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画和老马互相对视一眼,默默的点点头。
白明月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两人听的一清二楚。
白明月分析的很有道理。
“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白明月将两腿放好,坐的端正道:“你上次试探我的时候,有暗卫跟在身边。你这次来这边,暗卫呢?恰巧你派出去做别的了?做什么呢?我猜一猜啊?是不是押送什么紧要的人呢?比如你想弄死又懒得弄死的人?”
金陵月好看的眉梢微微跳动,“你是说林清白?”
“你果真派暗卫送林清白去了?回圣金?”
“嗯。”
白明月起身走到金陵月身边,笑道:“你为什么派两个人跟着他,还是自己要紧的暗卫?你是不是发现他有什么不轨?”
像,金陵月心中暗想。
金陵月没有回答,但是白明月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这肯定是他们圣金官场的内部争斗,他没兴趣。
他有兴趣的是林清白用了什么方法让金陵月派了两个暗卫前去护送,不顾自己的安危只身前往这个龙潭虎穴。
白大人?
白明月脑海中突然蹦出来这三个字。
“他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金陵月淡淡的回道。
“嗯,别说是和什么白大人有关。”
!!!
“你说什么!”
“能让你把两个暗卫都派走的,怕是和这个传说中的白大人有关系吧?”
金陵月一把抓起白明月的手腕,目光狠厉,想要将白明月彻底看个明白。“你说什么!”
白明月被抓的生疼,几次挣扎都未果,只能叹息道:“我虽和你才见过几面,但是我都能看出你对白大人的不一般,他,他们能看不出来?”白明月指了指站的笔直的青画和老马,继续说道:“你的敌人肯定也知道。所以想要给你调虎离山,抓住这一点,就可以事半功倍。”
“你是谁。”金陵月目光坚定,他看着那双神似故人的眼睛问道。
“我是白明月。龙岩国国主。”
这人除了眼睛,除了这张不饶人的嘴巴,其余地方没有一丁点像那个人的。
白明月虽然长得也很俊朗,尤其是这双眼睛。不过不是金陵月心中最喜欢的样子,在他看来就有些寡淡无味。
“我们只是合作,眼下只要端掉这里就可以,其他的你不要过问,和你无关。”金陵月的语气比最初见面的时候还要差上许多。
白明月内心彷徨起来,什么毛病?你让我说的,说了你又不爽?
有一点可以证明,这事肯定和那个白大人有关系。
白明月被金陵月忽冷忽热的态度弄的有些焦躁,他生气的把由七的画册往桌子上一扔,往圈椅里一坐,道:“爱谁谁,你们讨论你们的。等你的人来了,把这里人该杀的杀了,该救的救了,咱们大路朝天各奔东西。”
白明月看着自己揭下来的由七的面具,想了想,更生气的说道:“或者,你们自己找个人来扮演不说话的由七,面具卖给你们,我这就走人。本来就是好奇进来看看热闹的,热闹看完了我就走。你们自己家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
“白国主,由七又不是哑巴,突然不会说话了那不是更惹人怀疑?您也不想半途而废看不到个结果吧?”老马赶紧出来劝阻。
“我就是看热闹的。”白明月揉着有些发红的手腕,余光扫到金陵月那张冰冷如霜的脸上,道:“你们大人这忽然热情忽然冰冷的脸孔,我是看不惯。我这人什么都吃,就是不怎么吃气。”
“大人。”老马对着金陵月哀怨道。
“大人,咱们还用得着他,用完了我替你出气。”青画本身是和金陵月说悄悄话,结果没控制好音量,所有人都听了去。
白明月尴尬的打着呵呵,“想要过河拆桥?那我还不赶紧跑路。”
说着白明月就准备要走。
老马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进退两难的拦在白明月身前。
半晌,金陵月缓缓往前走了两步,平静道:“等我们的人来了再走吧。”
……
“白国主,我们大人是说您留下我们会感谢您的。”
老马,你家大人要是有这个意思,我头割下来给你当凳子坐。
“那时候安全些。”金陵月道。
呵呵,白明月扯着嘴角笑道:“那我多谢金大人照拂了。”
“不客气。”
……
白明月沉寂已久的斗志终于重新见了小火苗,他闭了闭眼,一字一字道:“你保证能把这里的人都带出去,我现在就走,不妨碍金大人你的事情。”
“好,我保证。”
这是变着法儿的撵他走吧?
