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1

    他行走在黑暗里的每个角落,品尝着所有的污浊罪恶。
    他行走在掩藏在罪恶之下的世界,纸醉金迷,男欢女爱,极尽奢靡,贪婪丛生,放浪形骸。
    光鲜的表象不过是虚伪的嘲弄,所谓的温暖更是让人发指的笑话。
    他也见证了欲望的世界,睥睨的笑看着,那一幕幕疯心迷乱的癫狂,噬尽天下,血流成河……
    所有的阴寒,都是身体本能的伪装,他也将自己装扮成最罪恶的样子。
    因为弱者,注定会被强的一方吞噬,撕的连渣都不剩。弱肉强食,是严越生存世界的法则。
    他亲眼见证了父母的惨死,就透过衣柜的那一个小小的缝隙,看着血液滋生出最深切的痛和罪恶。
    爱是原罪。
    不可饶恕的原罪,他的父亲,自私的因为自己可笑的爱情,拖无辜的人下水。
    一场孽缘,造就了几代人的纠葛杀戮。
    严越以为,他不会碰这种东西,爱是什么?于他来说是杀戮,是鲜血,是化不开的疼痛。
    可是,当遇到一个人的时候,会突然将一切都颠覆。
    后来,严越一次又一次的问自己,究竟喜欢言商什么?
    他也给不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第一次见面,他看着她专注的替他处理伤口,她的眼神里面没有喜怒,没有漠然。
    这是严越久违的安然,让他的整颗心,突然就沉静下来。一面之缘,便是念念不忘。
    第二次,是在一个小巷口。他刚处理完一批货物的事,和对方动了刀子。喷涌而出的,鲜血,也溅到了他的身上。从狭隘的巷口走出来,他一边擦着侧脸上溅到的血。
    可是,只是一抬眸,就看到不远处的女孩。
    她背着双肩包,一副学生模样的打扮,站在路口等红绿灯。不受控制的,严越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路跟着她。
    他不敢靠的太近,更不想刚接触过血腥的自己,出现在她的面前。跟着她走了好几条街,严越就站在路的对面,看着言脸带笑容的,向许晋柏跑去。
    爱情是什么?
    或许就是那么一刻,严越心里升腾起的一句:“逃不掉了。”
    从来没有过,原来也会有这样一种感受。看见这个人的时候,整个人突然就活了起来。
    喜欢是什么?是想要费尽心思的去靠近,去拥有。
    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东西,没有喜欢过任何的事物。一个早已经将整颗心都封存的人,又该怎样去喜欢?
    或许那时候,他还不明白这控制不住,想要去靠近的念想,便是满心的欢喜。
    可是后来,他和她在街口,来了一次策划已久的“偶遇”。
    最合适的时间,最合适的地点。甚至那个浑身阴寒的男子,都极力的隐藏着自己浑身的阴冷。他出现在言商的面前,停下来,低低的一句“好巧。”
    换来的,不是她的诧异或轻微的高兴,言商只是目光淡淡的看着他,好半晌才将他认出来。
    要出现在言商的面前,其实并不容易。
    他曾经在她的校门口,等了好几个小时。
    看到言商从远处走来,等到了他的面前,他却只是一句“真巧。”
    几个小时的等待,却只为一句可有可无的寒暄。
    当第三次“偶遇”的时候,严越的一句“真巧”还没有说出来。站在他面前的言商,有些控制不住的唇角勾起。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忍不住开口:“你跟了我好几条街。”
    只这一句,让面无表情,满脸淡漠的男子,愣在当场,一时间不知作何回答。
    言商开口:“你不用太感谢我,处理伤口,只是举手之劳。”
    他答:“也不是很感谢你。”
    这次换言商愣住,在她呆愣之余,严越又一句:“我想你做我的人。”
    如此直白的一句话,却被他说的理所应当。他依然是那一副淡漠阴冷的模样,问完竟认真的等着言商的回答。
    “可是,我有男朋友。”言商也将话说的直白。
    无人的巷口,言商一点点的后退,看着严越一步步逼近她,她伸手去挡,却被他大力揽在怀里。
    “没关系,可以分了。”
    在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之际,突然唇角传来湿热。他竟然,就那么吻了她。
    只是轻轻一吻,却让言商如临大敌。她手脚并用的去推他,却被他控制的死死的。
    “我想要你,”他微微推开了一些,看着言商已经满脸通红,目光就像是要将他杀死一般。“可以和你所谓的男朋友分了,我可以给你一切。”
    “我觉得,我比他更适合你。”
    地位,财富他都可以给。
    ……
    甚至后来,他连命都可以给。
    谁会知道,一开始的喜欢,会变成后来,再也放不下的深爱。
    多年以后,严越回忆起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将怀里熟睡的人,搂紧了几分。
    他曾疯狂的拿枪抵着她的脑袋,让她答应和自己在一起。
    他也曾牵着言商的手,在街头狂奔,最后气喘吁吁的说了一句:“我怕和他们动起手来,会吓到你。”
    这个人,以前从不懂得何为关怀,却用几年的时间,笨拙的,一点点的学着怎样去爱一个人。
    看着熟睡的人,转醒过来,严越低头,轻吻她的额头。低低的问出一句:“怎么就傻到一直等我?”
    随口的一问,言商往他的怀里又缩了几分。
    “再也遇不到一个,像你一样爱我的人。”再也遇不到,像严越一样的人。
    “你给我一个承诺,我哪里都不会去,就在这里等你。”她又说了一句。
    一份生与死的,沉甸甸的关于爱的承诺。给她一个承诺,她便哪里都不会去。
    言商抬头,看着他,目光里是从未有过的专注。
    她一字一句,十分清晰的说出了三个字。
    而这三个字,严越等了整整七年。
    她说:“我爱你。”
    每一个字,倾注的感情,流淌着的所有血泪挣扎。都是他们,刻骨的经历。
    她爱他。不问缘由,没有出处。只因为,她觉得他好,便不可自拔的爱他。
    曾经势不两立过,彼此算计过,甚至不惜余力的伤害过。可是,这一生中,总会出现那么一个人,你不问对错的就会不可自拔的陷进去。
    不要所有人觉得他好,只是她觉得他好,便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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