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被金陵月问的哑口无言。
只能可怜兮兮的看着白玉辉寻求帮助。
白玉辉虽然也有些不解,但是看到师父的女儿这么可怜巴巴的盯着自己,终是不忍心再逼问,只能笑着给她解释道:“小乐乐不是被掳走了吗?一定是被人带到这里的,对不对?”
乐乐慌忙点头称是。
据乐乐陈述,她是被人掳走的,那人一路上带着她快马加鞭的赶路,也不知道到底要去哪里。
她趁着那人下马小解,夺马而逃。
这一路上任由马儿带着她跑,不知不觉就跑到了这里。
乐乐说的言辞恳切,泪花泛泛,白玉辉想要过去安慰一下,都被金陵月给静悄悄的拦了。
“白哥哥,金大人是不是不相信我啊?”乐乐抽泣道。
金陵月也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是。”
白玉辉眼见着两人越来越僵,忙揽了金陵月的肩膀笑道:“你别担心,这确实是乐乐。你不是也一直想要见见乐乐长什么样子吗?喏,都到你面前了,你不好好珍惜机会。”
金陵月冷笑一声,在白玉辉的手背上轻轻掐了一下。
虽然对乐乐的警惕心没有完全放下,但是现在是逃命时间,金陵月不能让几个人在这里多费口舌,直接招呼所有人上了马车。
马车哒哒的拉着众人去往下一个藏身地点。
马车里乐乐坐在一边的角落里,抱着臂膀瑟瑟发抖。
她在马背上颠簸了许久,又累又饿,有些发烧。
白玉辉起了又起,终于绕开金陵月的阻拦凑到了乐乐身边:“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嗯,我有些难受。”
白玉辉一试乐乐的额头,果真是起烧了,难怪小脸红的有些不正常。
“我们先给她找个郎中吧。”白玉辉担忧道。
“我们现在不适合去街上抛头露面,也不适合请陌生人来诊治。”金陵月的担忧不是多余的。
金陵月和白玉辉的头像在大街小巷都贴的满满当当,想要认不出来除非是瞎子。
“那就找个牢靠的来…白蓝,你去…”白玉辉刚想说去把据点的郎中找来,金陵月忙打断:“不可。”
半晌,金陵月无奈道:“算了,我去给你们找。白蓝,你看着你家主子不要乱来。”
白蓝现在对金陵月是一万个信任。
“是。”白蓝回答的干脆利落。
金陵月将马车停在一个小村边,他没有去往热闹的集市,而是找了个比较偏远的小村落,准备去村里找个赤脚郎中。
这里毕竟距离市集较远,对他们这种通缉犯也不怎么太上心,还算相对安全些。
金陵月戴了斗笠,随手在脸上抹了两道灰印子,下车的时候还是不放心的对着白蓝又是一顿叮嘱,才一步三回头的进了村。
金陵月打听了几个走路的老人家,就顺利找到了村里唯一的赤脚郎中家。
老郎中很是热心肠,听金陵月说自家妹子有些不舒服,在马车上行动不便,立马收拾了行头跟着金陵月出村会诊。
才刚到村头,老郎中就大喝一声:“这是谁啊,敢在林子边上放火,这是不要命啊!随即开始对着身后的村子大喊:“快来救火,林子头上着火了!”
立马有村民抱着木桶端着脸盆出来救火。
金陵月在看到火光的那一瞬间,已经顾不得其他,摘了斗笠就开始奔跑。
着火的是他们的马车。
这马车现在烧的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火球,别说进去,就是稍微靠近点,火舌都能把周边的东西烧干净。
金陵月慌乱无主,一股脑的就要往里冲。
他的师兄还在马车上!
脚下一绊,金陵月重重趴到了地上。
他回头一看,白蓝倒在一边的血泊里。
“主子…主子被带走了。”白蓝迷迷糊糊的说道。
金陵月听到白玉辉不在马车里,稍微松了口气,立马扶起满脸是血的白蓝。
“白蓝,你撑住。郎中马上过来。”
白蓝双手也都是鲜血,他紧紧的抓着金陵月的衣袖,焦急道:“主子被乐乐带走了。乐乐想要杀他。救…救他。”白蓝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
随后赶来的郎中见白蓝整个就是一个血脑袋,大惊失色,急忙查看,对金陵月道:“还有救,你小心的给他放下,千万不要用力,我来给他处理。”
金陵月小心翼翼的放下白蓝,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给郎中抱拳道:“老人家,我有一个朋友被人劫持了,我还要去救他。这位朋友您能否代为照顾。我救回我那位朋友一定来重谢。”
郎中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全身心的去查看白蓝的伤情,严肃道:“你只管去做你的,金子你收着。我虽然穷,但是身为医者,我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这人在我眼前,我一定尽全力救治。你放心。”
金陵月感激的一抱拳,匆匆的去着火点四周勘察。
好在林子里的露水重,人踩在上面,总能留下痕迹。
金陵月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蹲下身子,细细查看这足迹的去向。
这么短的时间,马车着火,打伤白蓝,带走金陵月,一个小小的姑娘应该是做不到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金陵月在脚印的外围,看到了新的马蹄印。
他们的马儿因为大火挣脱了缰绳,正在林子里疯跑,这地上整齐有序的马蹄印,显然不是他们的马儿留下的。
乐乐还带来了帮手。
之前所有的楚楚可怜,都是装的!
