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等着白明月追问,白明月等着小安自己介绍。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耸耸肩,谁也不想先开口。
金陵月见到这似曾相识的场景,忍不住轻笑出声:“小安兄弟,地下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说来听听?”
小安满足的抖了抖身上的水珠子,故意白了一眼白明月,对金陵月笑道:“金大人,底下啊有一个巨大的类似于藏宝箱一样的东西啊,我只匆匆看了一眼,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就上来通知你们了。你觉得我有必要把它弄出来吗?”
“藏宝箱?小安你不要胡说八道啊,谁不知道我龙岩穷的要死,哪里会有什么藏宝箱?”白明月蹲在水边伸了头想要看清楚底下有什么,不过这水面的寒气太重,刚一靠近白明月就冷的要死,赶忙缩回了脖子。
“不信我的是不是?你等着,我今天非给你拉出来看看是什么。”小安说完把头上顶着的毛巾往白明月脑袋上一扣,下意识的把他往水池子后边推了推,咕咚一声扎了进去。
溅起的水花扑腾到白明月的脸上,冻得他当即打了个喷嚏。
金陵月靠到白明月身边,给他小心的拿着毛巾擦脸上的水渍,笑道:“你这身板可不行,等回头我得给你好好养养。小时候你可比我生龙活虎多了。”
“是吗?有多厉害?”
两个人正说笑,小安一只手搭上了池边,小安冒出个头喊道:“别愣着啊,搭把手啊,死沉死沉的。”
白明月忙伸手去抓小安。
小安眼前模糊,只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朝自己伸出了手,也没仔细看,向其中一只手伸过去。
另一只手里的累赘太沉,小安辞了呲牙使劲一提,将小箱子扔上了岸边。
小箱子带着溅起的水花从头到脚把白明月浇了个透。
白明月气急,站起身准备踢小安一脚。
哐当。
白明月滑进了冰水池子。
小安刚刚爬上池边,脸上的水都没得及擦,身边的金陵月已经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小安也没犹豫,大喝一声“该死”,立马重新扎入水中。
几人明明是前后脚进了冰水池子,不过谁也找不到谁的踪影。
这池子底下比从上头看下去的要大太多了。
金陵月满眼都在找寻白明月的身影,根本顾不上打量这池子底是个什么样子。
他努力的让自己睁大眼睛,不放过眼前的任何一个细小的东西,说不定就是和白明月有关的呢?
他沿着白明月落水的位置拼命向下游去。
就像是小安说的,这池水真的太深了。
金陵月越往下游越觉得自己有些力不从心。不光如此,自己的视线还越来越差。
不知道是不是水底的光线变差的缘故还是水底的杂草太多,越往下游金陵月就觉得自己越来越心慌,因为他不光看不到白明月的身影,而且他还看不到出路。
就是那种你知道前面是死胡同,却没有办法叫自己回头只能一头扎上去的感觉。
金陵月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随即跟上来的小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打了个手势。
小安指的是快要落到底儿的白明月。
他看到了。
金陵月大喜。
小安则示意他调头,自己下去把人拉上来。
金陵月估摸了一下自己的体力,还是铤而走险的继续下潜。
两个人手脚慌乱的把缠在白明月手脚上的杂草用白明月怀中的小匕首割断,两人合力拉着白明月上游。
好在小安体力不错,金陵月感觉自己都没出多少力气,人已经游上了池水边。
小安见金陵月扒着白明月的两手将他上半身按在了池水边上,喘了口大气,爬上池水边,把白明月生拉硬拽了上去。
接连的下水拉重物,让小安现在浑身都散了架一样的绵软无力,他把白明月拉好后直接大字型躺在了地上,连苦叫连天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和口渴的小狗一样的不停的伸着舌头,大口大口的呼吸。
金陵月手脚并用的爬上池边,顾不得自己身上的湿漉漉,顾不上自己现在整个人都冒着寒烟儿,他急匆匆的去唤白明月。
“师兄,师兄,你醒醒。”
白明月一动未动,身上的白烟儿冒的比金陵月身上的都多。
小安筋疲力尽的爬过来,道:“愣着干什么?救人啊。”
金陵月忙听话的开始展开施救措施。
好在大家反映都够快,好在白明月命不该绝。
不多一会儿,白明月居然咳嗽起来。
小安终于松了一口气趴在池子边休息。
金陵月则弯着腰去捡毛巾,拧干了给白明月擦脸上的水。
“回去拿被子来,这里太冷了,师兄浑身湿透了出去着风一定会生病。”金陵月道。
小安虽然想说你让我歇一歇,但是看到白明月那苍白的小脸,还是决定咬着牙听金陵月的吩咐。
白明月的咳嗽声越来越厉害,越来越频繁,他整个人都像是遇热的虾子一样弓起了身子,浑身上下止不住的哆嗦。
金陵月以为他这是冷,想要去抱住他。
刚凑近白明月的脸边,忽然听到白明月小声呢喃道。
“好大的火,好热,我想出去……我还没有……活...。”
火?热?
