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给胡掌门吃药啊。”
赵子琛一催,我才猛地回过了神来,给胡兴仁倒水喝药。
胡兴仁倒是好,继续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反正他的策略很简单,就是装傻,我也不可能对一个老人家严刑拷打。
和胡兴仁又闲聊了一阵之后,我站起来说:“师伯,我出去抽根烟。”
“你们,你们有事就先去忙吧,不用盯着我这个老头子,门里的人也快来了。”
“那,那我就先告辞了,明天再来看你。”
“好,好,都是好孩子,有事就去忙,不用惦记着我这个老头子。”
我走到门口,带上了门以后,就对赵子琛说:“那人来过。”
“谁?没头没尾的。”
“住在地下室里的人。”
赵子琛的脸色一沉,把我拉到一边,低声问:“你怎么知道?”
“药盒上的笔迹。你还记得么,我从地下室里找到了一瓶药,药瓶身上也有笔迹,和这个一模一样。”
“你不会弄错吧,上面就这是几个数字而已,这你也能看的出来笔迹一样?”
“几个数字就够了。”我说,“帮我找你的人问问,看能不能调出摄像头来,看看最近有哪些人来看过胡兴仁。”
“没问题,不过既然来了一次,说不定还会来第二次。”赵子琛哼了一声,“我他妈的找人在这儿守株待兔。”
“算了,先回去吧,现在也不是回事儿。”
本来以为抓住了周建国以后,许多真相会浮出水面来,没想到,真相的底下还隐藏着更多的真相。
上次蒙蒙就和我说过,林芳也来了宁城。
林芳的背后有高人相助,我很想见这个高人一面,但是有好几次,机会都不成熟,所以没见得成。
我一直到现在都没搞清楚这个高人是谁,他对军警系统的内部非常了解,同时也知道江湖的事,这样的跨界人士,绝对屈指可数。
回到家后,我简单洗漱了一下,天已经黑了,刘浩和月满弓也回来了。
我正好也有一堆事要跟月满弓说,云归尘的情况很不好,很可能醒不过来。
我们很清楚地知道,这是云家的一个局。
可是当时那情况紧急,根本无法提防,云归海这个心狠手辣的家伙,摆明了是要一石二鸟,既嫁祸给月满弓,又除掉自己的心头大患。
我想找首长求助,可月满弓却让我不到关键时刻,尽量不要找官家。
他们江湖人对求助官家非常忌讳,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考虑。
没办法,月满弓这个人很轴,我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他先缓一缓。
“现在月家风雨飘摇,我爸,我大哥,还有我也做出了这种事……月家,很可能会成为下一个纪家。”
两三个月前,恐怕谁也想不到会这样。
姜明的确是蓄谋已久,他早就想当这个江湖盟主,所有的事都大差不差地按照他设计的路线在前进。
可是一个大家族的兴亡,就在这转眼之间,仔细想想也不免让人唏嘘。
“云归海现在还没找上门来,也许他也是在等云归尘死了。”
“没错,他弟弟不是傻子,如果云归尘醒过来后到处了云归海利用他送死的真相,不但云家得不到好处,反而还会引得一身的骚。”
“我们现在一定要保住云归尘的命。”
我苦笑道:“别人要害我们,我们却反过来要保护他们,这事真是奇葩。”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云归海出招了,我们再说吧,先不要庸人自扰了。”
我伸了个懒腰:“哎,的确,现在好多事儿,千头万绪的。但最重要的是正月十五,你月家族老会,要选出新的当家人,如果我没猜错……”
月满弓接过话头去说:“姜明会出手。”
“不错,我俩想到一块儿去了。”
“姜明就是挑着这个时候去的,他不会想让任何月家人光明正大地当上月家的扛把子。他要的就是月家乱。”
我拍了拍月满弓的肩膀:“你明白就好。”
“江湖越来越乱了。”
我哈哈大笑:“以后你得适应了,乱是常态,不乱才奇怪。不乱没有机会啊,就算太平了,也会有人拼命搅乱他。”
月满弓无奈道:“我从小就生在江湖,江湖把我养大,这儿就是我的家。有时候我觉得江湖很乱,可我还是不忍心江湖消失。只要可以,我会尽我所能,让江湖正常起来。”
“尽力而为吧,有的时候要顺应大势。”我只能这样劝月满弓,不过我也知道,月满弓是不会听的。
就好像我对部队的感情一样,这是对家的感情,其实三言两语可以放下的?
“不是尽力,我要全力以赴。我最近在想,为什么江湖忽然要和千门为敌,会不会是因为我也是月家人?其实千门是受了无妄之灾。”
这个时候赵子琛叼着烟走了进来,靠在门框上,不屑地笑了:“我说小子,你不要妄自菲薄,你月家是牛逼,可也没牛逼到让整个江湖闻风丧胆的地步。千门这么多年了,江湖地位不高,不过重要性可不比你月家差,更何况……”赵子琛叹了口气道,“你的掌门肚子里还藏着不少秘密呢,他在地下室里藏着的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也没人知道,说不定大家都是冲着他去的。”
说到这个,我们都陷入了迷思。
“不管怎么说,月家和千门一定是他们的目标。”我道,“月满弓,你现在不要多想,千门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回去先守住千门。月家不会大乱,毕竟还有你的叔叔伯伯。他们不敢屠杀月家,除了你们本家,其他人江湖人一个人一个都不敢动。”
“嘿嘿,我说月满弓,还是你月家鸡贼诶,一半是江湖,一半是官家,两头都讨好。”
“哼!”月满弓很不满地站起来,推开赵子琛的手,对我说,“我先回去了,明天再说。对了,我小师妹这两天如果来找你,你,你一定要离她远点儿,她年轻不懂事……”
月满弓结结巴巴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