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间,耳边传来吵杂的声音。
时千诺皱了皱眉头,用力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在几秒钟内逐渐变清晰。
映入眼帘是几个头发染成五颜六色,流里痞气的男生。
看到他们,那些年纠缠不休的噩梦顷刻间在脑海涌现,时千诺全身的血液降至冰点。
“诺诺,来,接着喝!”坐在她身旁的男生,不怀好意地将一杯酒递到她面前。
时千诺想都没想,猛地将酒杯推开。
“我……”她扫了眼包间里五六个男生,沉默了下,紧接着用嚣张跋扈的语气说:“你瞎啊?真是没点眼力见,没看到本小姐正要去洗手间吗?害本小姐憋不住尿裤子出丑,我弄死你!”
说罢,她起身就踩着高跟鞋朝门口走去。
这是她18岁生日party的场景。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在二十六岁时被时伊雪残忍杀害了吗?
还是这些……难道是临死前的走马灯?
或者别的?
时千诺来不及多想怎么回事,只想逃离这个地方,逃离这场噩梦。
刚走到门口,一股燥热空虚感猛地从骨子里迸发出来,时千诺呼吸一窒,腿软差点跌倒。
意识到自己已经喝了那杯有料的酒……时千诺手忙脚乱打开门。
沙发上有个男的一直盯着她,察觉到她似乎有些异常。
于是那个男的站了起来,露出猥琐的笑容:“诺诺,你好像路都走不稳了,我扶你去洗手间吧。”
说着就朝她走来。
门打开了,时千诺想都没想就跑了出去,高跟鞋在逃跑过程中掉了一只,她干脆把另一只也踢掉。
“涛哥,她跑了!”
那个男生回头大喊一声,紧接着追了出来。
时千诺咬紧牙关,双手紧握成拳头,用尽所有力气朝大厅的方向跑去。
下一秒,突然撞上一堵厚实的墙,把她撞得头昏眼花的。
“咳咳!”
刚从包间出来的唐安年,被猛地一撞,肺部收到挤压,有些窒息地咳嗽了两声。
他眼眸微垂,映入眼底的是一头绿毛,还有白得发亮的肩。
时千诺匆忙间抬起头看了对方一眼。
这个男人长得好好看,还有些眼熟。
看着像是个好人,主要是他身上散发的气息令她觉得很安心。
只是她一时想不起他的名字。
“我被那些人下药了,送我去医院……”发觉自己的语气有些颐指气使,时千诺又补了句生硬的:“求你。”
唐安年注意到她脸上浮现着不正常的红晕,抬眸看了眼正跑到自己面前的黄毛男。
“她是我女朋友。”
黄毛说着就伸手要把时千诺从他怀里拉出来。
“爸爸!”时千诺紧紧抱住他的腰:“我跟他们不认识,爸爸,你不会把你女儿交给陌生人糟蹋的,对吧?”
节操是什么?
节操哪有贞操重要!
那个黄毛闻言一愣,顾忌地看了看唐安年,他在网上见过时千诺的父亲时坤荣。
眼前这个男人跟时千诺是……难道是干爹?
喜当爹唐安年:“……”
站在他身旁的周秘书:“!!!”
卧槽!
他家总裁的私生女竟然这么大了!
等等?
他家总裁今年27岁,这个女孩儿……脸上化着能把鬼吓死的烟熏妆,实在看不出年龄,从身高看的话,至少至少也有十五六岁吧。
这……?
“这位先生,我女朋友喝多了,胡言乱语。”黄毛僵笑解释。
他没听时千诺提到过这样一个男人,想来两人应该不认识,是时千诺情急乱说的。
其他几个男的也跑来了。
从那绿毛认出男人怀里的人是时千诺。
其中一个男的,二话不说就上前要把时千诺抢过来。
唐安年冷眸倏地微眯起,利落而优雅抬起长腿,将那个男的踹飞出去。
“周秘书。”
就当是给他家小歌儿积福。
“总裁,这儿交给我处理,您赶紧带小小姐去医院。”周秘书连忙说道。
唐安年语气淡漠:“她不是我女儿。”
言罢,将时千诺从自己身上扯下来。
时千诺以为他要丢下自己。
“爸爸!”
唐安年深吸一口气:“闭、嘴!”
时千诺:“……”
小手紧紧攥着他腰侧的衣服,眼睛眨巴眨巴望着他,努力装出被抛弃的可怜巴巴神情。
唐安年扯开她的手,单手揣西裤口袋里,大步优雅地朝贵宾通道走去。
走了几步,见她没跟上来,他停住脚步却没回头。
“跟上。”
闻言,时千诺立马跟了上去。
快步跟着他走了一段里,有两个小台阶没有注意道,突然踩空,她失声尖叫“啊”!
整个人摔倒在地上,把她摔得七荤八素的,因药效造成的脑子混乱,此时的疼痛使她清醒了几分。
走在前面的唐安年停住脚步,转过身,居高临下望着她。
沉默了几秒,他略弯下腰,优雅绅士地朝她伸出大掌。
时千诺望着眼前这只白皙如玉、干净修长且极为好看的大掌,在那么一瞬间她自惭形秽,仿佛自己一旦触碰,便会玷污这份圣洁。
她撑在地上的双手握成拳头,没有放任自己把手搭上他的大掌。
疼痛平缓了些,那药产生的燥热空虚感比之前更猛烈了,几乎要将她吞没。
她挣扎着爬了起来。
“我没事。”继续跟在他身后,走了几步,她说:“谢谢!”
因药效发作的原因,两三百米的路程,时千诺走得极为艰难,双腿如同灌铅般沉重。
出了酒吧,热风垂在脸颊上,时千诺的眼泪夺眶而出。
这一次她终于……逃出来,终于摆脱那场噩梦了!
作为r国第一豪门继承人,从小接受贵族精英式教育的唐安年,在面对一个小太妹,他依旧保持着良好的绅士素养。
“上车。”
他替她打开后座车门。
时千诺有些费力地爬上车。
看到唐安年坐上了副驾驶,她问:“先生,我可以……躺一下吗?”
她的身体实在太难受了,难受得快要崩溃。
“嗯。”唐安年冷淡应道。
得到允许,时千诺浑身放松,整个人倒在后座上,她用力咬着小手臂,用疼痛保持理智的同时,不让自己发出暧昧不堪的声音。
这个高档酒吧坐落在繁华的地段,离医院就几分钟车程。
唐安年从地图上找到医院电话,拨通,告知有个急诊病人,让医护人员做好准备。
到了医院。
“唐总裁!”主治医生有些吃惊。
唐安年简述时千诺的情况。
“被人下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