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不行，时间太长了！我等不了这么久……”王林即便把前景描绘地再诱人，秦月阳也依然不为所动。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希望今天就有人，能直接以1.5亿的底价，把这海空幻影给收了。
    于达翁的威胁迫在眉睫，绝对不可能给他留三个月这么长的时间。
    “秦先生，三个月的时间其实不算太久……这次也就是正好遇到我们三个月后就是秋季大拍，宣传力度是远超平日的。否则在正常情况下，一件起拍价过亿的艺术品，光是全球巡展等准备工作，都是要按照年来计算的。”王林想要继续劝解秦月阳。
    “王总，我没时间……我急需现钱，事关生死存亡。我只有一个条件，在一周之内进行拍卖，哪怕价钱拍得低一点，也没有关系……”秦月阳摇了摇头，坚持了自己的意见。
    “一周，这根本不可能。即便是我们苏富比很有渠道，也很难在几天之内，把这些消息传递到亿万富翁的办公桌上。你要知道，那些顶级富豪每天都是很忙的，秘书和助理为他们制定的工作计划早就已经排到了两周之后……”王林急得满头大汗，这要求根本没法完成啊！
    秦月阳闻言，立刻就从桌子上直接拿起了海空幻影，就打算要往自己的手提包里面装：“不好意思，耽误了王总和苏老这么久的时间。既然你们无法满足我的时间要求，那我就只能另外寻觅可行的方案！我现在急需用钱，至少是1.5亿。”
    看到秦月阳这么果决的动作，王林一下子急起来了。到嘴的肥肉，可不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飞走啊！
    起拍价达到1.5亿的单件拍品，他作为金陵分公司的总经理也不是没有见识过。但以前那些达到这个价位的拍品，全部都是古董文玩。所以在行业内，其实并不算什么太稀奇的事情。
    可今天摆在眼前的不是同一个概念。刚刚出炉的现代艺术工艺品，能够达到以亿计价程度的东西，那可就是少之又少了。
    传说中的蓝宝石“海洋之心”……传说中最多切面的“世纪之钻”……英王权杖上的“非洲之星1”……英帝国王冠上的“非洲之星2”……
    所有这些举世闻名的宝石，起昂贵的价值，多少都是有着它本身显赫的出身，以及所镶嵌器物的特殊性加成的。
    这个海空幻影却完全不同，它所具有的价值完全就是由它的材质和艺术性叠加之后的效果。王林可以肯定，一旦它被某位知名人物收购，譬如某个著名的王室，然后再镶嵌到某些具有重要意义的器物上，它本身的价值也将再呈现一次几何倍的放大。
    而如果这件珍宝，最初是由苏富比金陵分公司拍卖出去的话，那将是他王林个人履历上，能够称道一辈子的重要印记。
    可是现在，秦月阳急着想要获得1.5亿资金。这是他们苏富比，无法进行的操作！
    “秦先生，1.5亿现金真不是一个小数目。以我们苏富比在全世界范围内如此强大的能量，一周时间内能够找到的，手头立刻可以拿出这笔资金的个人，也绝对不会超过十人。如果是您个人去寻找买家的话……秦先生，我没有半点小看您的意思。您在一周之内，恐怕连一个都没有可能找得到……甚至，他们连见个面的机会，都会吝于赐予！”王林调整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开始给秦月阳摆道理。
    “像海空幻影这种珍品，一般都是私人收藏的物件，那就无法，随便动用企业账户中的资金。可这个世界上的有钱人，谁也不会将大笔的资金，直接留在手中或者银行账户上，吃利息。他们的钱都投资在了股市，金融市场，或者风投里面。想要把资金套出来，都需要不少时间。一周时间，根本就没有可能！”王林舔了舔嘴唇，继续说服秦月阳。
    “而如果，您是指望博物馆之类的专业收藏机构，那就更没有可能了。价值上亿的现代艺术工艺品的收购，这些机构光是各种论证会议，以及董事会的争吵扯皮，就至少会延续个一年半载的。说不定到了最终，还是会依然不了了之地继续拖延……”王林的话也并不全是危言耸听。
    这里面的逻辑，秦月阳自己其实也是有些概念的。
    “我们苏富比，就是和有钱人打交道的……一百多年的经营，我们用我们的信誉，铺垫了全世界最广阔的有钱大佬的联系网络。如果连我们都告诉您，一周时间不够的话。那这个世界上，就没人可以在一周之内，达成您的要求！山姆国总统，都不行！”
