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琛来访

    景琛怀里抱着一个大西瓜,笑吟吟的站在润玉家门口,身后站着许东。
    润玉得了消息赶回来,景琛一看他就乐了:“果然是润玉啊。”
    润玉虽穿着农家粗布衣服,但他爱美,粗布也能翻出花来。他们家现在不缺钱,润玉还穿粗布衣服是因为他喜欢乡里的气氛。
    真穿成地主样他怎么和乡里乡亲打成一片。润玉不会亏待自己的,里衣可是舒服的细棉布。
    润玉穿着自己设计的式样的衣服,带着自己设计的式样的毡帽,卷着裤管脚蹬草鞋也是身姿挺拔,气度不凡。偏偏又透着股乡土特有的亲切随和。
    润玉一看景琛也笑:“你抱个大西瓜干什么。”
    景琛说:“许东说你们这里不适合种水果,我就给你带了些水果。这个西瓜我们一会切了吃,这西瓜特别好吃。”
    景琛其实一直都很累。他出生就被封为太子,从小千百双眼睛盯着。期望的,希望他优秀优秀更优秀。不是因为爱他,而是因为家族命运已经和太子捆在一起。
    盼着他倒霉的,死死盯着他找错处。也不是因为恨他,而是因为他那个位子有人有别的想法。
    父皇母后确是真心疼爱他,但也伴随着高标准严要求。景琛不算特别聪明的孩子,他只能努力努力再努力。
    后来因着他是皇帝中年得子,他刚成年父皇就老了,他立刻投入繁忙的政务。
    待到继位,他连做皇帝应有的喜悦都没有。
    他是囚徒,一直被支使着,永远做不完的苦差,苦差。
    景琛原来恋慕润玉不肯传位,等想通了传位了,他才蓦然觉得自己重新活过来了。
    现在的景琛,像放飞的小鸟,尽情享受生命的美好。
    凡尘俗世的快乐是如此迷人。景琛昨天吃西瓜吃的非常开心,这瓜品种好,又甜又水他爱了。
    上马车的时候他非捧着这个瓜,怕车子颠坏了。许东却不过他,只能由着他。
    不做皇帝的景琛莫名成了话痨。他絮絮叨叨和润玉说他各地见闻,哪里的小吃好吃,哪里的山歌好听。
    润玉好笑地看着他边唠叨边啃瓜,这孩子,大概从小就没有机会啃瓜。
    太子啊皇帝啊,怎么可能啃瓜呢。一定是去籽切成小块薄薄撒一层细盐,放在精致的小盏里,用签子戳了,矜持地一小块一小块吃。
    景琛贵族习性还是保留的,他开始啃瓜之前还是会拈了随身带的细盐薄薄撒一层。
    每个人,他所受的教育,他成长的环境,都会为他打上终身烙印。
    景琛打扮的很漂亮。不做皇帝的他终于可以摆脱条条框框,按自己的心意自由自在。
    景琛没有按大众那样把头发束起来戴冠或者缚巾,而是披发,颊侧编了几条小辫子。
    他左耳带了枚精致的耳环,衬地容颜更加娇艳。
    润玉心想,他可真好看。景琛穿的白衣看起来清雅,其实一点也不低调。反正许东会赚钱。
    这俩人也是绝了。润玉不由得感叹,谁能像他们那样幸运,有两次青春呢。
    景琛的青春做了苦力,老天居然又还了他一次青春。真是好命呀。许东是沾他的光,也恢复了青春。
    虽然五行珠不再旋转了,不再供应源源不断的灵力,但原来储存在珠子里的灵力,依然滋润着许东,也滋润着和他有亲密关系的景琛。
    这俩人十年过去了,竟依然是少年模样。
    许东醒来以后知晓景琛把逆天机缘五行珠用来救了他性命,许东的感受无法言说。
    感动?爱?他的命都是景琛给的,本来就已深爱,现在更没什么说的了。他的余生都用来爱景琛吧。
    许东对于炉鼎换了人是哭笑不得。他早就觉察到自己越来越年轻,他都是自己琢磨着瞎猜。
