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糜稽实际生气的点是,好久不见飞坦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呛人,之后的第二句依旧是呛人,还能不能正常交流了!拿出你写长篇恐吓短信时候的热情啊!社恐吗?!
好了,不气不气,反正飞坦是个玩恋爱类游戏都能把角色好感刷到负值的存在。
糜稽微笑。
这座城堡被烧毁大半,但依旧有较为完好的地方,比如糜稽现在所站的位置。这是一条长通道,聚集着许多颓然的生物。它们大多有明显的人类特征,同时也保有蚂蚁的节肢特点。
它们应该就是被改造的人类了,尽管杀残已经死了,它们脱离了控制却根本无法因此变回人类。毕竟那可是能直接改变基因的毒素。
糜稽靠近一个瘫坐着的,上半身是猴子下半身是羊的生物,那东西只是看了眼糜稽,完全没有反抗的意图,似乎对一切都绝望放弃了。
糜稽蹲下来,伸手捏住它两边脸颊,迫使它仰起头,念渗入以检查。
“据说能被这个自称女王的家伙变作嵌合蚁的,都是天赋、能力超过平均水准许多的人。原本就是足有恣意资本的人,结果现在都变得这么颓废。”糜稽的声音里不带有一丝情感,只是在陈述事实,“想活下去还是想死?”
这句话似乎是戳中了它的心事,这个本没有反应的生物忽然开口,磕磕巴巴地:“杀、杀了、我……”
“杀…杀了…”不仅是它,这里的非人生物们都在求死。
科特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一群只求一死的非人生物正慢慢朝着糜稽聚拢。
“两个选择。”糜稽松开手起身,环视一圈。这些流星街人对揍敌客而言是珍贵资源,能救回来当然最好,但同时,勉强算是了解流星街人血性的糜稽也尊重他们的选择,让他们以愿意的方式活着或死去。
“自称女王的家伙那条尾巴,毒囊保存完整,接下来会被送去揍敌客家进行分析研究,有做出解药的可能。愿意等的可以等,现在就求死的,去那边待着。”
希望,一个美好也残忍的词。究竟能不能做出解药,就算能做出来,要多久,它们又能忍受自己如今的模样多久?也许解药永远不会被做出来,它们会在漫长的等待后迎接死亡,那还不如现在就死了;但也可能解药能做出来,它们还能变回以前的样子。
决定留给他们去做,糜稽严肃地朝科特走去,科特都没搞懂刚才是怎么回事,就见糜稽将右手手腕伸到他面前:“味道真的很呛人吗?”
“……”结果最在意的还是这个吗!
虽然心里在吐槽面上却不显,科特还很认真地闻着味道,分析成分。
“郁金香。”科特道,“二哥你是不是加了郁金香的花粉?”
“……啊。”破案了。郁金香含有毒碱,普通人在其花香中待两到三个小时就会出现中毒症状,何况这还是揍敌客出品,被精心培育的花,其毒性比外面的强了数倍不只……不过飞坦应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反应那么大的,其他蜘蛛不都没说什么。
于是当蜘蛛们找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糜稽拿着一团蜘蛛丝在搓手。当然除了糜稽之外被注意到的还有分作两团的非人生物们。糜稽忙着呢,科特便过去跟他们说明情况,飞坦扶着受伤的手臂走向糜稽。
“站那。”
“……呐。”飞坦只是开了个头就不说话了,但好歹是站住了。很明显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尽管知道糜稽生气的症结却无法组织语言,只好没精神地皱眉望着糜稽。
“好吧,其实这次是我的错。”糜稽道,“你应该是花粉过敏,在我清理完以前别靠近,不然到时候脸都要肿起来。我可没法把吸进去的花粉清理出来。”只要花粉还在就会对身体造成持续的影响,他只能修复损伤的能力对这种持续性伤害也只能做到持续修复而已。
其实并不花粉过敏但是觉得还是就这么误会下去比较好解决问题的飞坦沉默点头。
科特那边。得知有部分是一心求死的,芬克斯脸上青筋都爆出来了,边转着手臂边朝它们喊,要是流星街人就展现自己顽劣的本性,坚持到死,轰轰烈烈地消失。确实是很触动人的言语,一些选择了等待的也加入了赴死队伍,使出浑身解数攻向蜘蛛们,而后被杀死。尽管是怪物的模样,它们至少死得有尊严。
令人不愉快的屠杀结束,蜘蛛们准备离开的时候,转过身就看到糜稽正抓着飞坦的左臂。
这两个人,不仅吵架和复合的过程简洁快速,连从吵架到复合速度都这么快。
一众带着尸体回去了教堂,还活着的非人生物们大多不肯离开城堡,只有少数对外界有强烈牵挂的,带着曾经同伴们的尸体跟在他们身后。教堂内依旧是一块块白布遮盖的尸体,只是这次来的时候,每一具尸体上都放着花束。
“二少爷,五少爷。”卡娜莉亚强打精神地走过来,接手糜稽拖来的蜘蛛丝包袱。这个包袱的个头甚至超过了富兰克林,糜稽往里装了超多东西。
也不用问为什么卡娜莉亚会在这里而不是等在多伦的酒馆,这些花束已经回答了问题。即便在揍敌客生活再久她也是流星街人。
尸体太多教堂里放不下就放到外面,一个个盖上白布,摆好花束,为他们送行。
等将事情都处理完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了。一众返程的时候,芬克斯双手置于脑后,抱怨地:“真是的,实在是受不了那些蠢蛋。只会围着桌子尽在那里叽叽喳喳地讨论些办不到的事情。”
小滴:“就算这样,也只能留在这里吧。”
“因为现在又没有别的事可以做啊。而且,”芬克斯顿了下,“下次嵌合蚁再来,我要马上解决它们。我可不要再做那种会让自己不爽的屠杀了。”
“糜稽的计划呢?”侠客问,“你让管家先回去了,打算在这里待段时间吗?”
