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风轻徐,一阵阵的腥味连风也吹不散。
西岭赫连家,是关外赫赫有名的大善之家,曾救下一人,那人以冥王令为谢礼送给赫连家家主。
那冥王令,如今真的成了催命符。
冥王令是上一任武林盟主所发,无论是中原武林还是关外武林人士,只要拿得出这面冥王令,就可以号令中原武林各大门派做一件事,无论那件事是让人生,还是让人死。若要求的门派或人不允不从,那么,等待他的将会是由冥王令真正执有着的“招待”。
前任武林盟主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江湖没有半个人知道他的下落,有人传,他成立了冥府,成为冥府的主人,冥府上下皆听从冥王令,冥王府中,个个非凡人,只要出来一个就足以竞争武林盟主之位。
这令,屠月教誓在必得。
赫连家家主愚蠢之极让人感叹,放下冥王令足可保一家周全,这世上并不是最好的东西就该拥为己有,有时,越好的东西,带来的伤害就越大。
一面冥王令,足以让赫连家灭门。
以往找上门的是小门不派,个人就更不看在眼里,而今,来的是屠月教,由左护法亲自带人灭了赫连家。
一个不剩。
“左护法,在赫连春印房里发现这个”。屠月教教众捧上印着冥王二字的令牌,夜舞接过,双目凝上,手中的令牌只比她的手掌略大一些,用少见的寒铁铸成,全身泛着寒意,仿若真的成冥府而来。
“所有人都在这里?”她高估了赫连家,灭掉赫连一家,屠月教的教众就能办到,无需她亲自动手。
“还有一个孩子”。
孩子?
“属下立刻灭口”。
“等等——”,夜舞制止,“那孩子现在在哪?”
不一会,有人把那半大不小的孩子抱了过来,一个五六岁大的女娃娃,白净的小脸上染了血迹,气息微弱,却仍活着。
这个女娃娃,若是云素,也跟她差不多年纪吧。
纤手,轻贴上女娃娃的额,只要稍一施力,小小的生命就会在她的手中殒落。杀人容易,救人难。
“左护法——”,
“留下这个小孩,喂她服下教中圣药,让她忘了过去,留在本护法身边做个小奴隶”。收回手,敛目,夜舞沉声交代。
下属迟凝了一会,“左护法,若是让教主知道赫连家还有活口,一定会责罚左护法的”。教主的命令,莫敢不从,就算是一个几岁的小娃娃,也不能放过。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夜舞探出左手将小女娃扯到她的怀里,入手一掌,直印向那名下属的胸口。
细眉,微扬,“本护法的命令,何时让人如此轻易置凝”。
“属——属下不敢”。一口血,喷出,倒地的人,受了极重的内伤。
夜舞神情未动,“这一次本护法估且先饶了你,若有下一次,本护法绝不手软,这女娃从而往后就是本护法身边的人,教主有任何问题,本护法一律承担”。
“是”。众人,恭敬应是。
左护法是教主的亲孙女,短短五年便坐上左护法宝座,有人辛苦努力一辈也也坐不上,这位,可不好坐,左护法亦是用自己的实力取得。
只要不笨,就该知道,下一任教主会是左护法,而老教主,终究已老——
一场夜袭,一把火,将赫连家上下烧得干干净净,什么都不剩,夜舞带着手下和手中的小小娃儿回屠月教。
她以为,五年过去,自己已经没有良知,早就与屠月教溶为一体。
任意任为,多么逍遥自在。
屠月教上不惧天,下不畏地,杀人放火也在随性所致,不高兴,可以让你死,太高兴,也可以让你死。
她早就知道,这个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早在她还在将军府的时候就知道,转而进入相国府,仅仅一年的时间又被赶出来。
她经历的够多,体会的够深,真的够了——
她的所作所为,都只为了一件事,时间一到,她会上相国府讨回属于她的女儿,讨回属于她的公道。
没有人可以欺负了别人,仍旧心安理得的过活。
狗被逼急了,犹知跳墙,更何况是人。
百足殿,教主夜屠龙高居首座,低睨下头的二位护法,六位堂主,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身上。
“冥王令呢?”
“在这”。夜舞掏出冥王令,由长啸接过,递给夜屠龙。
夜屠龙看了两眼,确认是真的,才再回将视线调回,“听说你从赫连家带回一个小女娃,那女娃与你非亲非故,又是赫连家人,养在身边无凝是养虑为患,你想哪一天等着她杀了你为赫连家报仇吗?”夜屠龙双目圆瞪,怒视孙女。
五年,时间实在太短,短的不足以让她冷情冷血,她还能伸出援手,那可不是屠月教众该做的,心一软,面临的就是被欺,到头来,甚至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教主,属下已喂她服下教中圣药,她已经忘了过去,什么也记不得了”。她还怕什么,小娃娃要想与她拼上一拼,谈何容易。
二十年内,她绝对不是对手。
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教中圣药,她领教过,一旦服食,绝无救治的可能,屠月教向来以药治人,就连她,也要依符解药过活。
“你可别忘了你的身份”。
“属下不敢”。
“长啸,把那小丫头带上来”。
“是”。
长啸拎着一脸不知所措的小娃娃上前,交给夜屠龙,尽管,他知道交给教主的下场是唯一死路,却也不愿见夜舞与教主交恶,那对夜舞没有任何好处,教主向来不允许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威,就算是血亲也不能。
夜屠龙长手一伸,掌,扣住小小娃儿的喉,只要他一用力,小娃儿的喉便会立刻断成两截,再也接不回。
夜舞身形未动,只是冷眼旁观,老家伙心狠手辣,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他要杀人,屠月教内无人阻止得了。
“你不来救她?”
“杀了她,如果能让爷爷高兴,那就杀吧,不过是个陌生小丫头”,她岂会在乎。
夜屠龙深沉的看着她好一会,猝然,松开了手,小丫手晕倒在他的脚下,“看来,本座是多虑了,你要个小丫环,那就养着她吧,长啸,喂她吃药”。
“是”。
吃药?不,该说是下毒,从今往后,这小丫头会跟屠月教的所有教众一样,必须依赖解药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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