    这个事情既然说开了,润玉就不用藏着了,把五行珠前后原原本本的解释了。
    然后润玉才知道,这五行珠居然是许东买了送给景琛的礼物。哎,果然,都是天意啊。
    现在五行珠到了许东体内,许东成了炉鼎。
    为了让他的小情人一直这般娇艳,许东振奋起精神。嗯,他要努力,一切都是为了景琛好。是为了爱,爱,爱。
    哦对了,当年润玉多嘴,还说了他们俩因为有五行珠灵力滋养,以前身体有什么病痛都好了,以后也不会生病。
    他们的寿命不会有太大提升,五行珠停止转动了,灵力只够他们身体年轻,精神倍棒。
    不过到老都是年轻的模样也是羡煞旁人,就连润玉,身体也是会老去的呀。
    许东眼睛亮了,他问润玉,两人是不是以前身体的隐患都没有了。润玉点头,许东看向景琛,眼神幽幽的。
    可怜景琛并不知道许东心里想的啥,当然,他很快就会知道的。
    耐弄的景琛,许东会好好灌溉的。
    这是为了景琛好,看景琛现在多美。年轻人精神足,许东不怕辛苦的。
    景琛说:“其实我早几年就和你擦肩而过。那棉甲是你设计的吧?你太鬼了,什么全家女眷智慧的结晶。你的颁奖令还是我写的呢。这些琐事父皇早就不管了,给你家的奖励都是我定的。”
    景琛嘟嘴气哼哼。
    润玉笑:“乖,你给的奖励确实太贴心了。”
    润玉回想了一下,真心实意夸奖:“确实都是我家当时最需要的,不管是钱,还是物。当然,荣耀对我们家也很有用。”
    润玉兴致上来喊弟弟去爷爷家把颁奖令拿来看。景琛他们过来没有声张,家里以为是润玉在京城的朋友来看望他。
    润玉展开颁奖令细看,叹息:“果然是你的字迹。这种给乡里的颁奖你干嘛要亲自写,养的文人是干嘛的。”
    景琛说:“嗯,一个是我真的对棉甲很震撼,太实用了,还便宜。真的能救我们不少儿郎的性命。还有,你知道我喜欢画画嘛,哪个喜欢画画的不喜欢写字呢。我写字是放松。”
    景琛拿了他这几年画的画给润玉看,润玉如此见识,也不禁嚯了一声。景琛画画实在是太有灵气了。
    原来他囹于囚牢,画中总有挥之不去的沉郁。现在天高海阔,那画立刻就活了。
    润玉一幅幅看过去,竟是越看越入迷。
    润玉特别喜欢一幅寒梅。景琛见他这样也高兴,说送给润玉。润玉也不矫情,高高兴兴收了。
    润玉看看一旁闷坐的许东,笑:“你也吃瓜呀。”
    吃瓜群众许东默默吃瓜。
    景琛做了太上皇不可能所有权柄都交出去,成年人的世界,都懂。景琛的暗卫只交了一半给新皇,该知道的景琛都知道。包括润玉的消息。
    景琛说:“你写的书我都买了。”
    润玉骇笑:“你买这些书干什么?”
    润玉都写了啥?
    《育苗须知》,《小麦病虫害防治》,《牛口蹄疫诊断与治疗》,《猪的常见病》。。。
    景琛说:“只要是你写的我都爱看。”
    润玉头皮发麻,不由地去看许东。许东默默啃瓜。
    润玉无语地转过头,心想,这瓜不是无籽的吧,许东怎么都不带吐籽的。润玉回头又想,我要看许东干嘛,我要心虚干嘛。对呀,我心虚啥。。
    “别呀,这是你老师家。”
    “老师知情知趣,热水都准备好了,还另备了一保温壶开水给我们添。你刚才没看到吗?”
    “唉,你,啊。。”
    “轻点声。。”
    “嗯~”
    含含糊糊的,应是许东拿嘴堵住了那人的声银。润玉叹了口气。
    他们声音是不高,无奈润玉内力深厚,声音自己要钻到他耳朵里。
    这俩孩子,一点也不顾及久旷的老人家脆弱的心。
    许东含糊低语:“景琛。。”
    “嗯?”
