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了不到半日,就到了龙岩边境。
白国主在马车上打了个盹,睁眼后就看到林清白抱着臂膀靠在马车边上哈欠连天,笑道:“怎么困成这样?昨晚没睡好吗?”
“嗯,可能是想到要回圣金打脸,太激动了,一晚上没睡好。”林清白努力睁眼回道。
早知道龙岩的客房这么寒碜,昨晚上还不如在马车上将就一下。
“奥,我还以为你是嫌弃我们客房太差没睡着呢,看来是我多虑了。”
……
“呵呵。”林清白翻了个白眼,挑开车帘道:“前面有个早餐铺子,白国主赏脸去吃一点?”
白国主点点头:“可以,我不挑食的。”
一行人很快就把原本空荡荡的早餐铺子坐的满满当当。
白国主不客气的把菜单上的东西都点了一遍,客气的问林清白:“要不先吃这些?不够了再点?浪费的话就不好了。”
……林清白静静的看了一眼长长的菜单,苦笑道:“听白国主的。”
原本送林清白来的老弱病残,被白国主留下了一部分,填充了一部分自己的人手重新组成了新的护送队伍。
他们正是胃口大好的年纪,走了半天的路,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一见热气腾腾的白米粥和白面馒头上桌,矜持的互相谦让了一下,而后就风卷残云的大吃起来。
林清白看的目瞪口呆。
他上次见这种吃像,还是在街边角落的一只流浪狗身上。
正想对白国主说一声管够,扭头就看道白国主正在抱着两个大包子往嘴巴里塞。
白国主的脸不算大,一左一右个塞了一口大包子,撑得和个仓鼠一样可爱。
林清白挑了眉毛,忍住没有笑出声。
原本这样那样的不爽,稍微松快了一些。
解决完早饭,队伍重新上路。
白国主重新钻进林清白的马车,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抢了你们护国大人的相好的了?”
林清白正看着一本不知道哪儿搞来的书,闻言差点把书扔出去。
他大惊失色的转过头:“白国主何出此言?”
白国主指了指身后的车帘,不屑道:“从我们吃饭的时候,就有两个尾巴在盯着你。我们这都上路了,他们还跟着。他们什么也不做,就这么恶心人一样的跟着你,怎么?想要吓唬你?多大的仇啊,你都从龙岩侥幸回来了还不放弃盯着你。是不是你不变成一具尸体,这事儿就过不去啊?”
林清白透过忽高忽低的车帘缝隙看出去,之前的两个暗探果然又开始了盯梢。
和来的时候一样,他们故意让林清白看到自己的存在,却不再多做动作。
“护国大人的心爱之人,可不是谁能随便抢去的,白国主多虑了。”
白国主探出头去,对着那两个暗探吹了个口哨:“喂,兄弟,我救了你们的圣金掌事,回去告诉你们主子,给我准备好谢礼等我去拿。”
两个原本隐藏在房檐后面的暗探闻言正在准备装死,队伍中有人将吃完的苹果核直接扔了上去,正砸在暗探旁边的瓦片上,呵呵笑道:“大白天的穿什么夜行衣,老子又不是瞎子啊哈哈哈。”
暗探们终于撤退了。
林清白苦笑道:“白国主故意激怒他们做什么呢?反正早晚都要碰面。”
白国主懒洋洋道:“我找他和他找我,多少有些不一样。能在外面解决的事情,就不要回你们圣金解决。那里不是我的地盘,我去了不会有什么便宜可沾。”
“白国主是怕了?”林清白道。
“我应该怕还是不应该怕啊?”白国主反问道。
“白国主什么意思?”
“你故意把我引回圣金是想干什么呢?真的就只是帮你出口气?你当我是三岁小朋友那么天真?”白国主重新倚靠在马车上,翘起了二郎腿,优哉游哉的哼起了小曲。
“白国主……”
“不用和我解释。我有眼睛有脑子,我自己会看会判断。你方才来到边境的时候,故意联络了暗探前来,盯得不是你,是我吧?怎么?我这个龙岩国的国主很值钱?这么和你说吧,你们今天把我弄死了,明天龙岩就换新的国主,一点不耽误我下葬的时候他们那边登基。知道这规矩谁定的吗?我。”
林清白顿了顿,道“白国主,你误会了。我没有要害你的意思。我们是合作伙伴啊?”
白国主闭上了双眼,哼曲子的声音更大了,他完全没有再搭理林清白的意思。
马车就这么又走了半天的功夫,需要歇脚住店。
“林大人,晚上要和我住一间屋吗?”
“白国主,这样怕是不妥吧?”