    秦月阳有些无奈得再次坐下，他也认可王林讲得这些道理。
    “可是，我缺钱！我急需至少1.5亿资金……王总，您所说的这些道理，我也想过。可三个月之后，也许我都已经去见上帝阎罗王了，我还要那些钱有什么用！”秦月阳此刻也是有些急眼了，他之前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王总，我们能不能给秦先生做资金借贷呢？就以这件海空幻影为抵押的话！”鉴定师苏老突然在一边插嘴，他也不想看着这件生意告吹了。
    “恐怕不行……1.5亿的起拍价，这是我们给它预估的。毕竟不代表实际价值。如果我直接向总部申请1.5亿的抵押资金，百分百会被总部驳回。以这件‘海空幻影’的材质本身，加上它的艺术加工效果，申请1亿的抵押资金，这是我权限能够做到的最大努力。”王林的表情有些无奈。
    1亿的抵押申请，他有很大的把握，总部会同意他的要求。但就差这5000万，却成为了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以一部分资金，加上与你们苏富比的拍卖协议，在银行申请一笔贷款……你们觉得这有戏吗？”秦月阳揉着太阳穴，突然开口问道。
    “额……拍卖协议上的起拍价依然是预估资金，银行是不会采信的。这样的操作，好像没什么意义吧！银行即便同意这笔贷款，放款额度也不可能会有多少！”王林搞不明白秦月阳的用意，这样的操作好像没什么意义。
    “嗯，我的意思是。其实贷款贷到的资金，加上我质押的资金，都可以专门开一个固定账户，被直接锁定。也就是说，三个月之内，我只是在账面上，存在那么多资金，但是这些资金我却完全不能取用。三个月贷款时间一到，账面资金直接归还银行，而我抵押资金则是用来偿还部分贷款利息……这样的操作，你觉得银行方面会同意吗？”秦月阳的这个提议，让王林更加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等等，让我捋一捋……你的意思是说，1.5亿的资金，其实你并不是全部都要立刻能用的现钱。但是账户上加上手里拿到的资金总量，必须要超过1.5亿。哪怕这其中有大部分资金，只是账面资金，是你根本就无法动用的，是这样的意思吗？”王林再从总结，大概弄明白了秦月阳提出的概念。
    “没错，就是这样……仅仅是账面资金而已！不过，我对银行的业务不是太懂，这会不会被看作是虚假贷款，被警察抓啊！”秦月阳快速回答到。
    “等等，你让我想一想啊……如果你是这样的想法，那我们之间的拍卖协议，就能派得上用场了。没有这纸协议，你直接和银行这样操作，那是妥妥的虚假贷款，是违法的。可有了这份拍卖协议之后，我们可以跟银行商量，把这次三方合作做成一次金融对赌协议。你愿意向账户中质押一部分资金的话，那银行在这次过程中，就是毫无风险地稳赚三个月的贷款利息。这样的操作，我觉得应该是可行的……这样，你先坐着等一等，我出去找个银行的朋友问问！”王林的表情一下子生动起来。
    本来以为，他们与秦月阳的需求中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这笔顶级珍品的拍卖要鸡飞蛋打了。可没想到，双方一商量，居然出现了峰回路转的效果。
    只要他现在马上说服他在银行工作的高管朋友，那这笔业务，就妥了！
    “老张啊，我王林……最近忙吗？哈哈哈，你这家伙，这都第几个了啊”王林掏出手机，立刻跟一个负责信贷的银行副行长寒暄起来。
    “你别跟我废话，我刚才去看过监控了，那家伙就是来了你们客户接待部，你马上给我把他找出来……”一个有些尖锐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
    “高经理，我们客户接待部的规矩您也是知道的，我们没有这么做的权限的呀……”负责接待的客户服务人员陪着笑脸，小心地解释着。
    王林朝着吵闹的方向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头。不过现在，他可没时间去搭理那个纨绔子弟。先把这笔大生意敲定，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