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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矮个男子手中刀一顿, 抬头茫然看向四周。待见到谢明远,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几声,抬眼示意几人一齐上去对付, 他先把这娘们解决, 银子到手才是正经事。
    谢明远挡到何霜降身前, 将跌在地上的人拉起来。
    那矮个子男人挥刀, 谢明远侧身躲开, 手擒住他的手腕, 这矮个男子吃痛, 手中刀掉下来, 扬起一层灰。
    谢明远没留手,何霜降只听见一声清脆地声音, 再就是那矮个男人的痛呼。
    这人竟是肩膀都被卸了。
    谢明远拾起地上的刀, 几人打眼瞅着他,不敢靠近,那矮个男人气恼,还好好的那只手, 夺了另一人手中的刀, 嘴中发狠, 叫后头人一齐上。
    “等什么?!不想要银子了?”
    这矮个男人会抓人弱点, 一提钱,后头人就开始蠢蠢欲动,生怕晚了一步得不到银子。他们加起来七八个, 难道还治不了一个这么一个人?
    何霜降懵了半晌, 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眼见一群人要将他俩围住, 赶紧拉着谢明远朝清水城跑。
    那群人本就蠢蠢欲动, 现下被激的全然不顾了,撒丫子追上去,想将他们拦住。
    “你先跑”
    迎着风,何霜降一时没听见谢明远在讲什么,回头朝后看。
    谢明远挣开她的手,又说了一遍“我没事,你先走”
    见他不走,何霜降也停了步子“什么我先走?大不了今儿一道死在这儿!”
    “什么死不死的,你在这只能让我分心罢了”
    何霜降两难,大青骡一只蹄子还在淌血,叫了两声,尾巴甩了两下,又冲进人堆,后蹄将矮个男子撂倒,还想踩上一脚。何霜降一边跑一边回头朝这边看,那矮个男人意识到什么似的,吩咐几人先去追她。
    谢明远将人拦住,也被这一群人团团围住。
    何霜降没走远,搬了颗石头过来了,那矮个男人遭了罪,此时正在地上躺着咒骂呢,没想到又叫她一石头砸晕过去了。
    从板车上拿了一小袋面粉,示意谢明远闭眼,然后将那袋子面粉扬了出去,一群人没注意到身后,都被迷住了眼,再就是一阵剧痛。
    谢明远毫不手软,一个个卸了这几人的胳膊。
    这几人也不狠了,一个个哭爹喊娘,求他放过。
    等人七零八落都倒了,何霜降提着的心这才放下,浑身也没了力气,瘫在地上,大青骡到她边上来蹭她的脸,何霜降摸它的脑袋,今儿多亏了这骡子,救了她一命。
    谢明远半蹲在地上,将她拉起来
    “吓着了吧”
    何霜降绷着的一根弦忽然断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别怕,没事了”抬手揩掉她脸上的泪水。
    何霜降一时顾不得男女有别,扑到他怀里“我晓得这世道险恶,只是怎么也猜不到,竟有这般恶毒的人,竟想着……想着害人性命,可叫我吓着了”
    “可知是谁?”谢明远声音里带了几分冷意,眼底是一片怒火。
    “悦来酒楼那少东家……”何霜降说着说着又开始哭“都怨我,那日非说些大话刺激他,若不然也不会遭人记恨”
    谢明远摸了摸她绑了发髻的脑袋,将人扶起来,温声劝慰
    “现下无事了”
    他见何霜降从周府回来时脸色不对,怕路上出了什么事儿,恰好还有包药她没带,这才跟着赶上去了。没想到半路竟碰到了往回跑的大青骡,这骡子聪明,断不会自个儿跑了,且何霜降还没走多久,怕是出了什么事儿,跟着那骡子匆匆赶过去。
    果不其然出了事,他看着那刀离何霜降只差一点,险些吓死,若是他再晚来一步……
    思及此,看向地上东倒西歪的一群人,那几人被他吓到,一个个跪下讨饶,只说自己上有老下有小,求他饶过一命。
    何霜降狠狠踹了那小胡子一脚,然后啐了一口
    “我们去报官!”