“嗯,五天左右吧。”其实如果不是飞艇超载,糜稽会等跟多伦的聚会结束后就走,而不是先让卡娜莉亚带东西回去再来接他。至于超载,倒不是重量超了而是体积,本就不大的飞艇里塞上行李后就剩驾驶位那点地方可以待人了,谁让糜稽来的时候开的是自己的超小型飞艇呢。
“那么……”“去基地吗?”飞坦将话拦住。
“你们都没异议的话我是想去看看的。”糜稽想了想,“你们平常会把一些日用品、行李之类的留在基地里吗?”
“噗。”听懂糜稽意思的侠客转头抖肩笑。
如果飞坦没留衣服在基地的话岂不是要光着上身好长时间。当然要是飞坦打算去哪换或是抢上衣啊裙子什么的那就另说了。不过依照糜稽这些年来的观察,飞坦对衣服款式的要求很高,估计宁愿光着也不会穿看不上眼的衣服。
飞坦看不懂侠客的反应,挑起一边眉毛。
“科特,”糜稽低头问身旁的科特,“你接下来也会留在流星街吗?”
“是这样。”
“那……”
“我第一次来。”
“那……”
“基地里有多少空房间?”科特问芬克斯。
“五六个吧。”
“二哥,你有地方睡。”科特无比认真地。
“噗哈哈哈!”侠客拍着糜稽的肩笑。
“……”糜稽半月眼把侠客的爪子扒拉开,放到飞坦肩上。于是侠客开始与飞坦大眼瞪小眼。
“我就想问问你要日用品吗,还有换洗衣服。”
“……”虽然确认弟控二哥不会跟他挤一个房间了,但这种莫名的不爽失落感是怎么回事?
一种在回基地前先去了多伦的酒馆。
不论是庆祝也好,闷酒也好,总归是要去喝它一肚子的。
人多就是热闹,多伦一边心疼酒的存量一边也跟大家笑闹在一起。他与这群人都是老相识了,看着这些孩子长到如今的模样,他既是欣“慰也有感慨。
当科特端起酒杯的时候,芬克斯不敢置信地看着糜稽:小孩子可以喝酒吗?”这种时候糜稽不该去笑眯眯劝科特喝其它饮料的吗?
对此疑问,糜稽抽空转过头:“科特的酒量肯定比你好。”以揍敌客家的人对酒精的代谢速度,想因为酒精产生醉意几乎不可能。
“要试试看吗?”科特朝芬克斯笑起来,这笑容跟他玩弄猎物时的表情如出一辙。说实话,他早看芬克斯不爽了,有能耍他的机会当然要抓住。
飞坦一手曲臂搭在柜台上,背对柜台,糜稽就站在他对面,说说笑笑的,有时他们还会互扔酒瓶。
忽然响起了手机铃,虽然大家笑闹声响使它变得不那么明显,但都听到了。侠客接起电话:“喂?啊,信长啊……我们这里在……”
芬克斯忽然夺过侠客的手机,引得侠客愤怒瞪视。
“窝金在吗?一起喝酒有他在才有气氛!叫他赶紧过来!”
“可千万别!”多伦一把扯住芬克斯拿着手机那只手,表情也不知是笑还是愁,“他来了我多少酒都不够他喝的!”
侠客趁机将手机夺回,又跟对面说了几句,而后挂断电话。
“信长、窝金,还有团长,已经在附近了。”
“走!”芬克斯忽然举拳,“我们把多伦的库存都抢光!”
“臭小子!想抢就来啊!我们出去比划!”
糜稽悄声问飞坦:“芬克斯的酒量一直这么糟的吗?”小滴都比他强啊,跟剥落列夫几乎说一句就喝一口,现在还面无表情在那灌呢,看着一点事没有。“嗯,记得八年前也是这样,他们两个说着说着就打起来,然后……我觉得我们需要换个地方待了。”虽然那次没亲眼见识到,但惨状他是瞧见的,估计当时房子塌了一多半。
“去基地吧。”飞坦抓起伞。
“走了走了转移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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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脑洞:
糜稽:我们先走吧。
飞坦抓起伞:嗯。
侠客凑过来笑嘻嘻眨眼:要我帮忙拖住大家吗?
飞坦的房间,干净整洁,柜子里摆放着少量书籍、画册、动画光盘以及游戏光盘。飞坦回来的第一件事:拉开衣柜拿出里面唯一一套衣服,抖干净灰尘穿上。至于糜稽,正对着房间发呆。虽然他算不上有洁癖……但这满屋子灰尘的房间真的能住人吗?于是两人一起打扫了房间。蜘蛛们再次发现了有对象的好处,比如,可以两个人一起大打扫一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