    “你真甜。”
    润玉思绪飘飞,那一年。
    “宝贝,你真甜。”
    小上官透苦恼地哼哼,他太困了。
    “先生,你怎么还来。”
    谁受得了夜夜这么折腾。开始上官透还会愤怒,到哀求,到哭着求饶。睡眠不足的上官透现在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某食髓知味的秦受不愿意放过白软的羔羊:“你睡你的,我会慢一点。”
    慢一点,假装是温柔的。
    上官透趴着半睡半醒。
    润玉整个人压在上官透身上,但双肘还是撑着。真的整个人压上去,上官透会难受的。
    困极了的上官透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真漂亮。润玉亲他睫毛,那睫毛就蔌蔌的颤。太好看了。
    润玉亲他嘴唇,上官透没有反应。润玉知道他没睡着,润玉知道他是舒服的。
    润玉一手捏开上官透脸颊,吸吮他的小舌,却被他缩了回去。润玉轻轻咬,上官透:“呜~”
    尾音被润玉吸走咽下。
    润玉放开上官透的小嘴,哄他:“叫润玉。”
    上官透撅起了嘴。
    润玉有一点难过。润玉喜欢听上官透喊他润玉。他的上官透,喜欢一声声的喊。
    润玉,润玉,润玉。。
    上官透,你怎么可以忘记我。我怎么会弄丢了你,你回来好不好。
    润玉忍过一波心酸,打起精神舔上官透撅的高高的唇。
    上官透一动不动被他舔,时间长了大概不耐烦了,转脸埋进床褥里。
    润玉没有强扭上官透的脸蛋。
    上官透一再的拒绝姿态不是没有伤着润玉的。然而润玉倔脾气上来是无差别的,对自己一样的倔,明知道会被刺痛也绝不放手。
    不能退。
    不能退,只能进。占有他占有他占有他。上官透。。
    上官透挣扎着往前爬。
    润玉看他清醒了,把他翻过来。
    上官透是醒了。
    上官透不管心里情愿不情愿,他的身体被润玉控制。
    控制着节奏。
    余韵过去上官透只觉屈辱,为什么他连欢愉都要被人操控。
    润玉不知道上官透内心的愤怒。他看上官透难受,就让他先舒服了,自己却还远没有过瘾。
    刚舒服了的上官透身子软了下来,没有像前几天那样抗拒。
    又被翻过来的上官透脸埋在被褥里,人已经完全清醒。
    他知道,润玉体力很好,似乎永不会疲倦。
    夜,还很长。
    润玉吸了一口气,把眼眶里的泪忍回去。自己当时居然那样欺辱他的爱人。是他对不住上官透。
    其实润玉和上官透并未昭告天地结为道侣。上官透说起来仍然是天帝的男宠。
    上官透和润玉地位差别太大,润玉也不愿意委屈了上官透。等上官透修练到飞升他们再大婚,现在还不行。
    现在他们是恋人,也是挺好的。
    润玉怎么思量没有明说,但上官透都知道。上官透这样拼命修练,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堂堂正正站在润玉身边。
    说来也是异数。润玉虽聪明绝顶,上官透想什么偏偏润玉时常能会错了意,可是润玉想什么上官透都知道。
    润玉客气里的疏离,用漫不经心掩藏的心里的伤痛都瞒不过上官透。
    连润玉笑容下的一肚子坏水上官透都懂。
    上官透有时候看人比润玉还要准,真不枉他名字里带了个“透”字。
    其实还是,先爱上的最吃亏。谁叫上官透先爱上了呢,谁叫他心甘情愿把自己的喜怒哀乐都交付给了润玉。
    自己愿意的,与人无尤。
    先爱上的先吃亏,润玉叹气。娇娇小上官透呀,你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我?才能想起我们一起的点点滴滴。
    上官透,人身在幸福中感觉不到真情可贵,因为唾手可得,就觉得本当如此。
    但是你不记得我了,我舍不得你,我来找你了。
    小上官透确实没有爱上润玉。他太年轻,刚开始注意到小姑娘们虽然没有我漂亮(自恋乃大小上官透的通病),但尖叫的样子还蛮好玩的。只要我对她们眯眯笑一下,然后。。
    然后他就被这可恶的家伙拖过去教训了。
    说来也怪。润玉在上官透十七岁那年乘人之危霸占了他以后,夜夜摸到上官透家里胡天胡地。但温泉庄子那次以后润玉就再没有强迫过上官透了。
    上官透回想起来不免纳闷,他把温泉庄子发生的事反复回想了百十遍也想不明白。
    他其实想百十遍和想一遍没有太大差别,都是。。
    润玉答应上官透,温泉庄子给他弄回来,倒是说到做到。那十几天上官透把润玉翻来覆去,把润玉夜里摸到他家床上受的欺负都报回来了。
    他真好看啊,肌肤滑的自己都担心手上茧子会弄疼了他。
    上官透小心用左手摩挲润玉,他主要是右手握扇,左手茧子要少很多。
