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呢?两个人还在一起吗?”
“你还不知道吗?两个人离婚了,高彸爸爸的企业出了问题了,两个人都被牵连进去,裴三思为了不蹚浑水,上诉法院,一定要离婚!结果法院判下来了,你猜猜,裴三思用的什么理由要求离婚的?”
“什么理由?”
“从沉沉的事情之后,高彸就再也没有和裴三思有过夫妻生活,在外头也养了两个男人。所以两个人一直都没有孩子。你都不知道裴三思有多无耻,这种事情都能拿出来在法庭上说。可真是不脸红,那法庭上那么多人都看着,都暗地里在笑话呢!他还能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好像很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还想要再问,筷筷却不说了,指着礼堂的门,“诶,里面出来了。老萧来了。”
老萧穿着一身的正装,他向来就是消瘦,在大学的时候他瘦到连女生都嫉妒,那大腿细得比一般女孩子的小腿还要细。本来以为那么多年不见了,他又是做生意的,肯定吃得满肚肥肠的,却不想如今看起来却比从前还要消瘦。或者我觉得应该要用憔悴两个字来形容。整个眼窝子都深陷下去,即使化了妆都还能看到他眼下青黑的一片,背微微驼了,整个人看起来几乎像是没有生气的僵尸。
翠花在我旁边,轻轻问,“奇怪,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兴奋,这么……”
我接口,“颓废对吧!”
“对对对,就是颓废,一点都不像是做新郎的人。”
筷筷道,“有可能是太紧张了吧,毕竟是等了那么多年才能结婚,真的不容易,你们就别鸡蛋里面挑骨头了,祝福才比较重要。”
翠花压低声音,“我也没说不祝福啊!”
话音还未落,我便看到了如儿和太监两个人远远走来。
她们两个都带了各自的孩子。
如儿已经发福了,暗黄的皮肤看起来有点凶样,架着一副老式的眼镜,镜片厚得吓人,光秃秃的脑门还有一些汗黏住了两侧的鬓发。她拿着麻花手帕擦着鼻子上的汗,一边拍着胖小子的脑袋,“你会不会走路啊,让你好好看着路点,没脑子!”
筷筷的眼中先是惊讶,然后是嫌弃。如儿穿的衣服并不太好,甚至可以用“土”来形容,比起筷筷满身的名牌,如儿的确就像是一个乡下人进城的模样。
我笑着跟她打招呼,“如儿,来啦!”
翠花咋舌,躲在我身后“这个是如姐啊,我真是没认出来。”
如儿走到我们跟前,一一跟我们抱过之后,回头看见太监还在后头,便转身去把太监拉过来。
太监也带上了她的儿子。她的儿子,我是见过的,叫韦名礼。小名叫伟伟。是韦子重的儿子。
韦子重后来工作调到h市来,太监也就跟着来了。只是太监没了工作,大多数时间都是待在家里带孩子。这一点很快就消磨掉了她的兴趣。
我们找了一处可以坐下的小桌子坐着,大家也都许多年没有见面了,让两个孩子先一块儿玩玩。从前在寝室里的时候主导话题的永远都是我、筷筷和太监三个,到了现在,大家却被如儿带着话题到处跑,但多数是我不太感兴趣的话题。面对孩子和家庭,我更是连话都插不上。我看着不远处的两个孩子,如儿的孩子和我猜想的一样,没能继承如儿的智慧。他盯着伟伟手中的一辆汽车玩具看了很久,口水一直往下流,还伸手要去拿那辆车,伟伟一扭头,将车拿在自己的手里,“不给,脏死了。”
车又从他面前开过的时候,速度很快,他像是被吓到了一般,立刻哭起来,“回、回家!”
哭声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太监呵斥道,“韦名礼,你干什么?”
如儿立刻按住太监,“没事,胖小子没见过什么世面,就知道哭,吓吓他也好,让他长点脑子,别老是一副乡巴佬一样的模样,给我丢人。”
筷筷只能轻轻一笑,没有说话。
如儿犹自说得高兴,我给她的儿子递了一块糖,便立刻止住了哭声。
这么一个小插曲之后,大家谁都不知道应该接哪一句话,大家一下子就冷场了。
正当我们不知所措的时候,教堂里的钟声突然敲起来,我们纷纷回头,老萧就站在礼堂的前面,牧师已经站在婚礼的台上,牧师身后的小型交响乐团慢慢开始慢慢演奏《婚礼进行曲》了。翠花舒了一口气,总算是从那种尴尬的场面里面解脱出来了。
只是我看见老萧手中抱着一件白色的晚礼服,礼堂的门打开,从里面走出四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壮汉,抬着一架白色的……我并没有看错,的确是白色的水晶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