金陵月看了看深不见底的冰水池,看看白明月始终没有睁开的双眼,他小心的抚上白明月的眼角,轻声道:“师兄,你醒醒。”
“好热,师弟,快走,要烧过来了,咳咳咳咳,快走,好难受……”
“师兄!师兄!你睁开眼睛,你看看我是谁!”
金陵月有一些激动。
“师兄,你睁开眼睛。”
“不要,好呛,好难受,你快走。”白明月死死地闭着眼睛不肯听话的睁开,他非常痛苦的拒绝着这个老是让他睁眼的提议。
金陵月慌乱的不知道从何下手才好,只能用毛巾一遍一遍擦着白明月的眉眼,鼻梁,嘴角,不停的呼唤着白明月,“师兄,你醒醒,你醒醒。”
白明月的眼皮子动了动,随后继续咬牙切齿的拒绝,“不要。”
“白玉辉!白明允!你给我把眼睛睁开!”金陵月把毛巾往白明月的发梢上一扔,一把提溜着白明月的半个身子到自己跟前,大力的摇晃道:“白明允,你给我醒过来!”
白明允?谁是白明允?
“臭小子你叫什么什么名字啊?”
“我叫金陵月,字文言。”
“哇奥,你居然还有字?不行,我得让师傅也给我取一个去。”
正在收拾药瓶的老人家一脸不耐烦的把两个小儿赶出了房间,门边的点册上正好有明允两字,“你叫白玉辉,字明允,赶紧出去,别从这捣乱。”
我叫白明允?
白玉辉,字明允。
“我也有字了,你好,我叫白玉辉,字明允。”
“我叫金陵月,字文言。”
我是白明允!
一直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对上一双满是担忧的眼睛。
两人都不敢开口,想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
可是他们的眼中除了有彼此的身影,什么也容不下。
突然,白玉辉看到了金陵月周身的白烟,他一把将人拉入怀中,拖着酸痛的身体将人一股脑压在身下,气急败坏道:“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不是让你走了吗?你进来做什么?这么大的火看不到吗?不怕死吗?”
“师兄?”
“叫你走不走,叫师兄也没用!一会儿把你烧成灰……”
金陵月伸出双臂,将人揽到自己肩头,金陵月的哭声随即响起在白玉辉的耳边。
“师兄……”
白玉辉鲜少见金陵月哭,从小到大,金陵月一哭,自己就和被人打断了筋骨一样说不出的浑身疼。尤其是自的脑门两边,突突的跳个不停。自己要是不做点什么阻止一下这哭声,可能自己的脑门就能被他当场哭炸开。
此时的白玉辉依然脑门疼。
明明让他出去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这是个火房子,再进来就出不去了啊!
假皇帝死有余辜,自己拉他上路也算是得不偿失,搭上个小师弟就亏大了啊。
白玉辉准备找个缺漏想办法把金陵月送出去。
他不能就这么等着大火把两个人烧成碳灰,他得救小师弟。
白玉辉挣脱开金陵月的束缚,准备找找这小破屋子里有没有可以灭火的东西。
一转头,呵呵,一池子冰水?
这么现成的吗?天不亡我?
白玉辉兴高采烈道:“师弟你看,有水,有冰水,可以灭火。”
金陵月双手掩面,哭的泣不成声。
泪珠子沿着手缝躺下来,滴在池边的鹅软石上。
啪嗒,啪嗒。
这里太安静了。
金陵月的泪水声都能砸进白玉辉的心里。
这声音不大,力道忒狠。
白玉辉的心跟着揪到了嗓子眼儿,卡在哪儿想要跳出来安抚这个小泪人儿。
师弟,别哭了。
这么简单的几个字,白玉辉在喉间卡了许久…许久…
这几年的过往走马观花的齐齐涌入白玉辉的脑中。
似梦似幻,让他猝不及防。
原来,自己已经活下来了。
那场大火没有带走自己,也没有带走小师弟,他们都好好的活下来了。
不光如此,让自己痛苦难忍的蛊毒也已经解了,这让后知后觉的白玉辉简直喜不胜收。
他想要大喊,想要大叫,想要广而告之所有人,他白玉辉又回来了!
他……
他狠狠的捞起金陵月,一把扯掉他掩面的双手,没有分说,恶狠狠的吻了上去。
“师弟…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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