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穆家老二一身干净的打扮,今个才寻到督军府来要那不再打眼的三十块。梁太太一听他的名字就头疼,自己不能拖后腿,并没见他,派人送了钱出来,就打发他走。
穆家老二也识趣,现在闺女在同她抢男人,自己不能拖后腿,哪怕她有钱有权,又是大房,但好歹现在督军还图个新鲜,早日寻法让那丫头怀上一个,他们才有与她一争的资本。
所以也不计较,接过钱便往外走,这时罗管家担心的事发生了,迎头穆二爷便与梁家二少撞上了,起先两人都没太注意对方,主要是穆家老二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这段时间的打击,也不敢再有一点痴心妄想,把对方当成差点成为自己女婿的人。反倒刻意避开,生怕落了别人的眼。
这男人们得知当年他们那个骗局,就没有女人温和了。梁浩然则是心里装有事,不太留意周遭的一切,刚错开身,做情报的人的直觉这人有问题,他的躲自己。
“站住。”罗管家引着穆老二立在一旁。
“他是谁?”问的同时,便细打量了一番。
“太太的远房亲戚。”梁太太对外就是这样宣称的。
梁浩然眯了眯眼,挥了挥手,没有当场发作,亲戚?远房的?他本就多疑,在穆林月身上就表现得淋漓尽致,既然能登他督军府的又不重视的人,定是穷亲戚,只是穷亲戚吗?
他可不这样认为,心下狐疑,回到了自己房间,打开衣柜,换上了在家的常服,一件从未穿过的长衫出现在眼前,这是他为小月儿做的,她喜欢穿老式的衣裙,为了更衬她,他第一次做了长衫,却从没有机会穿到她的面前。
手抚上衣服,另一款出现在脑海,他做这件衣服的地方是母亲介绍的,也是她陪他一起去的,父亲年纪大了,也喜穿这种款式,有一家私人定制很不错,长年给他家做衣服,他还记得当时自己做了一件后,母亲给父亲也订了一件一模一样的样子,一模一样的颜色。
而现在,父亲的那件衣服正穿在今天那个‘穷亲戚’身上,他的眼毒,不会认错的。因为这家店的扣子样式很独特,一个独特,一个颜色,一个身材相近,太多巧合就不是巧合了。再说了‘穷亲戚’穿得起这么好的衣服吗?莫非……
他不是爱怀疑,但不得不怀疑,能穿父亲的衣服,又偷偷摸摸到这里来,看着比父亲年轻,模样也还算周正,母亲这也太过了些。他决定让人去查上一查。不管觉得这个家如何,怎样来说也是个家,不能让它散了。
他的脑洞开得有点大,但总归走到了凌九与穆林月想让他们走的路上来了,而那两个始作蛹者下了药,至于引到什么地方去了,还真没关心过,现在正关注着另一件大事。
楚爷出逃了。这个人是他们一直监控着的,可是他的出逃还是脱离了他们的眼睛,有些挫败的同时也感叹,楚爷这么些年在上海也不是白混的,相信自己收到消息,应该算是最早的一波,最大的原因在顾白。
“幸亏我下了死命令。”穆林月有些后怕拍了拍桌面。她下死命令不让顾白跟从是对的,虽说一开始她只是为了顾白的安危,以及不想他太过辛苦如今看来,姓楚的着实是个老狐狸。
拿到出逃还在试探顾白,今个多多带回的信息,写明了昨晚发生的一切,楚爷临走前去见了‘许子齐’,想他一起走,顾白以眼残手残目标太大为由拒绝了,这才真正安了楚爷的心。
一个半路靠过来的人,在这种非常时期,哪能轻易信任,经过这次,才算真正是他楚爷的人了,交于他一个基地,与一笔钱财,让他驻守上海,多多培养厉害的蛊,等他东山再起。
“这老狐狸手里还有货。”凌九也没料到楚爷还有如此多的后手,不能不庆幸当初走了‘许子齐’这一步,否则他们现在已是瞎子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说了,他在上海混了多少年,我们又只几天呀。”穆林月想得很开,青帮瓦解了,她的仇也算报了一大半了,至于这最后的一个,已被逼得亡命天涯了,收拾他是迟早的事,何必急在这一时。
“这么说,还是我们厉害些,才混了几天便收拾了个多少年的。”她的心情不郁闷,自己当然也郁闷不起来。
“是的,我的爷,你最厉害了。”边收拾东西的穆林月,随意回捧了一句。
“真的吗?”她永远都不知自己那无意中的话语与风情有多迷人,双手扶住她的腰肢,探身去吻她。
“别闹了。”穆林月推他,这人越发没个节制了,这从马场回来就没消停过。
“我没闹,只是情不自禁。”用鼻尖去探她的脖子,她的气味永远都是最醉人的醇香。
“好了,痒。”穆林月躲,她对他何曾又有过抵抗力,凌九更停不下来了。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见他黑了脸,穆林月偷笑,进来的是阿山,递上一封信,若不是信上的属名,他也不愿意这个时候来打扰主子。
由于穆林月的故意安排,她自己带来的人越来越少,迟早都要放他们回杏谷的,不如让他们早些适应,而一些锁事当然是凌九的人接下了。
“大哥来信了。”见到属名,凌九的火气消了,这穆林修对于他来说,已不只是大哥那么简单,易师易友。
“大哥信上怎么说?”对于他们男人间的交情,穆林月很少过问,反正凌九也从不瞒她。
“他要来上海。”这倒是件喜事,穆林修来上海的次数屈指可数,前两次都是因为必不可少的原因,而这次……
“这个时候?”穆林月手上的动作一顿,这并不是个好时候,两杜在闹,江南首富穆家,可都是两边拉拢的对象。
“大哥的能力你还不清楚。”小女人又在瞎操心。“这个时候,躲出来才是最好的选择。”家主找不到了,当家的人没了,穆家才好保持中立,夹缝中求得一丝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