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言非语嗓子依然沙哑着，此刻的声音像锯木头。
    "不要说话。"顾城板着脸。
    "我没事，我就是脖子有点疼。"
    听见言非语的话，顾城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心疼她，自己都这样了，还想着要安慰别人。
    "傻瓜，好好休息吧。"顾城把言非语放在床上，在言非语额头上印上深情一吻。
    "薇莉安呢？"
    "她在自己的阁楼里，这会应该睡着了，你放心，我拿她动手只是威胁理查德的，不过是想看看他把家人放在什么位置。"顾城眼神十分深邃。好像里面藏了一片星辰。
    "那……阿成呢？"言非语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来，不然她心里不踏实。
    顾城蹙眉，"他……情况不太好。好像是被蛇咬到了。"
    "我去看看。"言非语双臂撑着身体坐起来。
    顾城没有说话，带着她去了阿成的地方。
    阿成的脸色已经全部变紫了，脚踝上有明显的咬痕，蛇毒过度剧烈，伤口已经溃烂了。
    "阿成，他怎么样？"
    医生摇摇头。
    言非语早就对这个动作厌恶透顶了，她不知道医生为什么这样，总觉得回天乏力。让家属赶紧准备后事才是他们的职责。
    "已经……"
    医生的话还未出口，言非语就打断他:"不可能，他不会的。"
    顾城看了言非语一眼，"别乱想，让医生把话说完。"
    "已经给他清理了，现在蛇毒大部分已经进入他的血液循环中了，幸亏我们有这种血清，不过，能不能挺过去，就看今天晚上了。"
    言非语觉得，这个医生应该去当一个说书先生的，他把一个事讲的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的能力，真是让人佩服。
    "放心吧，阿成他不会有事的，快去睡吧。"顾城揉揉言非语的头发，温柔地说。
    "不行，我要在这里看着阿成。"言非语一脸倔强，她觉得阿成是因为救她才这样的，所以如果阿成有事，她一辈子也不会心安的。
    不止是她，顾城心情也十分沉重。毕竟阿成的父亲是因为救他才过世的。
    可是，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应该学着面对。这就是生活。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一大帮警察就围了旁边的庄园。
    奈何理查德并不在庄园里，庄园里面值钱的东西也被一扫而空了，好像遭了劫匪一样。
    薇莉安眼神空洞，哭了一整夜，她的眼睛现在都还肿得像核桃一样。
    有的人，还没学会长大，生活就已经开始宣战了。
    就像薇莉安，她一辈子生活在父亲的羽翼下，永远单纯的像个孩子，而现在。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言非语有心疼她，也心疼阿成，阿成到现在还没有醒，高烧了一晚上，到现在还没退。
    言非语一直不断地用湿毛巾敷在阿成的头上，来来去去，换了好几盆水，可是阿成就像一个火炉子一样，不一会儿就把一块凉凉的毛巾捂热。
    薇莉安支起身子，勉强从床上爬起来。
    "你要做什么？"雅克端着一杯牛奶，看见薇莉安坐起来，赶紧把牛奶放在一边。过去扶着言非语。
    "我要去找顾城，我想知道他昨天晚上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你现在身体这么虚弱"，雅克大概知道薇莉安是不会听他的劝的，叹了口气，"把牛奶喝了，我带你过去。"
    薇莉安接过牛奶，大口吞咽下去，仿佛现在对于她来说。吃东西就是一个吞咽的动作，再美味的东西，也没有吸引力。
    "我背着你"，雅克背对着薇莉安，心里有些不安，他有些担心薇莉安会拒绝。
    薇莉安没有犹豫，马上趴在雅克的背上。
    出了阁楼，雅克不知道应该去顾城的独栋别墅还是去阿成的住所。
    "去找阿成，我今天早上听见医生说阿成受伤了，顾城一定在那里。"
    从小阁楼到阿成的房间有一段不短的距离，雅克有些吃力，头上冒出密密的汗珠。
    "你累不累？"薇莉安在雅克的背上出声。
    雅克摇摇头。"没事，马上就到了。"
    到了阿成的住所，只有言非语在那里照顾他。
    言非语看见他们两个，也不觉得惊讶。"顾城一会就回来。"
    "姐姐，阿成他……"薇莉安似乎意识到自己不该问，"姐姐，你休息一会儿吧。我来照顾阿成。"
    "你把你自己照顾好，我就放心了。"言非语一宿没合眼，再加上喉咙上的伤，现在她顶着一对熊猫眼，加上沙哑的嗓音，有点像电视剧里面的女巫。
    要是平时，薇莉安一定已经被言非语的搞怪逗笑了。
    薇莉安面无表情，坐在沙发上，屋里一片安静，几个人都各怀心事，没又有说话的心思。
    "薇莉安，你来了，别到处乱跑，当心身体。"顾城同法国当地的警察说完情况，就回来了。
    "我爸爸他……是不是被警察带走了？"薇莉安语气十分平静。
    "没有，警察没有找到他。"
    薇莉安每一个字仿佛都在颤抖。在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你能和我说说，我母亲当年死的真相吗？" "薇莉安，那个老婆婆说的就是真的。"
    "城，你告诉我实话吧，我想知道真相，你放心，什么样的情况我都可以接受。"薇莉安情绪稳定下来。
    顾城皱皱眉头。"薇莉安，人不能总是抓着过去不放。"
    言非语其实明白薇莉安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真相，就像她一样。
    "顾城，告诉薇莉安吧，她有权知道真相。"
    顾城似乎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后有规劝似的说，"你不要有什么心里负担，你的爸爸对你还是很好的。"
    薇莉安点点头，心往下沉了沉。
    "你母亲确实是被你父亲失手杀死的，他为了掩盖真相，把现场布置成了你母亲的自杀现场。"
    "爸爸为什么会对妈妈下手。"在薇莉安仅存的童年记忆里，爸爸和妈妈关系还是很温和的，两个人连争吵都没有。
    "因为……"顾城迟疑了一下，"你母亲出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