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东西当然惹人喜爱,可一想到这衣裳是慕容风让人专门去给自己挑选的,不过是为了刻意讨好自己而已。他背后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都未可知。
夏雪将衣裳放到旁边,“不喜欢!太奢华太耀眼了,我可不想穿着这套衣裳出风头!”
“啧,可惜……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就让他们加到礼单里,到时候送给越国王后好了。”慕容风摇了摇头,叹气道。
一想到他就把这衣裳送人,夏雪财迷的心思又有些痒了。
就算她不要,也可以转手把它再卖出去,哪怕是折价出售,单看这用料都是价值不菲的。
“要想讨好人家王后,堂堂邻国国主却送一套衣裙也太不像话了,还是换些别的好!”夏雪的手禁不住又摸上那布料。
“礼物当然一早都已经准备好了,只是这件衣裙是临时购入的,不想浪费罢了。”慕容风一边说着,一边抓着衣领将整条裙子提了起来,展示给她看,“再想想,身为外男送别人妻子衣裙,确实不像话。你不若就勉强收下吧,先试试合不合身?”
夏雪轻咬下唇,内心挣扎了半天,终于是禁不住诱惑。
等她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时,慕容风正在喝水,已将茶杯送到唇边了,一时都看愣住了,停下手里的动作,目光贪婪地对她上下打量着。
这炙热的视线,盯得夏雪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还是换回去……”她急急要往屏风后面躲,慕容风起身跟了上去。
“换什么?你穿与不穿都是那么美,这身裙褂像是为你而制似的,这般合身就穿着它吧。现在要是脱了,我怕我会忍不住对你做些什么。”他说这些时,几乎是贴在她耳畔,低声轻语。
他的声音像是带了咒术似的,让她定在原地,没有继续下面的动作,脸颊也烫得厉害。
明明知道他的话是不能再听,不能再信的,却始终没办法真正与他绝裂。
当天晚些时候,姜国使团一行继续赶路。
慕容风将夏雪挪到自己的车驾上,美其名曰是怕她不舒服,同乘一辆车好照顾她。可实际上是他一直在烦她,不是非要跟她聊天下棋就是趁她睡着的时候行不轨之事。
最让夏雪不爽的就是,偏偏这人知道她所有喜好,甚至不用她开口说话,能从她一个细微表情猜出她的心思。
所以每次她想发火,反而觉得像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似的。
几日之后,车马队伍到达越国的王都安都城。
迎接的便是吉野王子跟几位越国重臣。
姜国使团被安排在了水月馆,这是越国的驿馆之一。
他们到了之后,才听越国的礼官说大历使团早半日到达,被安排在水月馆对面的昭明馆里。
论路程,本来姜国离越国更近一些,但路不好走,所以要慢一些,这才让晚启程的大历使团反而先到了越国。
“今夜,在王宫内我们大王设宫宴款待陛下与诸位大人,届时下官会亲自来迎接。”礼官交代完之后,才退下。
水月馆内的小吏带领着诸人去提前布置好的房间,最大的一间自然是留给姜国国主与王后的。
夏雪走到窗边时,往外一看,恰好就看到对面昭明馆的屋宇,且正好这窗户就对着对面的一个露台。巧不巧,露台上正站着她无比熟悉的身影。
姬康这一次居然亲自赴约,他依旧是蓄着胡须,与两年多前她所见到的模样几乎无异,但却不能再引起她内心掀动任何波澜。
姬康也看到了对面窗口的人,心中感慨万千,只是遥遥地安静望着她,用目光默默记录着她的轮廓。这与他记忆里的样貌不差分毫,甚至可以说她比他记忆中的模样更加美艳动人。
“这里看得到什么风景吗?”慕容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夏雪回头,脸上表情有些收不住,慕容风顺着她刚才望去的方向,一眼就看到了姬康。
他很自然地贴在夏雪身旁,一手揽住她的腰肢,才朝着姬康的方向点头致意。
姬康虽然也是很快点头回礼,但随即便转身往屋内走去。
等对面人空,夏雪才从慕容风怀里挣开,一如这两年,她会在外面继续配合着慕容风,但他们俩独处时,她就从来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原先,慕容风也误会夏雪心里还挂念着姬康,但种种迹象看来,她是不可能再与姓姬的有任何瓜葛。她恨上自己,也是他自找的,只不过人心总是贪婪的。
一开始只是盼着她不会再离开了,是爱是恨都无所谓,只要能留住她就好。
可时日久了,总还是会希望她能对着自己微笑,能与自己好好说说话。
越国宫宴很快就开宴了,这怕是王宫建成以来最大的一次盛世。
四国当权者以及最显赫的人物同席而坐,实乃罕见。
越国国主茨野一番客套的开场白之后,便祝酒开席,伴随着歌舞声乐演出,杯觥交错,热闹的景象在偌大的殿堂内编织着旖旎梦幻。
酒过三巡之后,茨野亲自下场来敬酒,将其他三位国主邀请到一起同饮畅欢。
离得近些时,夏雪越发觉得越王茨野有些眼熟,只是想不起来到底在何处见过他。当年他从燕王姬旻那里得到过大历南境边防图,得以带兵杀进大历腹地,但那时夏雪根本没有去过前线战场,不可能在那时见过他。
正待她苦思冥想这模糊的记忆时,就听茨野朝着自己举杯道,“早就听闻姜王后美艳绝伦,今日一见果然让人印象深刻,惊为天人。不知是否有幸请你共饮一杯?”
夏雪席位上的酒壶都未曾动过,她只喝了些果汁清水,面对越国国主的盛情,她犹豫了。
“梓童不善饮酒,越王好意还是由我替她领受。”慕容风端起酒杯来,朝向茨野。
不远处有两道目光紧紧盯着这边。
茨野转而与慕容风痛饮了三大杯才算罢休,夏雪趁着这个时候起身去更衣。她只带了一个婢女随行,前面还有越王宫的一个宫女领路。
殊不知,她前脚才离开,就有人后脚偷偷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