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运?”白玉辉惊奇的起身,将人扶起,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金大人给我写了信,你…活着就好。”邓运眼角泛红,看向白玉辉的眼神中却是藏不住的温柔。
他当年回京后,那场大火在他的脑海里烧了几天几夜。
他当时如果不那么愚忠,他当时如果冲进去救下白玉辉,会不会很多事情都不一样。
邓运醒后就做了个决定,他要去参军,他要去带兵打仗,他要远离这个乌烟瘴气的皇宫。
金陵月给他指了路,还扶持他成了圣金最重要的邓将军。
如果再让邓运愚忠一次,那么邓运会义无反顾的选择对金陵月死心塌地的尽忠。
金陵月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圣金的百姓过得更好,比那个只会勾心斗角窝里斗的小皇帝要有用百倍。
所以当金陵月给他传信告知他白玉辉今日会来皇宫清算,让他协助的时候,他除了激动就是激动。
原来白玉辉没有死!
他几乎是从宫外一路跑回来的,他太高兴了。
现在被白玉辉抱在怀里,邓运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他的那份愧疚,终于可以放下了。
可是眼前的场景让他有些头疼。
小皇帝被安平侯挟持着,左右丞相从这剑拔弩张和白玉辉对立着,白玉辉没事儿人一样的从边上看热闹,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
“金大人给你的信有没有告诉你让你去带一个人过来?”白玉辉笑道。
“有。”
“那就麻烦邓将军快去吧,这里一时半会不会有问题的。”白玉辉催促道。
“可是皇上他被安平侯挟持了。”
白玉辉拍拍邓运肩膀,“安平侯的主子没来,他是不会把小皇帝怎么样的?你知道主人不发话,狗要是把猎物咬死了会怎么样?狗也会死。老侯爷还不想死。”
邓运见安平侯目光闪烁,知道白玉辉八成说的没错,便匆匆又退了出去。
屋子里依旧是五个人。
“白玉辉,你跑回来做什么?为什么金陵月前脚走,你后脚就回来了?你们在筹谋什么吗?”右丞相缓缓开口道。
“嗯,筹谋了点。”
“谋朝篡位?”左丞相激动道。
“左丞相大人,我要说几遍?皇位不好玩儿,我老是谋划那个做什么?我自己就是龙岩的国主,我是不嫌累吗?吃饱了撑着吗?我说了我是来算账的。”白玉辉对两位丞相摆摆手,“二位坐下等,等人到齐了我们一起算。”
“你等谁?”安平侯紧张道。
“等你的主人,秦威国主。”白玉辉的声音平静的不像话。
左右丞相刚一落座,立马弹跳了起来,“什么?秦威国主会来?来做什么?怎么来?”
白玉辉朝着安平侯露出大白牙,灿烂的笑道:“你没通知你主子现在是来逼宫的大好时机吗?不可能吧?”
安平侯面色微动。
“你居然真的通知了秦威此时来逼宫?安平侯,你好歹毒!你好歹也是开国元老,居然能把圣金江山这么拱手让人?”左丞相气急败坏道。
“左丞相,稍安勿躁。”
“圣金亡了,对你一个死老头子有什么好处!”左丞相许是气急了,口无遮拦的跳着脚骂道。
一向端肃有礼的左丞相没想到也有这么撒泼打滚的一面。
“好处自然是有的。比如他可以长生不老,也可以自立为王,成就一方。”白玉辉靠在椅子上打起了哈欠。
连日的赶路让他有些许的疲惫,不过好戏就要开场,就这么让他去休息他是做不到的。
安平侯手里的凶器明显抖了抖,小皇帝感觉到了,他小声问道:“世上那有什么长生不老,都是用来唬小孩子的。”
“小皇帝你慎言啊,小心老侯爷气急之下真给你割喉,一会儿的大戏你就看不了了。”
“什么戏?”安平侯警觉道。
白玉辉没有回话。
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等,但是不知道在等什么。
白玉辉单手支着头,靠在椅子上养神。
外头的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所有人都又累又饿,有些撑不住了。
白玉辉拍了拍有些困意的脸颊,对外头的人道:“去弄点吃的来,都饿了。”
“你什么身份,还想叫动护京的士兵?你当你是谁?”左丞相鄙夷道。
不一会儿,士兵端着几份吃食进来奉上。
左丞相尴尬的咽了口吐沫,觉得自己刚才真是个笑话。
这里明显里里外外都被白玉辉控制了,自己才是那个不知身份的人。
左丞相再看白玉辉。
和几年前一样,左丞相看白玉辉还是这么的厌烦。
虽然这小子皮囊不错,但是他身上有一种让人忍不住靠近的吸引力。
他的笑太过耀眼,明知里面有陷阱,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过去。
这种人搁到朝堂里,绝对是个祸害。
事实是,这人确实和自己猜想的一样。
左丞相不甘的盯着自己手里分到的那份饭菜,吃也不是,丢也不是。
白玉辉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劝说道:“抓紧吃点东西,一会儿才有力气和我辩驳。”
“辩驳什么?”