白国主笑道:“你不怕我半夜跑了吗?指望你那两个暗探看住我,门儿也没有。”
“白国主,我没有。”
“得,那就两个屋吧,和陌生人一个屋我还真睡不着。”
白国主拿了房间门牌,大摇大摆上了楼。
入夜,白国主裹着被子睡得正香。
隔壁屋传来了细细索索的声响。
白国主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试图装作没听到。
不一会儿,那细细索索的声音就从隔壁沿着窗户慢慢的靠近了白国主的床榻。
白国主皱了皱眉,觉得一阵恶寒,使劲裹了裹被子,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
凉意还是没有消退,从脚底慢慢的沿着小腿,大腿,一直涌上来。
白国主心生疑惑,掀开被子一看,“我靠!什么东西!”
被窝里有一条蛇!
那蛇足有一米长,通体棕褐色,眼睛又大又圆,它似乎也受到了惊吓,盘踞在床榻上和白国主四目相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一人一蛇这么静静的对视了许久。
最终这蛇决定不在这里浪费时间,准备下床逃窜。
结果下床的时候,这蛇可能有些反应迟钝,一脑袋杵在了地上,头晕眼花的抬起头后,对着白国主吐了个舌头。
白国主原本已经趋于不跳的心,咚咚咚剧烈的运动起来。
他几乎是夺窗而逃。
白国主情急之下翻窗而逃,他知道自己右边的屋子是林清白的。
那是万万不能去的。
自己现在衣衫不整不说,要是被知道是因为躲避一条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过树龙就这德行,还不被林清白给笑死。
所以白国主义无反顾的跳进了左边的窗户。
白国主的运气真的好,左边房间没有人。
他紧紧关上窗户,检查了房屋里有没有其它缝隙,借着月光摸上了床榻,重新把自己裹粽子一样裹严实,踏踏实实的睡去了。
白国主今晚的梦特别美好。
一桌子的山珍海味,金银珠宝,任他挑选。
小安站在一边给他端茶倒水,入册登记。
他领着的手下一个个站成一排,正在夸赞自己的丰功伟绩。
白国主正在虚心的听人拍自己的马屁,感觉眼角有光亮射进来。
白国主警觉的睁了睁眼,正对上床榻边一个男人的视线。
这男人长得不错。
白国主这么认为,是因为他下意识的竟然咽了一口口水。
那男人盯着他看了会儿,冷冷道:“你是谁?”
白国主刚想说你管我是谁,忽然想起自己是翻窗过来的,这房间原本没有人,会不会是新住客,没必要大晚上因为这点小事起冲突。
白国主懵懵懂懂的坐起身,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眼睛,指了指窗户道:“我房间有吓人的东西,我翻窗子过来的。我来的时候这里没人。”
白国主说的很是诚恳。
那男人继续盯着白国主上下打量。
突然他看到白国主腰间的一块玉佩,那男人脸上的怒色几乎是要喷簿而出。
男人趁着白国主打哈欠的功夫,想要一把扯下白国主的玉佩。
白国主对于这种随身携带的小东西一向也不在意。只不过这玉佩是林清白的,他还没玩儿够,怕林清白趁自己不留神再抢回去,所以在栓玉佩的时候格外花心思,和自己的腰带绑在了一起……
男人的力气很大,感觉他不是想要扯掉玉佩,他是想要直接把玉佩扯断在手心里一样。
被这股力蛮力一扯,朦朦胧胧刚醒的白国主被直接连人拽到了地上。
腰带被那人一把扯掉,亵衣直接敞了怀。
一片春光。
这下子白国主彻底清醒了。
他拽住腰带的另一头,紧蹙了眉头和那男人互相拉扯着。
白国主怒道:“上来就扯老子衣服,都是男人有什么好看的?难道老子有的你没有?松手!”
那男人听到这声音愣了一下,白国主趁机把腰带和玉佩一并扯了回去。
他用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扎好腰带,把胸口的春光盖得严严实实的,才坐在床沿上细看这男人。
一身的华衣裘服,头上的簪子,腰上的玉佩,手上的戒指,腕子上的镯子,哪个都挺值钱,是个有钱人无疑。
白国主还在想要不要往地上一躺要个医药费什么的,那男人开了口:“你身上的玉佩哪来的?”
白国主听闻这男子的声音有些耳熟,可是就是想不起从哪里听过,他不怎么在意的回道:“你管我哪儿来的?怎么?喜欢?卖给你也行,一百两。”
“成交。”
……
白国主眼珠子一转,附声道:“黄金。”
那人缓缓的从腰间抽出了两张银票,扔给了白国主。
“这是二百两黄金。”
白国主眼珠子瞪得提溜圆,生怕自己看错了,他轻轻的咬了口自己的大拇指,疼,正乐的拍大腿。
胸前顶过来一柄长剑。
那男人冷声道:“多出来的一百两,买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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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国主的面容现在不是自己的样子,所以没有人认出来。
白:你现在这么有钱了?
金:我是护国大人。
白:太有钱了。
金:我是护国大人。
白:太羡慕了。
金:你当护国夫人,这都是你的。
白:我是国主
金:穷得叮当响的国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