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的寒风灌进了车里,同样车里那股情欲的腥味也随风飘了出来,乔小乔偏头躲了一下,那股味道几乎让她奔溃,虽然苏雅的大衣遮住了一切,可是他们在做什么,这味道已经足以说明了……
乔小乔的眼泪忍不住汹涌而下,心痛的就像有人拿着锥子在锤胸口,如果这个心伤可以看见,她想她的心现在一定已经是血肉模糊了吧。
乔小乔抓紧车门,努力站直了身体,哽咽着冷笑道:“祁寒,这一回你是不是又让我先走?”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清楚的叫他的名字,以往都是老板,或者祁先生,她曾经以为她叫这个名字的时候,应该就是两人正式在一起的时候,却没想到会是正式决裂的时候。
“学妹你就先走吧,这时候你还让他说什么呢?”苏雅平静的说完,然后转身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去了。她的姿态是那样从容,真不知道是该说她不要脸,还是脸皮厚。
乔小乔浑身颤抖着不说话,她只是固执的望着祁寒,一动不动的样子,就像一尊雕塑。
祁寒并没有去看她,又或许是太意外了来不及去看,他拿出烟盒,正打算抽一支压压惊,可是就在这一个刹那,他的手就这么硬生生的停在了空中。他手里拿着香烟,离他的嘴唇只有四五厘米的距离,可他就这样停了下来。
苏雅眼尖,一下子就看出了他的不对劲,问道:“你怎么了?”
祁寒半倾着身体,一动不动的看着苏雅,那眼神有些空洞,就像是通过苏雅看到了别人,过了好一会儿,苏雅才听到他很轻很轻的说:“我失信了。”
“什么失信了?”苏雅听不明白,她只是发现他像一朵忽然萎谢了的鲜花一般,似乎连说话都变得十分费力,短短四个字说完,苏雅见他一只手按住心口的位置,一只手掐着香烟,呼吸凌乱急促,仿佛正在压抑着某种极端的痛楚。
“他答应我要戒烟,戒你。”乔小乔嘲讽道:“还需要解释的更清楚吗?”
“小乔。”祁寒轻轻叫了她一声,然后闭上眼睛缓缓的靠在了椅背上,他的脸被斑驳的光影笼罩,看不清神情,似乎是倦极了。
“我跟你没那么熟,请叫我乔小姐!”乔小乔一字一顿,带着轻微又明显的讥诮,她知道这话很伤人,她也知道他正处在极度痛苦的边缘,可一切是该有个了结了,她已经受够了自欺欺人,左右摇摆了,“果然不愧是影帝啊,说演就演,你刚刚可是生龙活虎的很,苏雅学姐可是高潮连连呢!这么快就浑身乏力了?需要我给你买一杯咖啡提提神吗?”
祁寒苦笑着问:“你说话一定要这样尖锐吗?”
乔小乔静了一会儿,突然怒极反笑道:“我说话尖锐?你真觉得我乔小乔没有脾气?我活该被你欺骗,被你辜负?我现在是不是得微笑着说,我原谅你,因为你只是犯了一个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祁寒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柔声说:“不要这样好么?你不是答应过我吗?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会离开我。”
“所以,你的意思是,是我无理取闹,是我不识大体,是我言而无信?”乔小乔的嘴角沉了下来,声音里也仿佛凝结着陡峭的寒冰。
“你今晚和谁在一起,不需要我明说吧。”祁寒微微勾了勾唇,眼里是一片冷然,他今晚布置好了告白的一切,结果她说她找不到路,他既然可以妥协她的犹豫,那为什么她不可以接受他的犹豫?
他的心痛她视而不见,她就没看见他很难受吗?或许看到了,但是并不在乎吧。
乔小乔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祁寒,他是那么的冷静,他似乎一点都不尴尬,他是那样的振振有词,仿佛做错事的人真的是她。乔小乔的心豁然被捅开了一道口子,钝痛的感觉从心口渐渐蔓延到了腹部,有句话叫气的胃痛,她以前只当作是笑谈,但她现在是真的切身体会到了。
乔小乔捂着隐隐作痛的腹部,强自镇定道:“对不起,我误会你喜欢我,是我的错,抱歉。”她以为他会道歉,会紧张到不知所措,会心疼她在寒风中受冷风吹,可是他没有,他一直端坐在车上,像一个陌生人一样,不,也许比陌生人都还要陌生,因为他的眼角里没有一丝愧疚,他这平静的样子,真的像极了一把淬毒的薄刃,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致命。
乔小乔心神俱疲,为什么祁寒会变成这样?为什么?难道他以前都是装的吗?还是他原本就是一个宁可他负天下人,也不能天下人负他的性格?
以前的他都是假的,都只是他的一张面具吗?
“学妹,你跟祁寒这么久,但是你真的了解他吗,他……”苏雅说到这里警觉的住了嘴,因为她看到了祁寒眼里滚过的怒意,她知道祁寒一旦真的动了怒火,后果会比楚羽还要可怕,因为楚羽会讲道理,会顾及别人感受,但是祁寒不会!
乔小乔从苏雅的眼睛里看到了八卦的光芒,可是她没有心思去听,她不想从另一个人口中知道祁寒是一个怎样的人,他不想说,她就不问。
就算他们以后不会再有关系了。
“小乔,上车。”祁寒的目光晦暗不定,用的是命令的口吻,他说的是那样理所当然,从容自如。仿佛他是主子,她只是一个小婢。她没有资格去跟他发脾气,她只要乖乖听话就好。
“请叫我乔小姐。”乔小乔心也痛,胃也痛,那夜的寒冷感似乎再度袭来,她低低的笑了起来,心想,我这也算是咎由自取吧?我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的心,又凭什么要求他对我矢志不渝?
这一切能怪谁呢?
苏雅看着泪流满面,魂不守舍的乔小乔,讥诮一笑问道:“你难道还指望祁寒只睡你一个女人?他可以一直睡你,却不能只睡你一个,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