白玉辉没有搭理,埋头吃起手里的饭食。
最后一只鸡腿还没有啃完,房门大开,外头的夜风呼啦吹进来,吹得众人一阵头晕。
外头来了好多的人。
金陵月身着红色披风,站在一行人的最前端,看到白玉辉正拿着鸡腿吃的兴高采烈,笑盈盈的走过去,用手给白玉辉把嘴角的渣子抹掉,道:“吃饱了?不饱我领你再出去吃点。”
“人都请来了?”白玉辉含混不清道。
“嗯,都来了,一个不少。”金陵月回首,指着身后几个偌大的黑箱子,“抬上来。”
几只黑箱子依次在房间里排开。
士兵们放下黑箱子,乖顺的退了出去。
白玉辉咽下最后一口饭,想要找东西擦擦手,金陵月及时的递过去一块帕子,道:“你坐着,我来打开箱子。”
白玉辉摇摇头,“我来。”对已经目瞪口呆的安平侯笑道:“老侯爷,你是不是在想怎么你的信儿都送出去这么久了,你主子怎么还没带人前来逼宫?你主子在里面奥,猜一猜是哪一只?”
!!!
安平侯不可思议道:“你说什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忽然,他看了金陵月一眼,大惊失色道:“这是阴谋,这是你的圈套,你根本没有对圣金宣战对不对?”
白玉辉拍掌叫好,“满屋子就你年纪大,但是就你脑子还行。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察觉到这是怎么回事。”
“你故意让所有人都知道龙岩对圣金下了战书,也让所有人都知道圣金应战,金大人带走了三军去龙岩打仗。你故意把消息散出去,就是为了让所有人瞅准这个时机来端圣金的老窝?”右丞相眯了眼睛笑道。
“右丞相,姜还是老的辣啊。”
“不敢,和白大人比起来,我等都是小打小闹上不得台面。”右大人谦虚道。
他这一刻是真的对白玉辉有些刮目相看了。
这人若不是无心朝堂,怕是依仗这份聪明才智,早就把圣金翻过来了。
“你让金大人领兵出征,只不过是在圣金朝堂做了一个空城局,引他们铤而走险千里辽远的赶来逼宫。然后一脚踏进你们埋伏的陷阱里。白大人,够狠。”安平侯赞叹道。
“承让。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这一匹一匹的野狼,不用点大的筹码,他们是不会心动的。”白玉辉边说边敲打着黑箱子,他走到其中一只面前,笑道:“就你了,让我看看你是谁。”
木箱子打开,是一张生的就狡猾的脸。
“呵呵,看我这运气,秦威国主,好久不见啊。”此箱子里正是秦威国主,代替白玉辉三哥坐上皇位的二皇子。
白玉辉朝着安平侯努努嘴:“老侯爷,你主子来了,不下来请个安吗?”
安平侯见状,一把捞起坐在地上的小皇帝,拔尖了嗓音,“你把他放了,不然我就宰了这个。”
白玉辉转头就给了被堵住嘴绑住手脚的秦威国主一嘴巴。
力道之狠,在场人都为之动容。
安平侯惊了。
“你尽情的杀了那边那个。我帮你杀了这个。你最后一样什么都得不到。老侯爷,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我和你们所有人都没有关系,我现在就是把你们都灭了,我也不会流一滴泪。你大可以换个人要挟试试?看看我是不是会害怕?”白玉辉回头对金陵月眨眨眼,做了个嘴型,“你除外。”
金陵月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
安平侯还想说些什么,白玉辉反手又是一个耳光,秦威国主被打的头晕眼花,嘴角的血水都浸透了塞嘴的布团流了出来。他双眼猩红的瞪着白玉辉,想要和他同归于尽的架势。
“安平侯,放开那个没用的东西,过来坐下,我们好好聊聊。年纪大了,动刀动枪的作什么呢?”白玉辉拉着金陵月坐回座位上,重新翘起了二郎腿道。
“二皇子,秦威龙椅坐得安稳吗?”白玉辉笑着问箱子里的人。
“你这个卑鄙小人!”被白玉辉劝的放弃抵抗的老侯爷慢吞吞的走到了椅子旁边准备坐下,突然举起小刀直冲白玉辉的眼睛扎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