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还要动手。
“你答应过我,不会动他们,不会动许晋柏。为什么要出尔反尔?”
她红着眼睛质问出声。
动许晋柏?
这个名字,就像是一声惊雷,让严越的眸子顿时冷起。他还是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可是现在从她的嘴里说出这个名字,严越就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
许晋柏,口口声声的许晋柏。恐怕也只有他才会让这个总是面不改色的女人,如此失控。
他是受不了她的冷淡,他是想让言商不在再那么漠然,哪怕是闹,是吵,是和他闹的天翻地覆。
可是,能让她如此失控的人,居然还是许晋柏。
她是他的妻子,他的老婆。这样的闹,就他妈是下贱!
严越觉得,这一刻他整个人都要炸了,捏住她胳膊的手,力道不断加大。看着她泪水不断地涌泄而下。
“许晋柏?我就是动他了又怎么样?动他还算轻的,我还想着把他的胳膊腿一条条的砍下来,再把他的心挖出来,让你好好看看,是不是在为你跳着。”他吐掉了香烟,带着火星的烟刚接触到地板,就被他抬脚碾碎,棕黄的烟丝,像是某个别解剖的尸体,顿时被碎尸万段。
怒气难以抑制,他甚至可以忍受她的冷淡,可是绝对没有那个肚量听她提起许晋柏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代表着她的过去。许晋柏,她曾经那样爱过。她扑到他怀里笑,她那一脸温柔灿烂的笑,到现在严越都觉得心脏颤抖。
嫉妒吗?
是嫉妒,嫉妒的他心里发狂。看着言商满脸的泪水,被他抓住手腕,盯着他看的时候,眼神中的那种恨意。
“答应过你不动他?严太太你还答应过我,要好好和我过日子呢!你做到了么?嗯?你又有多少的信用。”
愤怒,再也抑制不住。
严越愤怒,可言商更加的愤怒。她恨极了面前的男人,挣脱出他的桎梏。想也没有想的,抬起手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他的脸,偏向了一边。再回过头来,他的目光死死的攫住她。
这是第一次,有人将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他的女人,现在却为了别的男人,给了他一巴掌。
言商用足了力道,他的口中传来淡淡的腥甜。用舌头顶了顶,抓着言商手的力道却逐渐加大。
“为什么要动无辜的人,你这样和直接杀了他有什么区别?!”她失控的喊,目光还是无畏的看向他。
叫那样骄傲的许晋柏不死不活的躺在病床上,那跟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严越没有说话,他只是盯着她看。
到现在,还在口口声声的说许晋柏。
到现在,她心心念念的还是那个警察。
他的眼神当中聚集起杀意,这一刻,他真的想弄死言商。心里叫嚣着,弄死她,直接掐死她,一了百了。
在言商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她就被大力扣着,迭倒在沙发里。
她想站起来,可是他紧紧的扣住她,让她动弹不得。窒息感传来,她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脸,淡漠的令人害怕。淡漠之下,他脸上隐藏的杀意。
“找死是吗?我给你一个体体面面的死法。”他靠近了她的耳边,吐出这样一句话来。
说着,又一把扯起了她。
从沙发这里,拽到楼梯口。她的腿撞到了茶几,跌倒后撞到了台阶。浑身疼的有些麻木,她就被他这样拽着,失了言语。
直到被甩进卧室里,她被他死死的固定住。
扯开了领带,丢掉了衣服,他一步步的上前,一步步要把她逼近死亡。
“给你一个体体面面的死法,”他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奸.杀怎么样?放心,事后我会报警。让你信任的那些人来处理你的案子。这样体面的死法,怎么能让他们错过呢?”
即使已经心如死灰,即使她没想着活。活着,还不如死。可是,这一刻,听到他说出那样的词,言商的身体,抑制不住的抖了一下。
她想要爬起来,想要朝门口跑去。她不要这样屈辱的死在他的手里,她不要!
