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双,不要!”易莴鸣顶着殷红的眼神乞求地看着她。
贝双双这时才发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荒唐,她拔掉那些抽血工具,猛得扑进易莴鸣的怀里,大声哭了起来,“鸣鸣,她死了,沁沁她死了,她再也回不来了……”
易莴鸣心也跟着痛。她的眼泪湿了他的胸口,他拍着她的背一声声回应:“嗯,我知道。我都知道,你还有我。”
可是,她再也没有她。
她也没了她的父母。
她死了。
柳香蒂杵在那里犹犹豫豫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铮亮的水果刀。一次又一次给自己心里辅导。
只要杀了她,把她的血抽干,她的女儿就有救了。
她的女儿就有救了。
她的女儿就有救了。
世人皆是那么的不公。
沁沁的父母健在,她却要死去。
双双的父母不在,她却活得那么好。
她早恨了,她早恨了,救不活就放弃。
她早恨她,和恨贝仁。
她的女儿她永远不会放弃。
一把锋利的刀“嗖”地刺了过去,谁也没有防备。
“鸣鸣!”
柳香蒂拔出沾染鲜血的刀哈哈大笑,“沁沁的爸爸不爱她了,她只有我一个人爱。现在,她要有陪葬。除了你,还有你。”
贝双双大惊失色。
万万没想到,柳香蒂竟然会疯得在自己家杀人!
易莴鸣捂着自己的胸口,踉跄得摇晃着。
“鸣鸣……”贝双双此时此刻眼泪流得更凶猛了,胡乱地拿布擦他胸口源源不绝涌出的血水,一次次自责后悔:“鸣鸣,对不起,我我害了你。我不该让你跟我一起来的……”
她是无论如何也会见她最后一面。
这是她们两个长达十五年的情感。
她从一出生没了爸爸妈妈,她却一出生没了生命。
她们是讲不通的讲不明的深厚情感。
“走,我带你去医院。”
贝双双不敢碰他的伤口,她想要背他,却怕蹭到他的伤口越演越烈。她只能扶着他的腰拖着往外走,一遍一遍地喃喃:“坚持住,你会没事的……”
柳香蒂癫狂地看着他们。
她刚才可是抱了同归于尽的心。
那一刀,就伤在心脏。
她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上次他受伤,不是解迟伤的,而是她在暗处扔的刀子。
一切都那么刚刚好,解迟打的是棍子,她扔的是刀子。
只是这个男人,真是痴情。
次次为这个女人所伤,却还转院。
不就是是因为当年她把他当成明厉霸而耿耿于怀、不得忘怀吗?
这会儿,倒是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她的好了。
最后,你又何不是因为她而气若游丝、命悬一线?
你猜,你死了,她会救你吗?
顷刻间,她笑得更加猖狂,好像已经预想到了结局,所以,已经不需要她再去斩草除根。只需要她一遍遍地大笑,告诉天下人。
一个没良心的狗,终究是一条没良心的狗。
别妄想你对她有多好,她就能百倍对你好。
知恩图报是不存在的。
…
贝仁仍然在楼下,她等着她下来,他好好跟她谈,却没想到一抬头,就看见如此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