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学的专业呢真是非常奇葩,大一的时候累个半死,一天九堂课,加上晚自习三节、早自习一节,几乎比起高中三年也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大段大段的散文,大篇大篇的文言文,加上各种诗词小说剧本名言,每天我都不得不让自己做一个在不同时空,不同国家之间穿梭的时空旅人,甚至有的时候做梦都会遇见苏轼、司马相如、扬雄等人,还捻起文绉绉的文言文或古白话,一句一句长叹气。
到了大二,似乎各科老师突然有了良心发现,不再抽查测试的时候要我们进行100句子默写或者是作者生卒年月日默写这一类变态至极的题目。(顺便我还想要吐槽一下,尽管过去了很多年,我还是要吐槽,“惜花疼煞小金铃”这种冷僻的典故,为什么我还要写那个什么王爷的生卒年月日啊?)因此我们大量的时间便空了下来。
我不喜欢图书馆那么那空间的地方,因为是学期平时,几乎图书馆不会有什么人。我从来都是借了书回到寝室躲在床上看,不过你们仔细想想也就知道了,一个女孩子在图书馆这种地方光明正大地看《金瓶梅》这一类书,到底是要被人给无限唾弃,这种丢人的事情还是要躲起来一个人偷偷完成的,尽管在我们学文学的人看来并不是一本应该被唾弃的书。
每当下了课,我就把自己埋在被子里面左手是一杯热腾腾的奶茶,身后是从透明的落地窗射进来的阳光。那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好。但是很快我的想法就被打破了。
学科部组织大二各班进行辩论赛,我们班几乎都不愿意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一个劲都推托自己的口才不好、胆量不够、没有时间,总之最后的办法是每个寝室推举一名参加。很不幸,我们寝室长立刻在我身后对我插了两刀,然后我光荣中选。班长感动地热泪盈眶,我是难过地泪流满面,看着剩下三个队员,一个睡,一个玩手机,一个还在写小说。
不知道是上天闭了评委的眼还是闭了对方的嘴巴,在第一场角逐赛中,混了三个星期都没有开过一次会的中文系辩论三组,居然奇迹般地打败了精心准备了三个星期的建筑系三组。我们班的班长抱着我大叫,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建筑系三组的三辩非常不屑,走到我的面前,“四个阿斗居然也能赢我们,评委本来就是你们中文系的老师,自然是偏袒你们,这种辩论赛,不参加也罢!”
建筑一辩连忙把他拉开,跟我们道歉,“对不起,我同学乱说话,你们别介意。”然后走到我的面前,伸出手,“你的气场很足,我自愧不如。希望以后能有机会跟你们再有比赛交流的机会。”
我有些受宠若惊,和他握手,“哪有,我们大概也只是运气好,不比你们有真正的实力。”
那一辩略略笑了一下,也没有说什么,带着他的队员就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胜利给人的鼓舞,总之之后的七场比赛,我们组员格外努力,于是我就带着我们中文系三组变成中文系代表队,然后变成z大代表队参加了省内各大高校之间的比赛。
那三个多月里面几乎我是忙得脚不沾地,回寝室的时间是越来越迟,先是熄灯的时候才回去,后来连沉沉都睡了,我都还没有回去。甚至最后三个星期里,我把讨论室直接当作了寝室,吃饭睡觉讨论差资料几乎都是在这里。以至于打完辩论赛的时候我重新坐到沉沉身边的时候,非常吃惊地发现她的身边多了一个男人。
沉沉主动介绍,“他叫蒋华铎。就是老干妈。”
我点点头,蒋华铎,讲话多?真是奇怪的名字,但是老干妈我是知道的,从第二个学期开始,沉沉就常常在手机里跟他聊个不停,我常常在上课的时候,一侧头就看到屏幕上大大的“老干妈”。当时我还非常天真地以为真的是沉沉的干妈,竟想不到是个男人,还是个有点优柔的男人。嗯,的确当得起“老干妈”这个名号。
沉沉道,“刚刚你过去要准备的时候,他给我打电话,我说你在这里比赛,然后他说他也要来看看。”
我略略计算了一下,从我们学校到这里,估计要费不少的车费,为了看我比赛才来?鬼才信!
蒋华铎笑着对我说,“沉沉有一次说她室友是打辩论赛的,我就蛮好奇的,刚好我也就在这附近。我们z大应该已经很久都没有打到省里的决赛了。这次应该有希望,我看m大这一次被你们追着打,你的气势一上来就很成功压住了他们的一辩,他们的三辩打得其实还不错,但是总体来说,他们没有合作,你们连成一片打,效果明显比他们要好的。”
我有些惊讶,“真的吗?你也懂?”
“我室友就是打辩论赛的。”
沉沉摇着我的手,“我刚刚告诉他一辩是我室友的时候,他还说你看起来比我要瘦,比我要好看!”
我眼睛一亮,顿时对这个蒋华铎的印象分从三分直线上升到七分,“哥们儿,你太有眼光了。”
蒋华铎笑出声来,沉沉道,“哪有!”
突然一个人走过了来,“恭喜了!”
我抬头,“谢谢!”完了还有一些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
等那个人走了蛮久之后我才想起来,这个就是建筑系三组的一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