严越没动,看她跌跌撞撞的向门口跑去,看她以为自己即将要逃离的时候,伸出手一把拖回了她。
又一次跑到门口,又一次被拽回来。他像是玩着世间最好玩的游戏,看着她精疲力竭,看着她因耗尽力气而气喘吁吁,看着她眼神中酝酿起的恐惧。
爱是什么?是想让她一世安稳,还是和她一世相守?
他尝过了爱情的甜头,在她夜里主动缩到他怀里的时候,在她无可奈何把发病的他拽到床上的时候。
可是,他终究是被辜负的。这个女人,从始至终都没有一点点的在意过他。她的心里,藏着一份爱。那个可以和她站在一起的警察,那个他们站在一起,是那样的光明正大。
他们可以向着光明而立。
这一刻,他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嫉妒吗?又不是单纯的嫉妒。
几次往复的逃跑,耗尽了言商太多的力气。现在,被他禁锢在那里。他玩腻了让她挣扎逃跑的游戏。
手中的领带,已经没有任何犹豫的封住了她的嘴,再也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他也再不想,从她的嘴里说出那些令他更加生气的话来。
她被绑住了,浑身动弹不得。
感受着他慢慢的压下来。
他这次,真的会让她死。
“不要!!”
疯狂的摇着头,她想到了什么。
她已经好久都吃不下东西,她胃里难受,总是反胃想吐。
她的生理期,推迟了好久。
她之前,失去过一个孩子,他的孩子,她并不期待。可是这一刻,心里却是无尽的绝望。不要用这种方式,至少不要用这种方式。
她想说,她可能怀孕了。她的肚子里有孩子,孩子经不起折腾。可是,她说不出来。他把领带绑的很紧,她说不出话来。
绝望的,身体的感觉是如此绝望。他看着她眼神中的惊恐,看着她额头因为疼痛冒出的密汗。
“我送你下地狱,送你下地狱好不好?”他这样温柔的语调,像是情人间的呢喃。
心里传来的悲凉和绝望。
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她身体被剥离的感觉,原来是如此的绝望,像是生生,一根根的砍下了她的手指。
绝望,铺天盖地而来的绝望。
心里太酸了,酸的她浑身都在颤抖,为什么要这样?
她太痛了,心跟着身体一起抽搐,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弃过挣扎。她摇着头,泪水汹涌而出,可是说不出话来。她努力的想说,不要这样,孩子……会没命的。
他们,一个逼着一个,把事情做绝,做到无法挽回的地步。绝望了,她放弃了挣扎。
看着身上的人,他是那样愤怒,眉头紧皱着,眼里还满是风雨。突然安静下来的人,让严越停住了动作。离开了几分,他低头看着她。
看她被汗水和泪水打湿的脸,看她眼神里的悲凉绝望。伸手,扯掉了领带。
她连呼吸都那么微弱,严越笑了,他笑的那样悲戚。原来真的有笑容可以是这个样子,让人看见了,心都要皱在一起。
谁的一瞬驻足,乱了谁的心魂。就这样痛着吧,至少证明心里真的拥有过。
恍惚间,那个沉静的女孩,她就那样在他的面前。她伸出手,在他的手心里写下了名字……
为什么要这么难受。
爱不得,痛却永远缠绵。
为什么,要这么难受。
错了,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开始是错,处处是错,他们的相遇,就是一种错误。
她的呼吸,那样清浅,他看着她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什么情绪来,可却什么也没有,只有平静,像一潭死水一般的平静。
她失尽了力气,连嘴唇都干涩异常,艰难开口:“严越,……我好难受……”
从来没有这样子的绝望,有无数双手,紧紧的拽着她,要把她托向无休止的黑暗。
或许不是黑暗,是另一个光明所在。那里,她不叫言商,她不认识严越。
只有她一个人,一个人也很好。
她突然伸出手,在严越不可置信的注视中,攀上了他的肩膀。
她说,她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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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了?”
医生摸不清严越的情绪,只是唯唯诺诺的应答:“是,已经有六周。”
六周的胚胎,还只是小小的孕囊。
意外的,它现在还安安全全的待在言商的肚子里。
严越低头,瞥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她,眼神变了又变。没有愤怒,没有喜悦,更加没有讶异。有的只是冷漠,能够把人冻成寒冰的冷漠。
“孩子,要留吗?”
