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杏村，凌九发现阵法又变了。“它是自行转变的吗?”有些好奇。
    “算是吧。”穆林月回答得模棱两可，引他到了一个类似太阳板的地方。“每个季节的阳光照射点不同，阵法也就不同。”
    “不怕自己人弄混了吗?”她的这个阵法庞大，出入本就很困难，再加以变化，极易伤了自己人。
    “每个季节出入时，带路的人都不同。”这样就避免了伤亡发生。“另外，也不是谁都能随便进出的。”阵法只掌握在几个人手里，也是对杏谷最大的保护。
    凌九眯眼，当年那种惨痛，才使得她如此细心与周全，上前抱住她。“辛苦你了。”
    穆林月被他突如其来的煽情搞得有些犯懵。“谈不上辛苦的。”在他胸口蹭了蹭。“我们进去吧。”
    凌九也不把话点破，必定都要过去了。有穆林月引路，很快来到秦宅，站在院子里两人都没有立刻进屋。凌九是因为近乡情怯，而穆林月则是没养成随便进人家的习惯。别看她把入口布置在这，还真没踏进房间一步。
    “我们要不先在这祭拜吧。”见凌九神情复杂，穆林月建议。
    凌九点头，对祭祖，祭拜两人都不太懂行，也没了解过，却不妨碍两人用心布置，将香、烛摆放在父母常住的房间门外，点燃，烧了些纸钱。
    凌九先穆林月一步跪了下来。“爹，娘，不肖子秦云开回来了。”凌九认认真真得磕了一个头。
    穆林月咬咬唇，在他身侧也跪了下来，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凌九伸手拉住她，很是感动。小林儿不喜欢别人下跪，自己更是一身傲骨从来不跪，而如今却陪他跪了下来。
    “爹，娘，这是你们的儿媳穆林月。”穆林月听他介绍了自己，虔诚得磕了一外头。“你叫他们一声，他们听得到的。”
    听到他的话，穆林月还是小纠结了一下，平日里私下称呼他们还要好上一些，可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却有些张不开嘴。不过很快她便想明白了，即是认定了他，何不陪他一起尽个孝。
    “爹，娘，我是穆林月。”她的话音一落，一阵风吹来，卷起几片纸钱灰飞向天空。
    “你瞧，爹娘听到了。”凌九瞧着那几片纸灰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爹娘一定在祝福我们。”
    凌九转身对穆林月浅笑，穆林月抱以同档次的愉悦，两人同时又恭恭敬敬得磕了一个。
    “爹娘，你们一定保佑林儿好好的。”保佑她身上的毒早日解了。
    “爹娘，你们也一定要保佑阿九好好的。”没了她，有爹娘的保佑，让他幸福得活下去。听起来是一样的祝愿，在各自心里却是别样的表白。
    两人磕完第三个头。“爹娘，我们把那样东西取走了。”同父母汇了报，凌九拉起穆林月，抬手推开了门。屋内满是灰尘，看得出来这十八年来没有任何人进来过。
    好在室内一直都很干净，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穆林月站在门口，并没有随凌九进去，不为别的，因为她进去也帮不上忙。
    进了屋的凌九没有马上行动到处翻找，而是仔细打量这个曾经十分熟悉的地方。“那里是母亲常坐的地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个靠窗的位置，现在还有引起阳光透过窗棱，洒进室内。
    “我小时候总爱爬上窗户，同她说话。”凌九小时候也是个调皮的。
    听到他的描述，穆林月眼前浮现出了一位端庄的女子，在窗前，用手帕给儿子拭汗的场景。没有再忌讳什么，走了过去，推开那扇窗，让更多的阳光洒了进来。也不顾到处灰尘仆仆的，坐在了椅子上。
    凌九浅笑，转身出了门外，来到窗前与她对视。“难怪爹爹也喜欢站在这扇窗前，原来从这里看心爱的人，是如此特别。”
    穆林月的脸微红。“他们一定非常相爱。”她异常肯定这个认知。
    “我们也会非常相爱。”凌九伸出手，用手背蹭了蹭她的脸颊。
    “带你去书房看看。”凌九对穆林月伸出手。
    “你是想让我从这里跳出来吗?”哪有这样拉她的。
    凌九也觉得自己犯傻了，开始转向房门口，在门口牵住了穆林月的手。“不是说好等我走向你吗?”这似乎是很早的一句话。
    “我也说过我不会在原地等你。”她的回答仍是那句。
    两人会心一笑，十指相扣同去下一个房间。书房剩余的书并不多，当年珍贵一点的书籍都带走了，所余未动的部分是用于启蒙的书籍。
    “我就在这里被罚抄的书。”拍了拍窗台下的桌子。
    “对着窗外，你能安心看书吗?”从他回忆中，知他是个不安份的。
    “我能，因为我知道完成了任务，才能安心去玩。”凌九很是骄傲。
    “很聪明的做法。”许多人都不知这个道理。
    书房里转了一圈，除了一扫到底的书架外，真的没什么特殊的东西。“这个笔筒有点意思。”刚要抬脚出门，在桌上穆林月对一个笔筒感到好奇。
    “它就是一个笔筒。”凌九没看出什么特殊性。
    穆林月伸手把它拿了起来，确实是个普通的竹质笔筒，特别的是它上面的画，不是山，不是水，不是花，也不是鸟。像是两块石头，叠在一起。
    “这幅画……”岁月留下了痕迹，画面已不在清晰了。
    “画的应该是石头，与我的小名有关。”凌九回忆了一下。
    “依爹娘的学识，为何会给你取小名为石头?”很是好奇，当初他们是如何想的。
    “我也问过我娘，为何自己有如此笨笨的小名。”凌九也想起了他与小林儿初见时的自我介绍。这小骗子，可把他怼得够呛。
    “为何?”穆林月等着他的下文。
    “那你告诉我为何当年你也叫石头?”一直都想问她来着。
    穆林月一噎，怎么说?总不能说她是故意的吧。“男孩的名字我不太会起。”随便扯了个理由。
    “你取的秦林就很好听。”凌九没被她给忽悠过去。
    “那是大人的名字，好不好！小孩的名字可不会。”穆林月愣是不松口。“你到底说不说?”穆林月怕他追问，把话题引开。
    凌九挑眉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我娘说，这是她奶奶为曾外孙准备的小名。”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尖，她不提，他都忘了母亲是这样说的。
    “娘是这样告诉你的?”穆林月脑海中闪过什么，快得没有抓住。“祖奶如何知道你会是个男孩?”
    “也许准备了两个名字吧。我当时没问。”凌九耸耸肩，没有细究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