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莴鸣感受得到她的颤抖,握住她的手转为十指相扣。
柳香蒂彼时笑得更疯狂,“谁知道呢?还是你已经正常了?你已经要活成正常人了!我女儿还是逃不过命运,再也没救了,再也醒不过来了!”
怎么会……
她没有说出口,只是感觉好像自己一直排斥却又一直同情的小姐姐渐渐地消失在她的生命里,她也渐渐在消失。
…
贝宅。
贝双双坚决要来,易莴鸣再明白这一踏就是火海,他也跟着来了。
生要一起,死也要一起。
贝仁刚下班,才刚在家中坐下喝茶,却看见玄关处出现了她心心念念的女儿,“噔”地站了起来。
茶水洒得满地皆是,他却无暇顾及。
“双双……”
是思念、是懊悔。
贝双双眼眸刺痛了下,别开眼睛。
贝仁的双手在空中来回摆动,最终无力落了下来,“双双,对不起。爸爸太晚发现你是我的女儿,我该爱你。爱双双,不该把你当作沁沁来爱。”
贝双双胸口一阵窒息。
他不是她的爸爸,他没有义务爱她。
他是沁沁的爸爸,他要始终爱沁沁。
如果他也爱她,那她又跟小偷有什么区别?
偷了她的家、偷了她的家财万贯、偷了她的父母、偷她父母的爱。
她还有鸣鸣,她又有谁呢?
一个母亲够吗?
如果他也爱她。
就是2:1。
这是对逝去的沁沁最大的伤害和亏欠。
“走吧!”柳香蒂木讷地往楼上走去。
这种现场,她早已想到。
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
贝双双紧跟着柳香蒂到沁沁的房间。
贝沁沁的房间是那种医院式,测血压心跳等等。
常来都如此,就怕一个不测就挂逼。
她下意识看向生命线,全都是直线,刺眼的红。
她没有骗她。
那一刻,她还存在着怀疑,柳香蒂故意骗她,是来要她的血的。
柳香蒂让开,贝双双下意识就奔向了那个女孩。
握着她冰凉的手,大声大声哭了起来。
易莴鸣望着她的背影没有再上前,也没有说话。
他知道,这个女孩虽然让她不愿意用自己换她,牺牲自己救她,可是,她从来没有哪一次不救,只要出现异常生命垂危,她总是毫无怨言、义无反顾地献血。
她说:在她孤单的时候,是她陪的她。
她说:在她一次又一次听到父母的悲伤,自己也联想到自己已逝父母时,是她陪的她。
她说:她不讨厌她,相反,她很喜欢她。
只是,她不能为了救她而赔上自己。她可以救她,但是她要自由。
她可以救她,但是她要快乐,她要到鸣鸣的身旁。
可是,这些,他们不同意。
也不知如何,是不是那时贝仁决定放弃自己的女儿,愿意给了她这么一个展翅高飞的机会。
温度冰凉又哀伤。
无能为力是最大的悲哀。
贝双双忽然“铮”地起来,眼泪未干,眸中血丝依稀可见,“我不是可以救她吗?我救她!”
易莴鸣铮得眼睛被刺了,眼睁睁见着她拿针扎自己,抽自己的血他整个人都崩溃得差点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