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对于江太后来说注定是不平凡的,因为她先是因为下药被亲儿子质问,后背发凉,然后又是出乎意料的看见李肃因为皇后那个小贱·人,像是一阵风儿似的奔了出去...
等到亲眼看着李肃焦急挺拔的背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后,江太后原本绷的似弦的背脊终于弯了下来,整个人也好似完全站立不住,腿脚一软,往后踉跄了两步,吓的旁边伺候的人纷纷上前搀扶。
“还好还好,幸亏走了...”被儿子的皇帝威仪所压,江太后宛若重生般的长呼了几口气,心中如此想到。
正等在旁边侧殿的胡彩衣,本来还心情雀跃的等着和李肃春风一度,在听到这边的大动静后,也立马跑了出来,目睹了这一切。
在看到李肃行色匆匆的离开后,胡彩衣明亮的水眸里不自觉的浮现了一股晦暗的黑色。
待看到太后被儿子吓着没出息的拍着胸脯粗喘气时,胡彩衣眼里流露出一抹鄙夷,但随之又立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焦急与担忧。
“姨母,姨母,你没事吧?”胡彩衣拎着红色衣裙的衣角,一路小跑的来到了江太后的身边,扶住她的胳膊,关切的问道。
听着耳边胡彩衣殷切的关心声,江太后终于醒了神,略微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嘴角:“是彩衣啊,姨母没事儿。”
说着还边抬手扶了扶头上的金钗,努力作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胡彩衣看着江太后这一副虚伪的样子,心下不屑,嘴上却是一副心落了地的模样:“那就好那就好。”
“可是,可是,”过了会儿,胡彩衣却又是抬起头,望着江太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江太后被她吸引了注意力,这时候也转过头来问她:“可是什么?”
胡彩衣抬头看了江太后两眼,然后终是皱着眉头,唯有些犹豫的问:“可是皇帝表哥怎么不见了啊?”
被胡彩衣提起这么一茬儿,江太后好不容易伪装好的淡定从容忽的就出现了一丝裂缝,她艰难的动了动嘴,皮笑肉不笑的道:“哦,他临时有事就走了。”
江太后这话听起来没什么和和气气的,可是那紧绷的嘴角分明表明着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胡彩衣看破却也不点破,只是有些为她打抱不平的撒娇开口道:“哎呀,姨母您就别瞒我了,我知道是因为皇后姐姐的事儿,皇帝表哥才突然离开的。”
“不过这皇后姐姐这身体不适一张都好好的嘛,怎么好巧不巧的今儿就晕了啊,而且还是在您和皇帝表哥用膳的时候,皇帝表哥上次在这儿用膳还是上个月呢,今儿突然走了,下一次又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这话可就是直接插到江太后心里了,要知道自从上次自己对儿子下了阴招后,这一个来月他都没怎么来见过自己,这次好不容易自己装病把他骗过来用膳了,却不想半途又被裴玥那个灾星给破坏了。
是以,刚刚还吓的两股战战的江太后,此时却不可避免的磨起了牙齿,“这个妖精脱胎的狐媚子,”那神态表情,颇有几分要将星月扒皮拆骨的味道。
而见到这一幕的胡彩衣,也终于满意的悄悄勾起了嘴角。
对于这一切,处于凤栖宫里的星月却是一概不知里,因为此时的她,身上真是不舒服的很。
李肃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他的小皇后正侧卧在侧殿的美人塌上,身型娇小,脸色苍白。
而地上跪着两个老太医,其中头发更为花白的那个此时正双膝跪地,伏在裴玥身前仔细听脉。
见到李肃进来,屋子里的人都纷纷停下里手里的事,要向他行礼问安。
可李肃确实右手一抬,免了他们的礼,然后主动坐到星月的塌前,扶住了她要下榻行礼的身子。
“还傻愣着干嘛?难不成还要朕请你过来为皇后切脉啊?”
李肃的心情,在看到星月脸色如此苍白时就已经不太好了,再带上几分久居上位的威仪,所以这话一说,那个上了年纪,本来就有些行动迟缓的老太医,整个人一个心肝剧荡,两个动作一窜,就又重新回到了星月的面前,俯下身子,认真把脉。
只是那额上明晃晃的豆大汗珠,却把他瑟瑟发抖的内心出卖了个干干净净。
星月见状有些想笑,可是看到李肃那恨铁不成钢的嫌弃表情时,又生生憋了回去,只仔细感受着李肃那落在她背后,缓慢而又节凑的轻拍安慰。
整个屋子一下子就安静了,须臾过后,那老太医却是胡子猛烈一动,然后整个人脸上浮现出一片惊喜的表情,向后膝行两步,然后彻底跪下激动道。
“陛下大喜,娘娘大喜,此乃喜脉,已一月有余。”
刚才老太医有多么的害怕发抖,现在就有多么的激动澎拜。
这大周的皇长子,是他第一个听脉的啊。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的太监婢女,都纷纷喜笑颜开,跪下来行李道喜。
倒是这孩子的亲生父母,却是显得有些慢半拍。
李肃是直接惊在里原地,直到星月兴奋的一手翻抓住他的大手,叫道:“陛下,我们有孩儿”了时,他才从自己的愣神中抽了出来,然后一低头就看见了星月苍白洁净的脸上带着赤忱的喜悦与激动。
悄无声息的将放在星月背后的手收回来,李肃对星月轻轻扯了个笑,温柔道:“朕知道,朕也十分高兴。”
只是下一刻,在转头望下面的老太医时,他脸上的笑全是微微收敛,提高音量,厉声道:“你可确认诊断无误,没有差错?”
