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岳当时怎么也琢磨不出来,如今以赵家少爷的身份出来,这才恍然大悟。
“我还以为你和我家一样穷,敢情原来就是个公子哥啊,装穷体验生活?”黎岳问。
赵志摇摇头。
“那是为什么?”
赵志摇摇头,沉默。
接下来黎岳问了不少问题,赵志都是摇摇头,沉默,比闷葫芦还要闷葫芦,黎岳才不自讨没趣呢,改了个房间,趁着人不敢在来了,便睡下了。
大楼里唯独有个人夜不能寐,一直蹲守在门前,看着对门的黎岳,生怕那些杀手再来。
每每赵志充满睡意的时候,就拿出林慧娴的照片出来看,但这并不是一张可以见人的照片。
她的母亲,化着最严厉的状,挨着最狠的打,照片一角,是一双手,这是一双恶魔的手,他一直禁锢着他和母亲,几乎二十年。
次日,赵成协安排的建筑制造工厂一日游,如期举行。
赵成协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他脸上的笑容可比昨天还要假不少。
假笑一天,尚且有热情,假笑两天可就累了。
黎岳问赵成协,“昨天睡得可好?”
赵成协保持微笑,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笑容有多假,就跟直接p到脸上似的,“睡得好,你呢,晚上没有什么事吧。”
“你很期待我晚上出事?”黎岳反问。
赵成协脸色一僵,否定了之后,就没再问过这种寒暄的话了,直接带领着黎岳进入工厂内,让黎岳看看他们家的建筑是怎么加工出来的,还把各种生产合格证摆到台面上来。
赵志睡过了头,来晚了,此刻赵成协已经带着黎岳去食堂的工厂吃饭了,他满眼红血色,眼皮跟千斤重似的,脚步飘忽地跟了上来。
八成是昨晚吓得不敢睡觉了,黎岳想上前嘲笑他两句,谁知道,赵成协先他一步,跨了上去,直接来了一巴掌,彻底把他给打得清醒了。
赵成协怒斥,“我让你好好保护黎岳,你现在才给我到,万一像昨晚一样!”
昨晚?
大概这就是自爆吧。
黎岳昨儿嫌太晚了,可没有再跟赵无极以外的人说起说完的事情,难不成是赵志还给通知了一声。
赵志不可思议地抬起头,错愕地看着赵成协,“你怎么知道昨晚的事情?”
“……”赵成协顿了顿,吞咽了口口水,结结巴巴说起,是酒店那边通知他的
如果真是如此,赵志和黎岳也就不怀疑了,可他结结巴巴地说出来,很难让人不相信他嘴巴里面有鬼。
都要上市的老板了,明明是借着东风想上位,却在私底下做这种偷偷摸摸的勾当。
黎岳眉毛一挑,等着看戏。
却不料这赵志只是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反驳,跟个哑巴似的,直接来到而来黎岳的身后,又要当起那个半透明的守护者。
黎岳哪里需要他的守护。
赵成协吃不惯食堂的糙米子,大中午开车去隔壁街的五星级饭店吃西餐去,等赵成协一离开,黎岳摆了摆手,让闪电直接将赵志双手反锁到身后,摁在食堂的长椅上。
小泽一看,惊慌失措,连忙制止,“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对赵志如此?”
黎岳冷语,“你问他咯。”
赵志翻起凶狠的眼睛,怒瞪黎岳,“你知道什么!”
“小时候咱俩菜鸡互啄,你保护我,我不跟你计较这么多,如今你明知道你老爸在暗地里陷害我,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再把你留在身边,可不知道以后你对我怎么样!”黎岳放下筷子,冷静的目光突然之间凌冽起来。
赵志冷不丁地抖了抖,黎岳气势十足,威压压得人难免有些害怕。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一边派我来保护你,一边又要杀掉你,但我不得不这么做。”赵志一说起母亲,鼻头就泛酸。
他嘟囔着嘴说起了林慧娴和他在赵成协手底下,受尽折磨的事情。
当然除了他和黎岳是同父异母的事情。
黎岳听完,不由得感慨,“原来也是从豪门逃出来的可怜人,难怪林阿姨对我这么好。”
赵志内心出反对,林慧娴才不是因为感同身受才对他好,而是觉得愧对黎岳,愧对黎美丽,才一直对她们很好,可这件事他不能说出来。
赵志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和挂在上唇的鼻涕,信誓旦旦地对黎岳说:“这件事当我欠你的,我会帮你查一查,我爸为什么要暗杀你的,你呆在栾城的这几天,我一定会保护你周全。”
南宫明月附在黎岳耳边,“如此一来,赵成协看来并不是什么好人,我们还要继续和他合作吗?”
黎岳点点头。
确实,建筑行有这么多家公司,虽然只有赵家抛出了橄榄枝,但其他已经上市的公司应该会更好才是,只要他们有把握能够谈判下来。
毕竟要和一个准备杀了自己的人合作,这不跟傻白甜羊入虎口似的吗。
思虑一番后,黎岳和南宫明月决定,放弃和赵家合作,也放弃了下午的视察。
赵成协眼睛都瞪直了,但他并没有把过错放到放弃合作的黎岳身上,而是死气沉沉地盯着赵志,仿佛是因为赵志,这个合作才黄了似的。
他也不顾这么多工人和下属在身后,像是揪着一直无力还手的小猫似的,揪着赵志,将他往旁边的铁皮墙上扔了去。
一边踢一边打,一边骂,“废物!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下手的凶残程度,犹如往死里打一般。
这还是亲爹吗?
黎岳不由得犹豫起来。
只见赵成协拾起地上一块板砖,直往赵志后脑勺砸去,黎岳猛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飞身一脚,将赵成协手里的板砖给踹飞出了十米之外,赵成协并没有善罢甘休,他攥着被黎岳踢得发痛的脚,狠狠地瞪了黎岳一眼,再用另外一只手拾起第二块板砖,这一次稳准狠,直接把赵志给砸蒙了。
下一秒,赵志脑后的血跟大坝崩了似的,而他也沉沉地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