金陵月气恼极了,他立刻去林中拉回受到惊吓的马儿,翻身上马,沿着断断续续的痕迹开始追寻白玉辉。
另一边,白玉辉见乐乐突然对白蓝动了杀手,大惊之下忙把白蓝推下了马车。
两个人在马车里打斗了起来。
白玉辉从来不知道,乐乐居然有这么高的武功。
白玉辉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身上的旧伤新伤一大堆,本就没有什么杀伤力。和乐乐过了几招下来,居然有些吃力。
正在白玉辉准备用手腕上的镯子启用暗器的时候,乐乐突然佯装要掉下马车,白玉辉下意识的伸手去拉她一把。
人是拉回来了,但是一起回来的,还有乐乐插进他胸口的一只簪子。
那簪子是流云形状的,上面还挂着两串小星星,是白玉辉送给她的。
比起胸口的疼痛,白玉辉此时的内心才是真的痛。
他努力克制自己下死手的力气,把乐乐推了出去。
巨大的疼痛铺天盖地的涌来,白玉辉一口血喷在马车帘上,像极了他之前画的红梅。
眼前越来越模糊,白玉辉强撑着想要下车。
马车外有一只大手,稳稳的钳住了他掀车帘的手。
看清车帘外的人,白玉辉终于彻底昏了过去。
白玉辉再睁眼的时候,内心百感交集,却又无从开口。
“邓运,怎么会是你?”白玉辉苦笑道。
邓运将白玉辉绑在凳子上,眼神飘忽不定,他不敢看向白玉辉,只能在捆绑的时候,稍微避开他胸前的伤口处。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邓运,你既然来了,那么是不是那个人也来了?”
“呵呵,白明允,你的聪明,有时候真的让朕很烦恼。”门外走进来一个头戴斗笠的男人。
他虽然穿着一身宝蓝色衫子,手上也没有拿平日里经常把玩的菩提手串,甚至于都没有露出脸来。
但是只凭这个声音,白玉辉就可以断定这人的身份。
普天之下,能让锦衣卫总指挥史不远千里来当随从伺候左右的,除了圣金的皇帝,没有第二个人。
“呵呵。”白玉辉轻笑出声。
“多日不见,白明允,朕对你…甚是想念。”言罢皇上给了白玉辉一巴掌。
力道之大,白玉辉的侧脸立马肿起来老高。
邓运攥着拳头,静静的站在一边,低头不语。
“你都等不及我回京再杀我?”白玉辉吐出嘴里的血水,笑道。
“啪。”又是一巴掌。
皇上揉了揉有些痛的掌心,笑道:“是的,等不及了。我每天都在等你的死讯,可是久久都等不来。所以,朕治好屈尊前来了。白大人,你好大的本事,能躲过这一路上一波又一波的追杀。朕还真是小看你了。”
皇上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后宫妃嫔才用的上的尖甲,他将那一根足有十几公分长的黄金尖甲戴在小指上,轻轻的划过白玉辉的脸颊。
冰凉的的触感带着疼痛感从耳后直到下巴处,白玉辉感觉已经被他的尖甲划破了皮。
果不其然,一会儿就有温热的液体从侧脸留下来,它们沿着优美的弧线,汇集到下巴处。
白玉辉今天早上特意穿了干净的白衣,现在已经被血水染成了血衣。
“你说你也太不懂事了。乐乐在我手里,你还敢背着我搞小动作,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了她?”皇上凑到白玉辉耳边讥笑道:“她不过是一个玩儿意,你当我有多在乎她?”
“你如果真的想要杀她,就不会暗中派人保护她。”白玉辉的声音淡淡的,他懒得辩驳,但是此时不辩,怕也没什么机会了。
“那不是保护,是监视。”皇上呵呵大笑道,他转身对邓运吩咐道:“去外面守着,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靠近这里,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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