
    “所以，现在他死了，没有一丝一毫的利用价值了，就什么掩饰都不需要了？你就变回那个冷血的你了？”我挑了挑眉毛：“所以，这一切的一切，看似真诚的东西，都是你为了达到目的有意而为？楚世玄，你真的……太高明了。”终于明白为什么我发自本能的想要保护他，可是每当靠近他，又会觉得难受跟恶心了。原来保护他，是我人类血脉驱使我报恩的本能，而那股恶心的感觉，是我体内至纯至净的玄冰之心，辨识善恶的本能。
    “完全正确。”楚世玄话锋一转：“不过你不用担心，你跟他，或者这些人都不同。”他慢慢凑近我耳边：“你对我来说，利用价值是终身的，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所以，你永远也不用担心，我对你会有薄情的一天。”
    “离我远点！”我一掌推开他：“你知道吗？你现在这幅嘴脸，真让我觉得恶心。”
    “没关系，其实有时候，我自己都厌弃我自己，讨厌我自己。可我就是这么一个矛盾的人，一边讨厌着自己，另一边，又更加努力的变成自己讨厌的这个自己。”楚世玄脸上的笑意不减反增：“说实话到如今这个地步，我已经不关心你对我的感觉了，因为我知道想让你嫁给我是不可能的了，既然这样，你只用做到，给我永生，就可以了。”
    “妄想！”我拂袖：“让你这样我的人获得永生，那将是我犯下，最最不可饶恕的罪孽！我不会那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