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去了亲情那件伪善的外衣,沐政威与许美红看向沐茴的目光里只有怨毒,是她让他们失去了一半的财富,让他们的身价贬值,让他们成为同行的笑柄。
沐茴坐着没动,她为什么要道歉?
而且她并不觉得她有什么地方做错,原本她是想要心平气和地与他们说话的,可许美红一开始就没有带好头,不是吗?
沈父与沈融相视一眼,这不是他们的家事不该他们插言。
沈岩也是面色凝重,他一直不知道沐茴的性格是怎么养成的,从前那样张扬跋扈性格乖戾,原来她竟然有这样的父母,亲生父亲尚且不向着她,更不用说那是继母。
不过如今的沐茴早就不是一点就燃的炮仗,她知道自己心里想要的是什么,会隐忍也懂得退让,那些没必要的烦恼和争执她更是不屑一顾。
沈岩突然觉得他有点了解沐茴了。
沐茴没有说话,场面一时沉默了下来,沈炼握了握她的手,给了她一个支持的眼神,这才转向沐政威说道:“沐伯父,我觉得小茴并没有做错什么,反倒是许女士有些咄咄逼人。”
沈炼话语一落,眼神微冷,很明显地表达出了他的立场。
沐萱忍不住拍桌子站了起来,狠狠地瞪向沐茴,“既然你们都觉得她做的对,那还找咱们来干什么,她要出国就出国,要结婚就结婚,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他们犯得着来受这个鸟气吗?
沐氏企业如今已被沐茴搞得乌烟瘴气,沐萱如今毕业了进入公司救场,也觉得完全没有她发挥的余地。
沐氏也就这样了,是沐茴手中的玩具,除非沐茴自己肯退让,不然那些原本该属于他们的东西永远都回不来。
“沐萱说得对,我也觉得和他们没什么关系。”沐茴心平气和地看向沈炼,她其实一点也不气,该气的人本来就不是她。
她坐拥财富衣食无忧,有自己的事业,有她爱的人,这一生她过得挺好的,还没有沐政威夫妻时不时地来添堵,她简直觉得阳光明媚,未来一片坦途。
“我知道,”沈炼捏了捏沐茴的手,表示她的想法他都明白,复又转向沐政威夫妻道:“其实这次请沐伯父来也就是想要告知你们一声,若是你们愿意可以来出席婚礼,若是不愿意那我只能表示遗憾。”
“……就这样?”沐政威气得唇角都在发抖,怒极反笑,“这就是你们沈家的诚意?”
他原本以为沈家的人是明事理的,也是想要借着联姻来修复他与沐茴的父女关系,但显然不是这样。
沈炼这是什么意思?
是明摆着告诉他们,沈家和他要成为沐茴的靠山了吗?
沈炼不置可否,毕竟整个沐家他唯一看重的就只有沐茴。
沈父轻咳了一声,缓缓道:“沐先生,今天请你们来商量结婚的事情我们是很有诚意的……”
“诚意?我怎么丝毫没有看到。”沐政威冷啍一声,“这个不孝女如今已经长大了翅膀也硬了,她早就不听我这个做父亲的话,她想嫁就嫁吧,我没意见,只是我们沐家的人一个都不会出席在这场婚礼上!”
沐政威的话斩钉截铁,冷酷至极。
沐萱在一旁冷笑连连,父亲这是说出了她心里的话,没有亲人祝福的婚礼,她看沈家人怎么丢得起这个脸,最好一拍两散让沐茴嫁不成。
凭什么沐茴总能得到最好的,连未婚夫都是英俊多金的沈氏企业总裁,可她却连个称心如意的男朋友都没有,这世道是如此不公!
沈父眉头一皱,就连沈融都露出了不赞成的神色。
作为一个父亲,就算不论其他,与女儿的亲情血缘总是断不了的,虽然世家豪门里亲情总是淡泊,可沐政威却是沐茴的亲生父亲啊!
“等等……”许美红静下心来给沐政威使了个眼色,他们最初的计划自然不是这样,可沐茴这丫头太讨人厌,让她一见到这心里怒火就止不住,这两年的日子她也不知道是怎么过下去的,每每想起沐茴给他们留下的这一堆烂摊子,她就恨不得把这丫头给生吞活剥。
“沐夫人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是我们沈家能够做到的。”沈融见沈炼又想要开口立马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沈、沐两家在荣城怎么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闹得太僵今后也不好出门,再说沈、沐两家联姻,若是婚礼当天沐家的人一个不到,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许美红与沐政威对视一眼后才缓缓开口道:“我们要的也不多,只要沐茴愿意签署一份股权无条件转让同意书,我们就认可这门亲事。”
“痴人说梦!”沐茴笑了起来,她的笑意带着嘲讽和轻视,沐政威恼怒非常,因为沐茴看向他的眼神就像是前妻总是嘲笑他的目光一样,让他有发狂的冲动。
“沐茴,你果真和你母亲一样,下贱、肮脏、不可……”沐政威话还没有说完,沐茴当即将一杯红酒给泼了过去,幸而圆桌不算太大,沐茴掌握好了距离,这红酒正好就泼了他一头一脸,溅湿了他那一身名贵的开司米毛衫。
“爸,我最后再叫你一声爸,劝你口下留德!”沐茴沉着脸,一双桃花眼中氤氲怒火,以至于她全身都在隐隐发颤,那是因为愤怒,“沐氏是如何起家的,我外公和我母亲为这家公司付出了多少,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死者已矣,请你尊重一下我的母亲,也尊重一下你自己!”
“老公,你别和她说了,这死丫头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咱们再对她好,她的心都是向着外人的!”许美红怨毒地看了沐茴一眼,转回头赶忙用帕子给沐政威擦拭着脸和衣服上的酒渍,原以为沐茴性子养好了许多,没想到还是那么泼辣张扬,如今又有了沈家做靠山,今后想要再动她可就难了。
许美红此刻有些后悔,早知道当初沐茴跑到意大利时他们就应该派人追过去,若不是那个时候公司的事情让他们忙得焦头烂额无暇他顾,也不会让沐茴长成如今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连她父亲都敢用酒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