    谢明远拦住她,报官自然不能,这世道对女子始终苛刻些,若真传出去,她名声也就毁了。
    “是连东亭指使的?”看向地上歪七扭八的一群人,谢明远拎着刀,蹲下来厉声询问。
    这些软骨头忙不迭点头,不等他问就将所有事情都抖落出来了。
    原来那日连东亭回去就寻了人,悄悄跟着何霜降,只等她单独一人就行动。他们哥几个也打听过,这家小娘子总一个人回村子,这是个机会,连着守了好几日,这才等到她一个人回去。
    “那悦来酒楼少东家,先是给了三百两,说是事成之后再给五百两,我们哥几个也是叫猪油蒙了心,这才生了歹念……否则就是借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干这活计啊……”那矮个男人如今什么也没捞着,还叫人卸了胳膊,腰也被骡子撂了一脚,浑身散架似的疼,这会儿小命在人家手里,更是一句假话都不敢说。
    谢明远冷眼瞧着“我今儿倒是可以饶你一命,只不过你得应我一个条件”
    “欸!爷您说!别说一个,就是十个百个我都应!”边上小胡子能屈能伸,忙不迭应下来。
    “也不难,你们留下三人在这,剩下的去悦来酒楼,将那店砸干净了,我再放了这三人,如何?”
    这几人面面相觑。
    “你们自个儿商量谁留下”这事儿他不必操心,这些人都相互牵制着,才不怕有谁敢想歪点子。
    最终那矮个还有那小胡子,外加一个看着贼眉鼠眼的男人留下来了,估计这几日手中握着另外几人的把柄,因此不惧他们跑了。
    谢明远帮那几人接了胳膊,又警告
    “我若知道你们几个没办成,或是叫连东亭知道你们几个受了我的指示,他们三人的性命也就没了”
    那几人齐齐打了个寒噤,连连称是,灰溜溜往清水城去了。
    骡子受了伤,何霜降拿东西随便包了一下,也不敢再给它套车,怕那血止不住,板车上东西捡着贵重的收了,剩下的都丢在路边,若有路过的叫花子,捡回去也能做几餐饭食。
    “还回家吗?”谢明远拎了东西,问何霜降。
    何霜降不作声,她有些怕了,哪怕这些人叫谢明远制服了,她心里还是发怵,总觉得还有什么危险。
    “不回去了,还有不少路,再说……骡子还受了伤”
    时辰还早,二人就在这侯着,等去闹事的那几人回来。
    谢明远想叫她先回去休息,又怕她路上出事。
    中午日头大,何霜降坐到树底下,闭目养神。
    肚子叫了两声,何霜降老脸一红,怕谢明远听见了,又想着她这会儿的样子好不到哪去,怕是在他那早就没什么形象了。抬眼看他,却撞进他的眼神里,不自在的移开眼,手作扇,扇了两下,尴尬笑了两声
    “今儿天还真热”
    她先前哭昏了头,往人家怀里扑,这会儿想想,有些不好意思。
    地上三人胳膊叫卸了,也动不了,连站都站不起来,想叫谢明远发发善心,将他们挪到树底下,谢明远不说话。
    这几人又看向何霜降,何霜降更懒得理他们,先前这几人说的恶心话他都还记着呢,想起来气不过,照着这三人脑袋踢了一脚。
    谢明远在一边看着忍不住笑出了声“小娘子将今日之事忘了才好”
    都快到下午时分,去悦来酒楼闹事的那几人才回来,原本面上还带着笑,看见谢明远又蔫巴了
    “您放心,那悦来酒楼,叫我们几个砸了一遍,如今上上下下,一个好地儿都没了”
    也算让他们吃了个小小的教训,谢明远帮躺在地上的三人重新接好了胳膊,几人皆老老实实,不敢说什么,伤筋动骨一百天,再来一回任谁都受不了。
    谢明远看他们办好了事儿,也好心提醒
    “你们快离开清水城吧”
    “???”