    就是这家伙实在是可气。上官透还在努力,这人一贯又分心了。
    润玉一手摸摸摸,到底还是把刚才推攘间被甩到床角的东西找到了。
    现在他们在润玉家里胡闹。白日宣银不合礼数,奔放的小应龙不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上官透也不是读死书的人,圣人言是拿来考试用的,美色当前。。
    这可恶的家伙以前也没少欺负自己,他愿意给自己弄,上官透可不会客气。
    啊他太坏了,又在这种时候分神。上官透一把抢过润玉手上东西扔的更远,把人翻过来。
    太。。太过瘾了。
    慢一点,太刺激了。他没有润玉体力好,太。。憋屈了。
    不想放过这可恶的家伙,少年上官透强迫自己放慢,深呼吸。美食要慢慢品。
    润玉趁他分神不知从哪又把那东西摸出来了。他就手肘撑着床,两手拽着一张纸,叨叨着念上面的字。
    上官透不想气了,他心里忍不住一软。润玉念的是他辛辛苦苦写了十几遍写的文章。算了,这次放过他吧。
    断断续续的,润玉居然还是基本清楚完整的念完了。润玉回头又挑了自己最喜欢的几句反复念叨,他笑开了颜。
    “上官透你太棒了。你这次文章做的极好,极好,好的不得了。”
    上官透心里也欢喜,难得去亲润玉的唇。润玉愣了一下,立刻欢喜回应。
    润玉这样上官透偏偏又不高兴了,他始终觉得润玉这种事情上太熟练了。
    还有润玉弄他的时候太有经验了。没看到润玉身边有其他人,可是这么熟练。。润玉年纪比自己大,他以前。。
    上官透忽的烦躁。原来他俯身去寻润玉的唇亲,等亲到了上官透又冷了脸,收了所有柔情蜜意,沉了脸。
    上官透仿若赶时间一样没有感情的宣泄。
    上官透匆匆一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穿了衣服就跑了,留下莫名其妙不知哪得罪了他的润玉。刚才不是还好好的,还亲了他?
    在润玉角度,怎么想都是上官透原来挺开心的,亲了润玉以后就不高兴了。
    其实有好几次上官透都是亲过润玉以后翻脸的,润玉是真弄不明白这孩子在想什么。这么。。嫌弃他么?
    润玉摇摇头。回过神来才发现浑身冰凉凉的,润玉皱眉。
    不过这孩子这篇文章做的确是极好,这是他的上官透啊。
    总想着伤感的事情怎么撑得下去,想想开心的吧。
    上官透一次次文章被驳回,润玉脸色越来越难看:“重做。”
    “重做。”
    “不行,重做。”
    润玉这个时候一点也没有什么柔顺,什么听话。他板起脸来上官透连想都不敢往那个方面想。然而。。
    “把手伸出来。”
    上官透纳闷:啥?
    润玉说:“换左手。”
    上官透惊呆了,这是。。打板子?润玉你竟敢。。
    好吧,上官透一对上严肃的润玉就怂了。这人是精神分裂吗?在他身下时要他怎样就怎样,现在,打板子?
    润玉打了还要训斥:“你长能耐了,越写越糟糕。你还敢逆反?故意的?就你这点伎俩?这篇文章写不过关打到你会写。”
    润玉不需要怎样疾言厉色,他只要收了笑,上官透就什么念头都不敢有了。
    打完后一脸冷厉斥一句:“去重写。”
    上官透只能乖乖重写。
    待到写好了,润玉看着看着眼睛亮了,满脸喜悦。
    “这文章写的极好。”
    润玉抬头,盈盈笑:“上官透,我为你骄傲。”
    他还替上官透把肿的老高的左手治疗了。蓝色的水系法术裹着手掌,凉凉的很舒服。不一会上官透的红肿就全消了。
    润玉舔了舔上官透手掌残留的红痕,抬头柔声问:“还疼不疼?”
    上官透摇头。
    润玉看上官透这会心情好,小心问:“上官透,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
    上官透不等他说出来就生硬的打断:“不可以。”
    润玉也太奇怪了。温泉庄子以后,自己说不可以他就真的算了。为什么?他还打我,他。。
    上官透跨前一步,一手揽了润玉的腰,一手去解润玉腰封。
    润玉心里明白。嗯,他不愿意给我弄,他想要我。。他想要就给他吧,他是上官透呀。
    简单清洗过后润玉累了,犯困。先不管了,先睡一会吧。
    上官透不讨厌弄他的身体,但是上官透不喜欢和他亲吻。
    一滴泪悄悄滚下,润玉把脸埋进枕头里。上官透,我累了,等我睡一觉再来哄你吧。
    我的上官透沉眠在小上官透灵魂深处,我舍不得。那就对他再好一点,说不定明天,他就能想起我了。
    嗯,睡一觉,养足了精神再去哄他吧。
    睡吧,等我不这样疲倦的时候,鼓起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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