整个屋子里的人显然都没有想到李肃会是这种反应,所以一时间脸上的笑意豆僵住了,有些震惊的望向了李肃,而之前把脉的老太医更是被吓的跪了下来,颤颤巍巍道:“微臣,微臣应该,应该是没有把错的。”
边说,还边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
“陛下,陛下是不喜欢我们的孩儿吗?”
忽然,一道吴侬软语,像是一阵清风,浇灭了这个大厅里的低气压。
李肃感觉到自己手里的温软一下子就被抽走了,侧头去看,就发现星月收回了刚刚因为激动,而紧紧抓住自己的芊芊玉手,该而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成保护姿态。
喜悦,珍惜,以及浓浓的戒备,李肃在星月的脸上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么多种细微而充沛的情感。
不知怎的,一股艰艰涩涩的心疼就这么袭上了他的心头。
“怎么会,这是你我二人好不容易求来的孩子,更是我们大周未来的希望,朕疼它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不喜欢它呢。”
“只不过是看你脸色不太好,所以才要仔细问问太医,怕你们母子二人出了闪失罢了。”
李肃这话说的极重,作为天之子,又是大周的希望,可是话里话外都证明了自己对这一个孩子的看重,属意它为自己的继承人。
所以在场的听懂了这话的人,纷纷都提起了小心肝,放轻了呼吸。
然而,作为正主的星月就像是美听到这话似的,陡的一个猛子就扎到李肃怀里去了。
李肃看到她扑过来,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立马张开双手,牢牢接住她,然后十分紧张的查看她的身体上下。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伤着?”
“咯咯”,星月没有回答他的话,反倒是直接笑了起来。
自己在这担心的火急火燎的的,她却笑的没心没肺,这一下子就点燃了李肃内心的那把小火苗。
“你都多大人了,还这么没轻没重的,要是你或者孩子出了事怎么办?”
李肃嗓音提高,略带教训口气的开了口,倒真是把怀里嘻嘻傻笑的星月给吓着了。
可是就当李肃心下忐忑,思虑自己是不是话说的太重时,星月却又忽然一笑,恍若桃花盛开,甜到李肃心里去了。
“我才不怕了,因为我知道,陛下会一直保护我们母子,不会让我们母子收到伤害的,对吗?”
星月虽然是在问李肃,但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而且整个人更是完全放松了自己的身体,软在了李肃的怀里。
刚刚光顾着担心星月的身体了,所以李肃也没有多多在意,而当此时,星月完完全全的躺在自己怀里时,李肃才终于体会到了温香软玉的真正美妙之处。
一些记忆深处,被自己极力镇压的噬魂之感,也在悄无声息的的慢慢复苏。
而就在这时,星月的这句看似撒娇,实则完全信任,托付全部的呢喃软语,却像是一盆冷水,从头淋下,将李肃心里的那股蠢蠢欲动彻底浇灭。
“当然,朕肯定会护你们一世安全的。”
李肃本该直接了当的如此回答,可是每次一想到星月那双赤诚干净的双眸时,他就再怎么也开不了口。
星月等了许久,也未等到自己想要的答复,抬起头时,就看到了神色挣扎的李肃。
“陛下?”星月带着不解,轻轻唤道。
“哦,”李肃回过神来,勉力一笑,“既然你都知道了答案,还问什么。就像着像朕撒娇是吧!”
边说还边伸出手,准备捏一下星月的小琼鼻。星月上次就被李肃捏痛了,所以这次早有准备,一看见李肃伸出了手,便捂上了自己的鼻子。
目标受阻,李肃倒是凸的一笑,刮了一下星月的小脸蛋,笑骂道:“就你机灵。”
两人又嬉戏打闹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李肃说有紧急折子要处理,所以才离开了,只是,给星月赐下了不少赏赐,一夜间轰动了整个大周后宫。
※※※※※※※※※※※※※※※※※※※※
某皇子一出生:吾乃大周希望,登基为帝,全剧终
被赶往某角落的老子(猪蹄肃):小滚犊子,老子连你娘都还没搞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