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连小小的夜灵素也带上了，原本这个小拖油瓶是不准跟他们一起上路的，夜舞要办的是正事，一个小娃娃跟前跟后誓必会碍手碍脚，一个不小心，丢的还不只是一个人的命，说不定他们四个的小命全数培上。
    “左护法，将灵素留在教中，托给大姑照顾”。秋凰可不认为带个小娃娃去是小事。
    “大姑这段时间够忙了，她抽不开时间照顾灵素”，驳回。
    “那就交给长啸先生代为照顾”。鸣凤道。
    “长啸向来只会出现在教主左右，你认为一个小娃娃在教主面前晃来晃去，教主看着不烦吗？”眼儿，微微一撇，可以想见，爷爷看多了心烦的下场就是直接捏死某个不知死活的小鬼。
    夜灵素是她带回来的，好不容易养了一年，也养出些感情来，虽无血缘关系，她却终是唤她一声娘。
    “但是，咱们是要上华山寻金刀霍钢，那人的武功不容小视，要将他带回教中，誓必要与他两个拜弟为敌”。一对一，他们有胜算，带着个小娃娃，他们也有胜算，只不过，还要分神照顾灵素，一个六岁大的娃娃能做什么。
    “行了，秋凰你去打点一下，我们差不多该出发了，鸣凤，回教中知会长啸先生一声，咱们就不回教中请辞，直接入关了”。
    “是”。
    半天后，他们出发了。
    夜灵素由鸣凤牵着，必要之时，还需要由他背着，扛着，谁让夜灵素被带回屠月教的那一天就交给了他，那就是他的责任，他这辈子也别想逃得开了。
    带回霍钢，并未设定期限，他们有的是足够的时间，也不至于疲于奔命，从塞北入关之后，夜舞的情绪明显低落，一张美丽绝俗的脸儿没有一丝表情之时，看起来冷若冰霜，高傲不可攀。
    她喜怒不形于色，全身上下只发出一个讯息——靠近者，死。
    “师父，师父，娘她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也不笑”。入榻的客栈，秋凰打理吃食，夜舞独自一人留在房里，鸣凤，秋凰和小灵素在大堂用膳，手中握着筷子，灵素用软软的声音不解的问。
    她不记得赫连家的灭门惨事，从入屠月教初始就一直生活在林中，林子里的三个人虽然对她不能说百依百顺，却也没有虐待她，该教她时，从不藏私，该给的，也毫不吝啬。
    鸣凤睨了她一眼，继续吃饭，没有打算回答她任何问题。
    秋凰不忍，替小灵素碗里夹了些菜，“灵素，你娘心情不好，你可要乖乖的，不然她会生气的”。
    “哦”。灵素乖乖点头，低着头扒了好几口饭，却忍不住抬起头来，“师父师父，娘为什么心情不好”。
    这小小丫头，眼里最大的人大概就是鸣凤了，回她问题的明明秋凰，偏偏爱巴着一张冷脸的鸣凤直问问题。
    “你娘不喜欢这个地方”。仍是秋凰回她。
    “娘为什么不喜欢这个地方？”圆亮的眼里闪着浓浓的不解，“这里很漂亮了，还有好多灵素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这里的人穿的衣服也很奇怪呢？”一双眼儿四处乱瞄。
    塞外之人，自然与中原大相庭径，小小娃儿又是对外在事物最感兴趣的年纪，遇到什么非得问个清楚不可。
    “这个——”。秋凰辞穷，看向鸣凤。
    “够了，小孩子有口无心，快吃饭，不准再多问”。鸣凤沉声道，冷眼一扫，灵素乖乖的闭了嘴。
    心里却直嘀咕着，明明师父长得很好看，为什么非得冷着一张脸呢？
    想笑的时候就笑有什么不好的？
    师父为什么都不笑？
    还有娘，笑起来的时候好美好美，为什么要生气？长伯伯说，生气对身体不好的，会生病，要吃很苦很苦的药。
    夜舞唤长啸一声长叔，小灵素唤长啸一声长伯伯，这辈子还真的有些乱，不过，长啸坚持，他可不想被人叫老，小一辈的，只好从善如流。
    夜舞吃得少，睡得少，一踏入中原，她满脑子都是曾经的经历，曾经的恨与怨，堆积的越来越满，速度快的让她快要无法压制，或许，这一趟中原之行，她真的会毁了与爷爷的约定直接踏上将军府，直接屠了傅家。
    行走一个余月，四人在华山下，一个名唤秋风镇的小镇上暂时落下了脚，他们只知霍钢在华山，却不知在华上哪一方，现在，需要暂歇查清人在哪。
    他们在喜迎客栈要了三间房暂且住下，这一次，夜舞难得与他们一同在大堂用膳，四人的外族装束，引来不少侧目和议论吩吩。
    夜舞的美艳，鸣凤的冷俊，秋凰的娇俏和小灵素的可爱都让人移不开眼，一路上这样的注目他们没有少受过。
    不过，四人向来只管自己的事，不理会他人莫名其妙的注视。
    特别是冷的可以溢出寒气将人冻晕的鸣凤，只要他的一眼，再想看过来的人也偷偷的移回视线，不敢再多做失礼的事儿。
    “娘娘，你要吃这个吗？”难得一次夜舞出来一同用膳，灵素显得特别的高兴，一个劲儿的夹起菜往夜舞的碗里堆，直堆了鼻尖了，她还夹得高兴。
    “够了”。夜舞失笑，“是谁教这丫头这么做的？”之前他们可是自顾自的吃饭，谁也不会多此一举的替别人夹菜。
    秋凰跟着失笑，看着某人师父。
    “不是我教的”，鸣凤臭着一张脸，“是她自己看到别人夹菜学来的”。他怎么可能会教她这种东西。
    他根本就不可能这样做。
    “娘，——”小小的脸儿扬起，“师父，师父，你为什么不高兴？灵素也给你夹菜好不好？”于是，下一波进攻，不一会，鸣凤的碗里也堆满了菜，为了公平起见，灵素又替秋凰的碗里堆满了菜，碗里的菜是够了，可盘子里的菜，就所剩无几，三个大人，盯着快满出来的碗和小丫头快乐的笑颜，心里一声叹。
    “来，灵素也吃，吃得多长得快”。一筷子夹了大半，夜舞直接送进灵素的碗里。
    “谢谢娘”。小丫头好开心，快乐的埋头苦吃，这是娘第一次夹菜给她呢，好好吃——
    鸣凤和秋凰互视一眼，再纷纷看向自己的碗里，唉，被主子抢先一步，小灵素的碗里已经堆不下了。
    堆得这么满，谁还吃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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