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的白国主,躺在新得来的大床上翻了几个滚,对着满脸鄙夷的小安拍了拍床沿,“来,感受一下,这是咱的江山啊。”
小安抱着臂膀站在门口,更加不屑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混了这么多年,才混上一张水曲柳床板,你混的真好。当什么国主啊?咱们去邻国要饭多好。”
“小安你不要酸,我能用四年把这盘散沙重新聚起来,你等着,再用几年,我就能让他们人人都有肉吃,人人都有酒喝,家家户户有钱,你信不信,那时候别说水曲柳,就是黄金床,我也买得起。”
小安撇了撇嘴,道一声:“白国主,你加油。我先出去喂鸡了。”
“嗯,记得给我的花花多吃点,它最近都有点瘦了。”白国主翻了个身,撅着屁股正对着小安吩咐。
小安原本已经走出门口,忽又折了回来。
“我说白国主,你能不能给花花换个名字?你每一次一喊花花我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为什么?花花是你老婆?”
“滚!你再喊花花,我现在就炖了他。”小安把手里的毛巾扔到白国主的脑门上,气呼呼的去鸡笼子喂鸡。
那只被国主赐名花花的母鸡,此时正在鸡笼子里的角落站着打瞌睡,它一天里最幸福的时光就是这个偷懒的时间。
它的狗主人实在是烦人。
别人家的鸡,除了吃就是睡,勤劳点的下个蛋,不勤劳的等死就行了。
花花不一样,他的主人太穷了,穷到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可以参与。没事就喜欢逼着它在院子里跳个舞。
两个狗主人会在地上画圆圈,在圆圈里面抛一把米,让自己单脚在里面跳来跳去。
两个狗主人会特别痴汉的蹲在一边拍手叫好。
那一时刻,花花的内心是想死的。
作为一只鸡,它没有颜面出去这个院门,它怕被耻笑。
渐渐的,鸡笼连个锁都不上了,花花和其他鸡一起,待在笼子里默默的等死。
它们甚至期待死期来的快一点。
鬼知道哪天这两个货会不会想出更奇葩折腾自己的招式。
小安抓了一把米扔在鸡笼子里的破碗里,还不忘语重心长的叮嘱几句:“看天儿快要下雪了啊,你们可要好好吃饭,多长点肉,不然这天一冷,你们就得冻死,那我就要喝鸡汤了。”
……
真如白国主说的那样,他们包的水饺晚上吃的煮的,第二天还可以吃煎的。
吃完最后一口纯肉水饺,白国主恋恋不舍的打了个饱隔,意犹未尽的拍了拍已经有些鼓的肚皮,“屋顶上的兄弟们,咱们明天去使者必经之路打一波啊。”
屋里屋外一片安静。
不多会儿,房顶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一直保护白国主的两个兄弟撤退了。这是做准备去了。
白国主背着手在自己的架上东看看西看看。
他在众多小巧可爱,寒光闪闪的小兵器中,选了一把伸缩自如的小匕首。
这匕首他也忘了是打劫的谁的了,当初他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东西应该是自己的,然后他就给劫来了。
这匕首不光好看,还多才多艺。
削苹果,刮土豆那是不在话下。
宰鱼割肉也很顺手。
最让白国主满意的是,这匕首它是伸缩的。
正常状态下,是把不足巴掌长的匕首。
但是要是按动尾端的红宝石按钮,那匕首会瞬间变长,成为一把可以与长剑抵挡的软刀。
白国主知道这一点,是因为他本来想把红宝石撬下来卖了买肉吃的,结果突然弹出来的刀身,差点把凑热闹的小安当场送走。
小安对这把匕首有心里阴影,所以白国主平日里就不怎么用它。
可是明天要去打劫的是圣金使团,最有钱的那个国家。
白国主突然就想拿出自己最贵重的武器。
看来看去,就它了。
“小乖乖,明天给我长点脸。你要是给我赢了,我就给你供回架子上。你要是输了。呵呵,我就挖了宝石卖掉,把刀身拿去卖废铁,不信你试试。”
……
一夜无星,天阴惨惨的。
小安裹着棉被站在院子里仰望天空,有些心虚道:“明天不会下雪吧?我今年的棉裤还没找出来啊,等我弄好了再下啊。”
身后的白国主裹着另一床被子倚在门框上,笑道:“怕什么,大不了明天给你买新的。听说圣金国这次的使者团是带了好几车的金银珠宝去琳琅国的,我们随便拦一两辆,就够兄弟们过年了。”
“你真当圣金的士兵们都是吃素的?就凭你和那几个瘦的和竹竿一样的兄弟,你们去劫圣金使团?我宁可相信我养的鸡能唱戏。”
一旁的花花本身已经睡着了,听闻跟此言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当场下个蛋出来。
你们两个吵就吵,不要牵连我,我不会唱戏!我也不要学唱戏!你们敢让我学唱戏,我分分钟打鸣给你们听。
“唉,不是说好了,听我的吗?我好歹是国主,这点小事情我可以做主的。”白国主紧了紧身上的被子,对小安摆摆手道:“我明早还要早起,我要休息了,你一会进来的时候把门窗都关紧,今晚是有点冷,阿嚏。”
白国主滚回床上后睡得很快。
再睁眼的时候,白国主直接抱着被子从床上又滚了下去。
“小安!”
