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大客厅和阳台小客厅隔栏玻璃,看到一抹纤瘦的身影,穿着宽松水蓝色粉猫咪图案睡衣睡裤的小女人。
长长的头发扎了一个蓬松的丸子头,一缕调皮的碎发不喜欢束缚,垂在她的脸颊上,愉快的荡着秋千。
“咳咳……”
一声咳嗽被她用胳膊捂进嘴巴,闷闷的,不能得到释放。
厉仲谦见此,乌黑的眉毛渐渐拢起,走向玄关处拿起空调遥控在原始温度33度的基础上又加了几度。
贝娜把掉在地上的酒瓶一一捡进垃圾桶。
刚才慕云他们喝了不少,除了阿左没喝,其余的都喝的东倒西歪,也是阿左把他们送上去的。
要不是她去哄嘟嘟睡觉,估计也会喝傻了。
当然,她没忘记限制厉仲谦的酒,不是说让她管,那她就管了。
想到,突然之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猝不及防的吻,贝娜捡瓶子的手一顿,呆呆的蹲在地上,眉眼渐渐的柔和起来。
忽然脑中闪过似曾熟悉的吻,熟悉的触感,温暖又安全的怀抱。
一个模糊的身影在脑中渐渐重叠。
突然,脑袋针扎似的疼,疼的她跪到地上双手抱住脑袋,疼痛只维持了两秒就消失了,脑中凝结出的影响也消失不见。
随之而来的事失落感,那种空落落的感觉让她心脏一抽,就像被一双大手捏住一般,挤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连捂住胸口,洁白的贝齿咬住唇畔来止疼痛,脑袋埋在腿上,不知不觉中,清泪一滴一滴流出眼眶。
厉仲谦隔老远就看到她有些不对劲,泰然的神情在那一刻崩塌,脸色一变,也顾不得“身上有伤”,几步奔向贝娜。
他平常的傲娇矜贵此刻早就被丢在脑后,慌乱的看着跪在地上抱着脑袋的贝娜。
伸出的手都有些抖,着急又小心的轻声问着。
“冬儿,你怎么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贝娜脑袋轻轻的摇了一下,松开手臂,慢慢的抬起来。
泪水就像是积水划过沙滩上一样,留下两道痕迹,下颚处还有未滴落的泪滴就像挂在荷叶上的露水,惹人怜爱。
见此,厉仲谦的一颗心越发揪紧,慌忙握住她的肩膀,对视着。
“我带你去医院。”
贝娜深呼了一口气,抬手抹了一把脸颊。
“我没事,估计是酒的后劲,现在真的没事了。”
看到厉仲谦着急又担忧的神色,她微微愣了一下,随及推开他,继续去收拾。
“你都疼哭了,还说没事,别收拾了,明天叫家政过来,你和我去医院。”
厉仲谦来气,一把夺下她手里的垃圾袋扔到一边,已经装了大半袋的垃圾,被他这么一扔,悉数都洒了出来。
贝娜这次是真的想哭了。
“你干什么,我好不容易收拾好的,你这人怎么这样。”
她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额头绷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明亮的灯光打在水汽上,闪闪发光。
“去换衣服,去医院,我可不想为你担上人命。”
厉仲谦忍住去安慰她的冲动,狠了很心说出违心又薄情的话。
“啪嗒”泪水终于没忍住,一滴一滴落到地上,发出很大的声音。
他的话语透出不近人情的冷漠,像是一切都是无关重要的东西,如同蝼蚁一般,对其无比渺小。
“那要不要我现在写下一份免责书,按手印签字,这样就和你无关了。”
贝娜冷笑了一声,语气无波无澜,好似再说今天天气不错。
她太过冷静,就说明她是气极了。
厉仲谦太明白她了。
声音不知不觉中放柔了一些,不过依然带着冷漠的味道。
“冬……身体不舒服就去医院,如果你不想继续留下来,你也可以回去,我这里不需要你帮忙了。”
刚才情急之下,叫出她的名字,还好她没有听清,这次又差点叫错,每次遇到她的事,他总是能失去冷静。
厉仲谦无奈的扶着额头。
脸色都那么难看,怎么会没事,看来要尽快给她做检查了。
“厉先生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
“而且,您大可放心,我一下还死不了的。”
贝娜吸吸鼻子,从桌子上抽了一张抽纸擦了一下鼻涕和眼泪,低头继续收拾起来。
厉仲谦望着她忙碌的背影,真的想狠狠的咬这丫头一口。
怎么就那么犟?
软硬不吃!
他忍无可忍,几步过去,一把拉起贝娜,迫使她望着自己。
黑如点漆的深色之中,满是冰冷。
“你……”
他带着怒火的手臂生满了力量,贝娜被捏的生疼,可是她却忍着,毫不畏惧的迎上他的眸光。
她柔丝般的、弓样的眉睫,荫掩着盈盈的双 瞳,俨如天鹅般的眼眸里还泛着水汽,雾蒙蒙的写满委屈和倔强。
厉仲谦所有的话都被这双剪瞳打败。
他的一双大手,渐渐的松开,冷哼一声,大步离开。
“哐啷”的关门声音,使站在原地的贝娜,吓一个激灵。
几分钟后,敲门声响起。
厉仲谦去而复返,不过这次是快速去开门。
贝娜也懒得管这个神经病。
谁知,慕云抱怨的牢骚声音传来。
“老兄,大晚上的你不睡,我这酒劲还没醒呢,你可不可以体谅我一下呢,有点人性好不好?”
“去给她看。”
厉仲谦几乎是拎着走路都会跌倒,顶着乱糟糟都不忍直视的头发的慕云。
慕云困得,眼皮睁了好几次才张大一些,不过里边都是一些红血丝。
看到是贝娜,他才打了一个哈欠,清醒一些。
“夏夏怎么了,是想起什么了吗?”
闻言,贝娜一条秀眉拧成疙瘩,不知厉仲谦找一个醉的这么厉害的人来做什么。
治病?
恐怕没病也会给他治出病来吧!
“哦……哦……”
突然,慕云呲着牙身子缩成弓箭般直叫唤。
在厉仲谦的魔爪下,他已经彻底清醒,看清眼前的形势,又仔细想了想自己说了什么,慕云顿时后背都凉了。
也不顾的已经疼麻木的手臂。
连忙对贝娜笑着道:“你看我还以为做梦呢,夏夏是我曾经的女朋友……”
瞥见厉仲谦眼如刀刃,立马改口道:“那个,对不起啊,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