    “先忘了说,那悦来酒楼背靠知府,你们如今得罪了他,恐怕吃不了兜着走”谢明远凉凉开口。
    这几人脸色骤变,不敢找谢明远的麻烦,清水城也不敢回,想想身上还有三百两银票,干脆互相搀扶着,沿着官道先跑再说。
    何霜降看着几人落荒而逃,悦来酒楼这回偷鸡不成蚀把米,也算是遭了报应。心里还是气,毕竟若不是谢明远恰好赶到,她这条小命好险就丢这儿了。
    也不知道谢明远怎么知道她遇着危险了,还恰好叫他赶上了。
    二人一前一后回清水城,今儿一整日两人都不在,也不知道生意怎么样。
    回去见张荣保在柜台后面,是喜鹊见谢明远半天不回来,去珍味坊将他请来了,所以饭馆依旧客人络绎不绝。
    两人此时灰头土脸的模样将众人吓了一跳,何霜降怕人担心,特地嘱咐了谢明远,这事儿谁都不许说。
    只对他们说是半道上骡子车翻了,谢明远恰好给她送药,将她拉起来,这才耽搁了半天。
    悦来酒楼今儿遭人砸了,虽说那儿如今人少,但中午还是有几个人在那吃饭的。
    这事儿自然瞒不住,也就这样传了开来。
    那几人不愧是市井混混,说是进去以后先说是这酒楼里菜有问题,然后几人一起又砸又闹,从上到下都折腾了一遍,这才骂骂咧咧地走了。
    悦来酒楼原就不好的名声也就愈发差劲,连东亭倒是借着这机会,暗地里使人煽风点火,告诉人家来闹事的都是清和饭馆找的人,将他店里东西砸了不说,还泼脏水诬陷他们酒楼东西不干净。
    旁人信不信是一回事,何霜降却不允许别人往她身上引火,他做初一她便做十五,土地庙里那些孩子,消息最是灵通,只肖两天,连东亭放出来的话就湮灭了,反倒另一种言论甚嚣尘上——
    清和饭馆生意本就好,且大家都知道他们两家结了梁子,又不是傻子,哪个会将事情做的这么明显,显然悦来酒楼自己不做人,自个儿演了这么一出戏。或是不知得罪了谁,才叫人看那家酒楼不顺眼。
    往往这种没什么根据的话,由着自个儿凭空想象,一个个信誓旦旦做保证的样子,反而更容易叫人信服。
    说的久了,连东亭都有些疑心,那些混混究竟是被何霜降收买了,还是贪了他三百两银子跑了,他后来没找着那几人,且那些人都是无父无母的市井流氓,家中亲长没了,找到人也就更困难了。
    总而言之,悦来酒楼成了笑话,且之前人家砸酒楼时找的由头就是他家饭菜不干净,也不知是谁传出去了,最后大家都在背后议论这家菜蔬不新鲜。
    两家这回梁子结的更大了。
    连东亭不想叫旁人知道他连个小丫头都斗不过,也不敢将这事儿告诉外人,怕人家笑话。现如今悦来酒楼声名狼藉,铺子也被砸的乱七八糟,来的多是看热闹的,估计又得关门。
    何霜降鄙视他连个小丫头都不放过,为了自家生意竟想着害人性命,不过这事儿一日不解决,她心里就总不痛快,怕那连东亭又找事,她能躲得了,她爹娘可躲不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暂时吃了个亏,应该不敢有什么动作。
    想不到法子,干脆不想了,将青骡牵到后院,单独寻了个地方,铺了干草,给了饲料,又将它身上刀伤重新上药,包了一番,拍拍这大青骡子的脑袋
    “好大青,今儿多亏了你。”
    谢明远刚好进来喂马,听此言有些不服气“不是多亏了我?你怎么反倒对个骡子感恩戴德的”
    “自然也是感谢你的!”将盆里压碎的草料递给谢明远,转身进厨房了。
    何霜降不知道为什么,自回来以后就想躲着他走,恐怕是在他面前总是失态的缘故。不成想谢明远却大剌剌跟进来了,言语间也不掩饰
    “你躲着我做什么?”