回来的时候还一副可以做个好朋友的嘴脸,一提起白大人立马退回了原地,这金陵月是什么东西做的?翻脸翻书都快。
白明月端着最后一点的国主身份,回身对金陵月道:“告辞,不用送了。”
走了几步,白明月回身把由七的面具也揣进了怀里,笑道:“金大人这么厉害,不用面具也可以对付那群人,你们加油。”
白明月走了。
他戴上由七的面具,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三个人看着房门缓缓的合上,白明月的身影最终被房门关到了外面。
青画长长的舒了口气道:“走就走吧,不然我都要把他认错了。”
老马看看青画一脸心虚的样子,再看看金陵月若有所思的样子,小声问青画:“他真的像你们说的白大人?”
青画凑过去嘀咕:“眼睛很像,第一眼我差点以为是白大人。可是接触一会你就会发现他有时候像有时候不像。这种恍恍惚惚的感觉弄得我快疯了。我估计主子也是发现了这一点,才故意让他走的吧。”
金陵月轻咳一声,“他不是白大人,他是白国主。让他走是因为一会儿万一有变故,他一个龙岩国主的身份在这里不合适。之前在外头就该让他走的,是我疏忽了。”
青画对着老马吐吐舌头,“我怎么觉得主子在撒谎?”
老马拿簿子在青画脑袋上敲了一下,“就你毛病多。”
“你们两人过来,我有话对你们说。”
老马回头看着紧紧关闭的大门,略有些惋惜的朝金陵月走去。
其实能看的出来,白国主这人还是挺好的。
非亲非故的被卷入这里,看到别人受苦受难就想着凭借一己之力把他们都救出来。
这个世界不缺英雄,但是像白国主这种凭着一股子勇气就敢单枪匹马闯这虎狼之地的英雄确实少得可怜。如果金陵月没有故意将他撵走,老马很想和白国主交个朋友。
看白国主的行事做派,也不是那种把身份看的太重的人,这种人老马非常喜欢结交。
唉,走了,也好。
被老马心心念念的白明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刚才的那片草地。
他心里窝着一股子火没处发泄,想起来那个揭秘揭了一半的小溪。
他鬼使神差的回到了小溪边的一棵大树底下。
这里距离铁皮人指认机关地点不远不近,加上现在是月黑风高,自己又蹲在了树杈上,别说被人发现了,就是鬼路过这里,怕是都发现不了白明月的存在。
白明月想着,老子就在这里等你们一起来这个牢房救人。我倒要看看你们是如何用三十几个人打败里面五六十个人的,到时候我不嘲笑死你们才怪。
白明月抱着看戏看完的态度,在树杈上等了小半宿。
事实证明,白明月的等待是值得的。
溪水边的蚊子贼多,尤其是这附近经常有尸体等招蚊子的东西存在,所以这边的蚊子被喂养的又大又猛,一口叮下去整个人都像是被针扎一样。
白明月的脖子里被咬了两个大包,又疼又痒的他在树杈上正上下挠痒痒。
然后,他看到了一队人马出现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刚才过于沉溺于自己的蚊子包里,他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
就好像变戏法的大变活人一样凭空蹦出来的。
白明月被惊得忘了脖子上的大包。
他死死的抱着树,看着那些人站在小溪边,动作整齐划一的换上了统一的夜行衣,蒙上了脸。
这衣服和普通夜行衣不一样,看着就贵。
白明月对于金钱一向是特别留意,贵的衣服也是如此。
他想了想,他之前见过这种衣服,在一条小巷子里。
那是金陵月的暗卫穿的衣服。
这是金陵月说的那三十几个手下?
白明月抱着臂膀靠在树干上暗自嘲笑自己,瞧瞧人家,一个护国大人,随便就能叫来这么多一看就挺能打的队伍,我一个国主,喊破喉咙也来不了几个活人,唉,差距啊。
白明月闭上眼准备靠着树再睡一会儿,等这些人进去找金陵月汇合后肯定还回来这里开第二牢房,他这个位置,是看戏的绝佳地点。
树上飞来了几只乌鸦,呱呱的叫的难听的很,白明月蹙眉,想要给它撵走。
那乌鸦故意扑棱翅膀,往白明月靠着的地方拉了个屎。
白明月嫌弃的捂住了鼻子,想要换个方向再睡。
刚想靠上去,他突然惊醒了。
金陵月的队伍,难不成到了这里,才开始换自家的衣服?
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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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人的温柔,很含蓄。他从白明月身上能看到白玉辉的影子,但是就像是青画说的,时有时无的,加上面容不是白玉辉的,就很容易让人恍恍惚惚的。为什么没有去验证一下呢?后面会有,可以先剧透一下。已经过了很多年了,那种一次一次验证一次一次失败后,最初的期望就会变得越来越渺茫。他宁可抱着最后的那点奢望自欺欺人,也不想再去失望。至于为什么撵走白明月,原因很多,自行体会吧。凌晨更新一周了,再来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