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所说的不急?”刚画完最后一笔,身后就传来了凌九略带怒气的声音。有些恍惚,他不是刚出门吗,抬眼一看,原来已到了傍晚。
“嘿,嘿。”有些心虚得干笑了两声。
“凌太太,今天你的表现可不好哟!”
一进门便寻她,祥婶悄悄告诉他,小姐又没好好吃饭,就知这小女人又给忙忘了,先到实验室寻了一圈,竟没有人,想了一下,除了那里就只有这里了。果然,她又在忙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了,叫他如何不气。
“对不起,凌先生。”穆林月连忙开始讨好模式。
凌九双手环胸站着不说话。他对自己很少这样凶,穆林月有些不适应,却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忙从画椅上站起来,想去抱抱他,哪知一个用力过猛又过快,且大半日保持这个姿势,人竟一下子往前载去。
凌九吓了一跳,忙上前两步扶住她。“怎样了,还好吗?”满是担忧,哪还端得起架子生气。
“没事,没事,就是腿麻了。”找回重心的穆林月解释。
“腿为什么会麻?”一听是这个原因,凌九的火又上来了。
“坐的时间太长了。”穆林月头微垂,认真检讨。
看到她如此真诚,又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凌九的火又发不出来了。
“看来我得把你二十四小时綑在身边,你才会老实。”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
“好呀!”穆林月抬头,表示同意,现在得顺毛摸。
“什么好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忙完的事已忙完了。”刚才她面对的方向没看清,现在才注意到那副画已完完整整得摆在他面前。若不是看她为这些事费了半年的心血,真想再一把火烧了它。
“阿九,别气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下次不敢了。”见他狠狠的盯着成品,穆林月有些担心他会毁了它,忙软语相求。
“还有下次?”凌九的气已消了大半,但仍崩着脸严肃得问。不让她记性,她绝对能再犯。
“没有下次。”穆林月立马站直,摇了摇头,小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唉,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凌九上前一步抱住她,明知她是装的,也明知自己不能拿她怎么样,可就是忍不住生气,她是他的命呀。
“阿九。我真的会注意的。”感受到他的担心与无奈,穆林月是真的觉得错了。本完成工作的喜悦也小心翼翼的收敛起来。
凌九没再责备下去,过之而无不及,吻了吻她的发顶,牵她往楼下去,现在最主要的是照顾她的胃。
夜间散完步,来到书房,凌九主动得把两个盒子拿了出来。
“我还以为你放弃了。”不是她卖乖,而是他真的做得出。
“不能让你的心血白费了。”凌九叹气。
“我不是对落雅宝藏有兴趣,我只是想弄明白爹娘到底守护了什么,又是什么让那么多人送命,我们可以不去寻,不去要,但也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我知道。”正是因为他知道,心疼更多于无奈。
“那我们开始解密?!”穆林月见他真没了别的负面情绪,才放下心来,满是好奇得等待着。
“好。”她总能让自己的心一软再软。
穆林月没有亲自动手,而是把手头的一切线索都交给了凌九,他比她更有资格去做这件事。凌九也不推辞,很快得将前面的步骤完成。
正如他们所料,木簪确实是其中的关键。它一放下去,大木盒的正前方便推出了一卷卷轴。
凌九接过与穆林月一起打开,是一张地图,很是细致,有山有水,有村落,有名字,可正是因为什么都有,却看出个所以然来。
按照图形比例大小,这个地图的范围最少有个方圆百里,可如此大的面积,让人如何寻找?如何探查?更何况过去了两百年。“应该有路线指引的。”凌九第一感觉便是这个,落雅留给自己的后路不可能不全面。
“确实有。”相对于他的不解与思索,穆林月很是淡定。
“噢?你是发现了什么吗?”小女人无时无刻不给他惊喜。
“你等一会啊。”起身出了书房,一会便取来了她今天完成的画作。
将画平铺到桌面上,再将地图覆在上面,然后将灯关掉,远远得点上了蜡烛,做完这一切,示意凌九让重合好的两张纸,拿起来对着光源看。果见地图上出现了红点与黑线勾勒出的线路。
“林儿!”凌九震惊了,她是如何发现的。谁会想到这副画有如此妙用。
“我们应该庆幸烧了那张原图。”穆林月重新开了灯,灭了蜡烛。“复原时,力求完美,让我注意到了这些时不时出现的点与线。虽然它们很是巧妙得隐藏在头饰、衣物与摆件中。”
又拿出了纸张,飞快得在上面画了起来,一副只有点线的画呈现在眼前。不用比对,凌九也知道这便是刚才所缺的路线指示。
“你是我的。”凌九抱住她。
穆林月有些不明白,为何从地图线路一下子跳跃得这么远,到了个人归属问题。
“你只能是我的。”在他再次的申明中,她懂了。这个小气的男人,对她用情至深的男人,宠她入骨的男人,在想些什么。
“我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凌先生。”
凌九秒懂,当她称自己凌先生时,自己必当回称凌太太,而这个凌太太是他妻子的唯一称谓,满足得吻了吻她的唇。
“你打算如何处理?”迷题解开了,似乎就没她什么事了。
“我的凌太太是如何想的?”一阵微风从窗外飘来,扬起那张非常重要的地图,但凌九却没拿正眼去瞧上一瞧,只是看着怀中的人儿。
“我没想过。”被他盯着看,时间长了,还是会脸红。
“若我说毁了它,你会介意吗?”凌九很满意小女人仍是如此娇羞,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为何介意?”穆林月轻抱住他的腰,把脸藏了起来,自己是太不争气了,和他在起这么长,仍受不了他如此的目光。
“是你辛苦找到的,当然得问问你的意见。”回拥住她,还真别说,在这件事上,每一步都是她寻出来的哪怕它们一直在那。若没有她,他估计这一生也找不出那么一两件来。
“不是我的,我无所谓。”穆林月表示不感兴趣。“我享受的只是寻找的过程,和解开迷题的成就感,再则是对爹娘遗愿的一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