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瑾恩看着这句话,想了想,虽然感觉没什么,但还是礼貌地拒绝了。严束仿佛也感受到了什么,说,“没事,你有事的话我们就下次再约。”说完之后好像还为她解围似的,又补了一句,“那我先去忙啦,你一会儿好好吃饭。”
蓝瑾恩发了个可爱的表情包,心中那股尴尬的劲儿终于过去了,还不由得感慨,不愧是严束,永远不会让别人尴尬,永远都不会冷场,永远都知道怎么化解眼下的情况……跟他在一起,会觉得自己很笨拙,但是又很踏实,是那种知道自己犯下的错永远会有人解决的踏实,就像是往前走着,但知道背后永远有人在看着自己,在自己快要摔倒的时候,上前来扶一把。
而温宸瀚呢?蓝瑾恩突然想到这个问题。由于原生家庭的原因,温宸瀚给人的感觉是低沉甚至有些阴郁的,所以初见的时候,他总是会让人觉得猜不透,而且他身居高位太久,浑身都浸着那种气息,让人不怒而威。他总是会把你即将遇到的困难解决,让你顺顺当当地上路,能放心地往前走,因为前路的障碍都已经清理干净了。蓝瑾恩觉得,温宸瀚给她的感觉也很踏实可靠,但是温宸瀚的方式太过内敛,所以她习以为常,必须认真回想,才能想起那些隐藏在时光里的关爱与呵护。
对于蓝瑾恩而言,她更喜欢温宸瀚给她的温柔。因为这个温柔只是对她一个人的,所以显得格外难得和贵重。
蓝瑾恩想着想着,就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此时,温宸瀚和慕青已经到了圣鑫疗养院了。
因为上一次温宸瀚和田中正介聊得很好,所以田中正介相信眼前这位衣着考究、五官俊美如刀刻一般的男子是真的想把母亲送进养老院,所以这次破例同意了让他的助理慕青一起进来。
温宸瀚解释说,程青女士有点慢性病,所以不方便移动,只能等自己看好之后,再把她带过来。
听到温宸瀚的话,田中正介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很快把温宸瀚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给他用日本的传统茶艺泡了杯茶。然后缓缓开口道,“温先生,你应该知道我们这里是负责一些特殊服务的。”
看着温宸瀚抬起眼眸,眸中似乎有一滩深渊,又像是养着嗜血的怪物,田中正介感觉自己的直觉是对的,不由得大胆了些,声音也略微大了些,“如果您觉得您的母亲是个负担,或者说,更希望您的母亲去世,而不是活着……我们这里可以提供服务,可以让您的母亲悄无声息地消失……”
田中正介看着温宸瀚眼中闪起一丝好奇的光,越发感觉自己猜对了,不由得向温宸瀚的方向悄然走近了一点,笑得谄媚。
温宸瀚心想,自己估计是误打误撞蒙对了,也是这个田中正介实在过于黑心,这么嚣张竟然没有被举报也真是个奇迹,可能真的是这世界上禽兽一般的孩子太多了吧,“确定能做得干净利落吗?”温宸瀚轻轻开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漠且富有好奇心。
“确定!我们干这个好久了,跟很多都有合作的,保证干净利落!”说到这个,田中正介的声音放低了些,在小小的房间里,显得有些诡秘且扭曲。
温宸瀚挑了挑眉,似乎在示意着田中正介继续说下去。
“我们这里可以自己选方式,可以完全伪造成意外,比如用药,或者过敏,或者就是高处失足摔死……还有些,就是病得太重了,直接放到归鹤楼里等死,都不用选择用什么方法弄死他们,直接到了时间埋了就成。”
温宸瀚很敏感地捕捉到了田中正介话语中的有效信息,可以确定,这家疗养院里确实和老人的家人有着恶心并神秘的交易,而且疗养院里还活着的老年人,除了那些刚进来的,其他就是在归鹤楼里等死的人。基本可以确定,如果蓝瑾恩的母亲还活着,那就一定在归鹤楼。
“温先生,您的助理有事先走了,让我跟您说一声。”这时,有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敲了敲院长办公室的门,走进来就温宸瀚说。
温宸瀚眼中冷光一闪,明白肯定是慕青也明白了什么,所以在外面等他的消息了。
温宸瀚突然向前,离田中正介近了很多,“既然说起归鹤楼的老人,那田中先生是否还记得一个叫白浅浅的病人呢?”
田中正介听到这个名字,整个人都变得僵硬,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温先生,我们是不能泄露院内老人的信息的。不好意思。”
“那就是有了?”
“不好意思,我们不能多说。”
“那有了这个呢?”温宸瀚说完,从包里拿出手机,把刚刚的录音文件放给田中正介听。田中正介听着自己刚刚说的话,面色越来越差,最后才勉强稳住自己,俨然换了一副神情,看向温宸瀚。
“没什么,只是白浅浅是我夫人的母亲,我不过是想来带走她罢了。”
“休想!就凭你一个人,还想从我疗养院里带走人?做什么梦呢!”
“我一个人确实不太现实,但是如果我半个小时之后,还没有走出圣鑫疗养院的大门,我的助理马上就会报警,还会把这个录音文件给警方。院长,您会怎么选择呢?”温宸瀚说完,又把那个录音文件播放了一遍,田中正介的表情越发难看,最终只得点点头。
“行,人你带走,但是人是死是活我就不确定了。”说到这儿,田中正介的眼睛眯起来,笑得很开心,像是想到了很幸福的事情。
温宸瀚心道不对,但还是由着工作人员把他带到了归鹤楼的顶楼。
顶楼在白天也是有些阴暗的,还到处飘飞着灰尘,那工作人员推开锈迹斑斑的门,温宸瀚就看到了那个躺在床上的女人,盖着一床脏脏的破棉絮被子,瘦成了一捧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