已经早起穿戴好的小安,左手端着白米粥,右手端着一碟子咸菜闻声赶来,笑道:“哇,国主,您醒了啊?您终于醒了?”
“你…你…这床上的这个雪人是你干的?”白国主坐在脚凳上哈欠连天的穿着衣服。
“不然呢?难不成是自己堆起来跑上去的?”
“你有病啊?”
小安把手里的米粥狠狠的搁在桌子上,笑盈盈道:“对啊,我有病。也不知道谁告诉别人今天早上要去发财致富。结果这都快中午了,某国主还在蒙头大睡。啧啧啧,那一群傻子还傻傻的在必经之路上埋伏着等你。我估计你再晚一会儿,这雪能把他们给埋了。到时候你床上蹲着的,就是货真价实的雪人。”
……
“现在什么时辰了?”白国主心虚道。
“巳时,你可以再晚一会儿带点午饭过去一起吃。”
“不说了,我这就去了啊。”
白国主将所有东西穿戴好,塞好匕首,一阵风的蹿出房门。
“小…心。”
小安的提醒还没有说完,白国主就在自己的院子里摔了个屁股蹲。
白国主也不矫情,立马爬起来继续跑。
他呼哧呼哧沿着小路来到约定的地点。
咦?人呢?
茫茫千里,一片银装素裹,哪里有人的影子?
白国主正准备吐槽这群兄弟不靠谱,突然听到一声“嘶嘶”的抽气声。
白国主低头一看,正看到地上有一双泫然欲泣的大眼睛。
白国主被吓个半死,忙跳开一步,结果是身后传来了“啊”的一声喊叫。
白国主转身一看,又是一双饱含热泪的眼睛。
他刚想低头细看,那眼睛的主人开了口:“阁主,你踩到我手了……”
白国主后知后觉,不是他没有找到他的小伙伴。
是因为时间太长,雪太大,他的小伙伴们已经被大雪彻底覆盖住了。
“那个诸位,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今晚请你们……喝姜汤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白国主说着,自己找了个空档,趴了下去。
“靠,真冷。”白国主刚趴下去,冰雪的寒意从胸口穿过衣服直抵心底,白国主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那个……老路呢?”白国主问自己左手边除了眼睛露在外面,其他部分全被大雪覆盖的雪人伙伴。
国主的右肩膀被人拍了拍,“阁主,我在这里。”
“奥,怎么样?还没来吗?兄弟们趴在这里多久了?”
老路努力抬了抬头,发现浑身有些僵硬,他不得不双手使劲撑起上半身,抖了抖身上的雪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重新趴回去道:“还没,兄弟们从这趴了一个时辰了,还没见人。阁主,你说他们会不会因为大雪封山的,今天不出门了啊?”
白国主抹了一把被老路抖了一脑袋的雪花,道:“不会,消息上说他们时间紧迫,为了不耽误到达时间,你别说今天下雪了,就是下刀子,他们也得顶着个盾牌走。”
“阁主,可是据我们的消息,这边的路是…..”
“嘘,趴好,好像有人来了。”
所有人屏气凝神,盯着大雪中渐行渐近的一行队伍。
他们各个穿着貂裘大衣,戴着裹耳棉帽,手上还戴着绒绒手套,一看就很暖和的样子。
白国主咽了口吐沫,心道:“最前头的那身红色的最帅,老子就要他的。”
队伍走在寂静的山坳间,大雪纷飞,本就增加了行进的难度,现在加上他们的马车上拉的东西看似很沉,走在这厚重的雪地间,就难上加难。
前头的人时不时回头看马车的行进速度,终于忍受不了,纷纷调头去后面推车。
“一,二,三,四,五,呵呵,五车。看这车轮印,挺丰盛啊。咱们这次可逮了个大的。老天都帮我,这雪下的真是时候,他们想跑都跑不了。你说是吧老路?”白国主扭头对老路说道。
白国主的左肩被人拍了拍,“阁主,我上这边来了。”
……
“好端端的你换什么窝啊?”
“阁主,我好像趴到一个小蛇窝上了,我怕蛇。”老路说的有些腼腆,白国主听得心惊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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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鸡它不一般,所以想喝鸡汤的等等,一时半会它不能死啊。天气冷了,多喝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