    “什么躲着你,只不过看今儿菜剩了不少,想着晚上多吃点去去晦气”这人也变得愈发奇怪,当初才见面时半句话不肯多说,如今像个话匣子似的,总问来问去。
    “你过来,我有东西给你”
    何霜降苦着脸跟在他后面。
    只见他在柜台后头翻来翻去,找着一把精致的小匕首,鞘上还镶着几颗宝石“你留着防身”
    何霜降接过来,抽出匕首看了一眼,锋利的刃透着寒光,心里十分欢喜,却不愿意收。
    “收着吧”
    “瞧着就贵重,我怎么好意思收,你才救了我一命……”何霜降看了几眼,匕首她的确需要,不过去打个普通的留着防身就是了,用这么个好东西,怕是嫌自个儿不够抢眼。
    再说谢明远帮了他好几回,她还没给过人家什么东西呢。
    “不过你到底在这儿放了多少东西?”她早想瞧瞧里头装了什么,怎么什么玩意都有。
    经此一遭,何霜降也落了心病,不敢一个人出门,现如今一早出去买菜都要叫燕子或是喜鹊陪着,也只有她挑的菜,才各方面都满足新鲜一词。
    喜鹊每日都学些字,如今已经会写不少字了,今儿出来就是想拿些私房钱叫何霜降帮她挑几本简单的书,好叫她看看,顺道学学。
    何霜降也许久没来书铺了,上回还是沉迷话本儿时常来买着看。
    说起来,谢明远正是她常看的那位浮萍先生。今儿正好来了,就顺道看看那书可写完了。
    书铺掌柜的是上了年纪的老秀才,没理会二人,自顾看书。
    何霜降也轻手轻脚,生怕吵到她。给喜鹊挑了本三字经,又去找话本儿,没想到一本浮萍先生写的都没找着。
    跑到那老秀才边上问,老秀才半眯着眼
    “你要找《槛外桃花》?”
    “是,上回看只有前两册,最后一册呢?”
    “那书如今卖断了,浮萍先生封笔,也没有最后一册了”
    何霜降此时想起那话本儿,心里有些痒痒,最后怎么样她还不知道呢,那叫清和的书生中了状元,最后到底有没有回去娶叫花娘的小姐呢?
    满心失望的跟喜鹊出了书铺,这谢明远也是,怎的就不写了,她也不好意思问。
    想起昨儿的事,只觉得饭馆里应当一人配把匕首,也好防身。带喜鹊去了铁匠铺,铁匠娘子没出来,外头就铁匠一人在忙活。
    “你娘子可是生了?”
    张能人憨厚地挠头“可不是,先大夫把脉时说是双胎我还不信,想不到竟真叫我得了一儿一女”
    “恭喜恭喜”
    “说来还得谢谢小娘子,要不我如今还在后街打铁哩!”
    他一家的确是因为何霜降,这才搬到前头来,不过何霜降也是因着他家,这才赚到第一笔钱不是。
    定过匕首,张能人赌咒发誓必会尽心尽力打出来,保管叫她满意。
    “过几日我家两个孩子满月,小娘子也来沾沾喜气”张能人去后院拿了红鸡蛋跟喜饼,塞给何霜降。
    “我得闲定会过来,也瞧瞧你家娘子,也不知道她身子怎么样?”
    张能人提到自家喜事就忍不住“我娘子如今好着呢,我娘亲自伺候,一天一只鸡,养的白白胖胖的……”
    “行了我走了,你记着我定的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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