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足了通气，小夜端起妾夫人的架子，向傅府管事开了口，事情进展的很顺利，璃秋的卖身契已经在她的手上，或许，管事是认为小小一个丫头的卖身契不过是小事一件，是她看得太过沉重了。
    是啊——
    这世道，若是卖个终生契也是几十两银子的事，若是大富大贵之家，慷慨一些的也不过就百来两的事，实在算不得什么。
    怀里揣着璃秋的卖身契，小夜的嘴角扬得高高的，璃秋姐马上就是自由之身了，她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多好。
    一大早，傅临轩就进宫去了。
    闲暇时候，方子琪都会留在朝阁，偶尔会上雅阁向相国与相国夫请安，眼下小夜成了傅临轩的妾室，璃秋就必须在方子琪身边跟前跟后不准离得太远，傅家也有丫环派过来，只是，方二小姐用不惯，仍是自家的丫环使唤起来更加的得心应手。
    璃秋情况偏冷，不若小夜，若是上头吩咐的事，她必定会做得妥当，只是，她也不会为主子花费多作的心思，她不认为有那个必要。
    一到这个时候，方子琪便会不悦的冷嘲热讽，言语难听之极，实在不该是方二小姐该说的。
    “这些糕点都硬了，还来拿来做什么”。一甩粉袖，桌上的点心尽数被扫数在地上，沾了泥，糕点是不是硬了，下人也没有偷尝过，哪会知道。
    璃秋不语，只是低着头。
    “璃秋，这就是你做事的态度吗？是不是伺候的不是我姐姐便心不甘情不愿，是不是认为伺候的不是皇妃，只是傅家的大少夫人就辱没了你的身份”。尖锐的言语，直接刺向一旁低头的丫环。
    璃秋，仍是不语。
    她有什么理由去这么认为，不过是小小的丫环罢了，他们想让她伺候谁就伺候谁，想让她做什么事就得做什么事，她有选择的权力吗？她有反抗的能耐吗？
    从头到尾，在意这一切的不就是眼前的方二小姐吗？
    方家姐妹从小到大名响全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偏偏，方大小姐进了宫，方二小姐进的只是相国府。
    相国府虽不差，却仍是比不上皇帝老子，那万万人之上的尊贵，要是好命，生得皇子说不定就是下一位皇上，那皇上的娘就成了皇太后，荣华富贵，几辈子也享不完。
    方子琪羡慕姐姐，也期盼着她姐姐能生下皇子，一旦姐姐的孩子登基为帝，方家上下，便可同享荣华富贵。
    “你不开口就以为没事了吗？来人哪，把璃秋带下去，今天晚上不准吃饭”。
    “是”。一旁的丫环，带着璃秋下去，省得烦了方二小姐的心。
    小夜偷偷跟在后头，没有出面露脸，这个时候跳出来，只会多一场骂罢了，璃秋回到和她之前住的仆人房，大多时候，璃秋是享受这种时刻的，少吃一顿又不会死人，她可以不用继续面对方子琪的莫名其妙。
    丫环前脚刚走，小夜后脚便进了房，回头，璃秋一呆。
    “你怎么来了？”
    “璃秋姐，我拿到你的卖身契了”。她将卖身契掏出，小心亦亦的交到璃秋的手上，“从今往后，你就是自由之身，随时都可以离开相国府，不需要呆在这里受二小姐的气”。她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璃秋动容，看着那一纸让她一生不得自由的纸张，薄薄的一张纸，却将人硬生生的压在了最底层。
    “小夜，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眼，泛着莹光，这么多年来，她已经学会如何控制自己的情况，眼下，却有满腔的感激，“我不值得你为我如此费心的”。
    “怎么会不值得呢”。小夜笑，笑得开怀，“为自己的家人做事那是应该的，以前想要替家人付出都没有机会”。爹娘去世了，爹娘只有她一个孩子，没有哥哥姐姐，她记不得关家还有什么亲人，孤身一人的感觉，太不好受了。
    璃秋撕了手上的卖身契，从今往后，她就是自由之身了，上前一步，她轻拥着小夜，“谢谢你让我品味到自由的气息，不过，我现在还不能离开相国府”。
    “为什么？”小夜不解的直眨眼，“小姐对你很有意见，你不离开的话，会很难过”。
    “我可以不用看她的脸色了，现在我是自由之身，我仍可以留在相国府当个丫头，不过，却有选择主子的权力，往后，我就在你身边伺候”。
    “不妥吧”。
    “没什么不妥的，小夜，只要你开口，这个时候，没有人能拒绝你”。
    是的，没有人能拒绝她，方子琪就算再有意思为了她的肚子，也得忍心了，打落了牙，都得往肚里吞，至于傅家的其他人，只要方子琪同意了，他们是不会有任何意见的。
    小夜如愿了，璃秋呆在她的身边伺候着。
    她们再也不需要上朝阁去请安，去看方子琪的脸色，只因，小夜真的怀孕了。
    “你真的怀孕了？”
    “嗯，大夫是这么说的”。
    “太快了，小夜，你才嫁给傅临轩没多久”。才二个半月，就有二个月的身孕了，“该不会方子琪真的让你吃了那药吧”。璃秋担心的盯着小夜的肚子。
    璃秋说的那药，小夜知道，那是一种吃了就很容易受孕的药，之前二小姐也吃过，所以很快就有了身孕，她也吃了。
    “有什么不对吗？”
    “很不对劲，那药吃了伤身，怀孕的过程没什么事，一旦产下孩子之后，对母体的伤害很大，方子琪流产之前，就听大夫说过，就是因为太担心生下孩子之后，她会承受不住才会心思混乱，一不小心就流产了”。一切，都是听说，但是，不是空穴不来风。
    那药真正的厉害之处，也要亲眼瞧见了才算准。
    小夜抚着仍旧平坦的肚子轻笑，“璃秋姐，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为了孩子，伤点身也是应该的”。她真的不在意。
    “你这个傻瓜”。璃秋怒骂，天底下还有比她更傻的人吗？
    “傻人有傻福啊，太较真，活得太累，我不想”。小夜摇头，似有若无，低喃着。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