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望着慕容风的双眼,湛蓝的眸子里映出自己的倒影。
“不是为了你,我很抱歉……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有时候我会忽然做出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情来,连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锦湖仙人说那是一种病,是这里生病了。”她指着自己的脑袋。
慕容风捉住她的手指放到唇边,温柔道,“不管是什么病,就算寻遍天下也要请来最好的大夫治好它。我会一直陪着你。”
“你不害怕吗?要是有一天我忽然发起疯了,伤到你……”
“那我就像这样,紧紧地抱着你,就算你伤到我也没关系,只要你别伤着自己就好。”说着,他俯身下来撑着双臂将她围在自己的怀抱之中。
“还有一件事,本该早些跟你说,也是怕你太过吃惊。”
“说吧,我听着呢。”
“你知道我现在变得有些古怪,不管受了多重伤也能很快恢复……”
“不许说自己古怪,你是天底下最美最好的。”慕容风打断了她的话,纠正道。
夏雪无奈轻笑着,继续说道,“其实是我之前有了,你率大军刚离开没多久,那孩子就在我肚子里飞速长大,然后没多久我在宫外就把他生出来了,很健康,现在就寄养在别人那里。”
慕容风半天都没说话,夏雪有些着急,伸手捧住他的脸,确认他还在听着。
“因为他的出生实在是太特别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但你看到他就会知道……他是我们的孩子!怎么了,你不高兴吗?还是不相信?”
“傻瓜,我怎么不高兴?”慕容风长舒了一口气,“你把孩子寄养在何处?”
“萤朔城。”
“明天一早我就派人去把我们的孩子接回来,不!是我们一起亲自去接他回来!”
“等一下,你,你打算怎么安置他?”
“当然是昭告天下,姜国的二王子……”
“先别着急,不如我们看到他的时候,你再做决定。”
翌日,半天的行程,简装轻车。
夏雪与慕容风只带了三两随从就从王城到了萤朔。
锦湖仙人显然是没料到他们俩一起出现,不过他总算是给夏雪面子,没有给慕容风摆臭脸,闲聊了几句便引着他们去看旭儿。
慕容风看到那孩子一头柔软的金发时,表情有些复杂,像是高兴,又像是陷入了什么往事回忆里,有极深的感触,半天都没说话。
“我给他起了小名,一个单字,旭。”夏雪从乳娘手中把孩子接过来。
个把月大的婴孩不认生,看到人影就会咧嘴笑。
慕容风将她娘儿俩揽入怀中,“旭字挺好,以后大名也叫这个,慕容旭倒是不错。”
“你这也太随意了些吧。”
“等他十四岁的时候,再想一个好一些的王爵封号。”
“他现在才多大,不用考虑那么远吧。”
锦湖仙人在一旁望着他们一家团聚,干咳了几声,吸引夏雪的注意。
她抬头望过去,只见他招了招手叫她过去单独说话。
夏雪只好把孩子交给慕容风,“我过去一下。”
慕容风跟锦湖仙人交换了眼神,礼貌性地点头示意。
跟着锦湖仙人到了隔壁屋里之后,锦湖仙人让人收起门来,才对夏雪说道,“旭儿不是你的孩子。”
夏雪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这个玩笑一点不好笑!他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怎么就不是我的孩子?”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声音小一点,让你男人听见了,他会以为咱们俩都是疯子。”
夏雪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情绪,才正色问道,“那你倒是给我说说看。”
“我猜啊,是时之砂在你体内形成了特别的保护机制,你已经失去了正常女人的生育功能。”锦湖仙人说完,看见夏雪一脸不解以及怀疑的表情,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
“时之砂运作的原理是将你身体全部机能恢复到最佳的状态,并且记录这个时刻所有的数据。显然,女人在生育时候的数据并不是最佳,它不会允许你怀孕,在它看来是自残行为。”
这下夏雪完全是在听天书了。
“你说的每个字我都听得清楚,但是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根本不明白。”
“不明白就对了,我是仙人,跟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在我们那个世界,人要是生病了直接推到一个大铁箱子里,开关一开,咔的一道光,什么病都没了。你能明白吗?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
“先别说其它的,你要跟我解释清楚为什么说旭儿不是我的孩子,是我……我生了他啊!”
“因为有时之砂,你根本不可能生孩子,呃,或者说不可能生出正常的孩子。”
“旭儿不正常?”夏雪有些急了。
锦湖仙人更急了,抓了抓脑袋,又捂着嘴,来回踱步,飞速思考着怎么用最简单的道理让她明白这件事。
“你知道男人跟女人为何会生孩子吗?”先从她明白的入手。
夏雪脸颊微微一红,点了点头。
“那就是说当你们那个……之后,你的身体开始准备孕育这个孩子的时候,时之砂就会阻止你,并且将你的身体变回到没有怀孕的时刻。你肚子里就不会有孩子!”
“可我……”夏雪急急才要擦嘴,就被锦湖仙人粗暴打断,“别说话,我还没说完呢!”
“但是因为某个时刻,你的意愿强烈地想要一个孩子,以至于时之砂接受了这样的心意,所以就用你男人的细胞复制了一个孩子,以胚胎细胞的模样从你的身体里孕育出来。所以,旭儿不是你的孩子,他就是慕容风。”
夏雪愣在原地,彻底有点发昏了,“你说什么?”
锦湖仙人一拍脑门,没好气道,“我跟你这么说了半天,原来你一句话都没听明白啊!”
夏雪半张着口,望着他,“旭儿是慕容风?他怎么能是慕容风呢?”
“好吧,看来要从头解释一遍了。”锦湖仙人叹了一口气,走到桌边拿起一个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