医生是他的旧相识,看着严越的脸色,战战兢兢的问出口。看严越这个态度,和紧皱着眉头的神色。估计是不要孩子才这么干的。
要留吗?
有了孩子,那就生下来好了。她不是厌恶他,恨他吗?那就偏要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他知道,也有着刻到骨子里的经历。血缘关系,永远不会改变,不论到何时,它都是烙痕。
“留。”
他只说了这一个字,目光又瞥了眼躺在那里的言商。
但也没有多做停留,径直出了病房门。浅白等在外面,看严越出来,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保持着沉默。
几个小时之前,
浅白看严越那样离开公司,便跟着去了公寓。
可是一直没有敢上楼,坐在车里守在楼下。后来只看到严越下来,脸色阴沉着。他还是他看到了严越衬衫上的血迹,浅白以为他受了伤。
严越注意到他的注视,才低头去看。衣服上大片的血迹,可是并不是他的。
浅白有些傻傻的看着他,只听严越说出:“报警,”
报警?报什么警?他有些疑惑。“报警,就说这里发生了命案。”严越又是一句。
他说完,开着车扬长而去。稍一思索,浅白便觉得出了问题,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上楼,公寓的门都是虚掩着的,并没有上锁。
他推门进去,在二楼的卧室门口,就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那是卧室,他不敢轻易进去,可是严越说的报警,又让他疑惑不解。
浅白推了门进去,面前的景象,太过惨不忍睹。他见惯了血腥,也见惯了杀戮。可是还是被面前的一幕惊的说不出话来。
一个见惯了生死的大男人,在看到这样惨不忍睹的言商时,心里还是一滞。
躺在床上的人,早已奄奄一息。身上只盖着一件大衣,是严越的。而她身下的床单,已经晕染了一大片的鲜血。
浅白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半晌才明白了严越的话。他让他报警?真要报了警,追查起来严越也难逃干系。
浅白走到床边,犹豫半晌,将那件大衣在言商身上裹紧,伸手抱起了她,送到了医院。
她可以死,但绝对不能是现在。这样会拖严越下水。
……
救了言商一命,现在在严越面前,他又不知该如何应对。
看严越迈着步子向前走去,他也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直到走到电梯口,进了电梯,下了楼,在到医院门口。
严越却突然回头:“你怜惜她?”
这突然的一句,让浅白愣在那里,半晌慌忙摇头。
“越哥,我……”他只是怕真出事,连累到严越,连累到公司。
这么多年走过来不容易,又何必再走上死路呢?
“最好不是,”严越回过身,临上车前,却又突然一句:“要是真喜欢,以后送你。现在不行,肚里还有我的种。”
这一句,让浅白冷汗直冒。
他很确定,严越不是在胡言乱语,他是在认真的说,也或许是这么打算的。
这么多年,终于是耗到尽头了吗?
只有到了尽头,消耗掉所有,严越才会是这般拿得起也放的下。放下的,近乎冷酷。一旦他放下了,那会是真正的绝情。
可是,有一件事,他还想弄清楚。
“许晋柏怎么回事?”
“那个警察好像出了意外。”
“好像?”严越冷声问出口,浅白便再也不敢瞒着。
“他出了意外,在剿灭堂……堂爷的行动中受了伤,但是具体情况我不清楚。只是前段时间听手下人说现在人在医院里,已经躺了几个月。”
严越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句。受了伤?言商在他面前发什么疯?还真是痴情。他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既然如此痴情,那就先好好陪他玩儿,玩够了,玩废了,他再给那个警察送回去。
他是男人,他了解男人。没有谁会不在乎执手一生的人的清白,心疼会有,怜惜会有。可是,那刻在骨子里的劣根性,也轻易抹除不掉。
送回去,这还得看他的心情,看她的命够不够硬。
“查查,最近都有谁联系过她。”他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