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看景琛这个样子心里倒是说不出的滋味,这个可恶的皇帝现在浑身都透着一股哀伤。
润玉讪讪的替他解了腰封,拽出嘴里的汗巾:“你还好吧?”
这话问的,好什么好,人都给他折腾成这样了能好到哪去。景琛现在就像是被润玉玩坏的破布娃娃。
景琛:“我。。”
景琛被自己嘶哑的声音吓了一跳,稳了稳心神才道:“你。。你让我把话说完。我,我不会强迫你的。我不会为这种事去报复你的家人。”
景琛咳了两声才能继续说话:“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润玉张口结舌。
景琛看润玉难得露出的傻样倒是笑了,泪还没收回去就笑:“你不用过意不去,你怎么样都行。”
景琛垂下眼眸,又低低说了一句:“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没有什么是你不能做的。你就是想要我的江山我的命你也拿去就是,就怕你根本没什么兴趣。我本就没有抱着能找到你的希望。”
景琛抬眼看润玉,眼里是澄澈的爱:“幸好我没有放弃。”
润玉沉默。世上总有一些让人无可奈何的事情。他爱的人不爱他,和爱他的人他不爱一样的坑。
润玉现在是真的觉得抱歉。他并不会瞧不起对他单相思的人,所有的真情都不应被践踏。
当然,对单相思他也没有回应的义务,不是你爱我我就该爱你的。但是谁也没有权利践踏。
原来。。他不知道皇帝对他是真心的。他以为皇帝是见色起意。想想自己确实太武断了,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对一个百岁的老人,哪来的见色起意呢。不过就是见到了,心动了。然后他又死了,给这孩子留下了永久的遗憾。
这三十多年,他一直在寻找润玉。从小找到大,从稚嫩的少年变成沉稳的中年。没有人有资格嘲笑他。
润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润玉发现自己在这个皇帝的事情上总犯蠢,现在才反应过来:“你们,一个两个,都能认出我来?”
景琛心里疑惑大起,一个两个?什么意思?
润玉还在懊恼着。景琛只在迷恋润玉这个事情上犯傻,平时脑子转的还是挺快的。他脸一沉,许东?他。。
景琛说:“认出来不是正常的吗,你知道暗卫写给我的报告是什么吗。”
景琛紧紧盯着润玉的表情,说:“暗卫的报告写着,相似度:十分。”
润玉说:“嚯,这个暗卫有意思。”
景琛一直观察润玉的表情。不,不是暗卫,润玉说的一个两个不是说暗卫。景琛垂下眼帘掩住怒气,许东。。
润玉这会偏偏说起了许东:“你不会报复我家人也不会拿许东撒气吧。他到底算是我养大的孩子。”
景琛一口气泄了下去:“不会不会。我和许东多年交情了。。”
润玉抓抓脑袋。这世的小农民落下了抓脑袋的毛病。看景琛还在冰冷的地上躺着,润玉摸摸他的关节,刚才接上了,问题不大。润玉俯身抱起景琛往床边走去。
景琛幸福的快要死去了,他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幸福,是幸福。虽然浑身还疼着,但他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要是能让润玉这样抱他,再疼他也心甘情愿。
润玉替他推宫活血按摩穴道。他看的书多懂的东西多,照着书上依葫芦画瓢。开始还生疏,逐渐熟练起来。
景琛只觉润玉掌心一团火热,熨得他四肢百骸暖洋洋的。他深呼吸逼回眼泪。。感动的。
不敢哭出来,今天已经哭过一回了,大男人总哭像什么样。
“可以了。”景琛说。
“可以了,我不疼了。”景琛觉得不真实,他不敢再让润玉这样弄下去。他觉得幸福已经太满了溢出来了,他吃不消。
润玉其实是有点吃不消了。这套推拿功法将内力强行压缩至掌心,通过不断施压维持高温,损耗极大。
他没有丹田,任督二脉又没开始练,仅靠经脉里的内力,此时已经开始手掌发颤。再消耗下去引发了喘就不好办了。
景琛也看到了他脸色苍白。景琛心里感动:“润玉。。我能喊你老师吗?和许东一样?”
润玉摇头:“不好,你是帝王,帝师不是随便喊的。”
景琛:“还是要走过场的。”
虽然前面是润玉逼他自己,但说开了以后润玉就尴尬起来。其实他们两人现在的状况是挺尴尬的,都是光。。的。
润玉给景琛推拿的时候跪坐在床的外侧,现在他还是尴尬的跪坐着。
他眼皮垂着不好意思看景琛,只耳听着景琛的喘息。
景琛一边努力,一边欣赏润玉。
果然是润玉啊,跪坐着都腰背挺直。
景琛也是阅人无数的,他作为太子也好,皇帝也好,都是身份尊贵。除了润玉,大概没有人会拒绝他。
他临幸的美人都是长得多少有点像润玉的,果然那些都不是润玉。润玉是没有仿品的。
终于弄出来了。
景琛抱住润玉:“过来,要喊人了。”
润玉犹豫一下,终是软下身子被景琛抱进怀里。景琛拉过被子盖住两人,喊了用水。
太监宫女们捧着用具鱼贯而入进来的时候,景琛在抚润玉的头发,润玉把脸埋在景琛的怀里。
夏天了,头发干的快。景琛想,手感真好。可惜人来了,把润玉挖走了。按规矩润玉是不能在乾清宫过夜的。
小美人被床单裹了送回去,景琛要人把清洗用具放下他自己洗。回头他洗好穿了衣服才喊人进来收拾。当然,人前景琛腰以下一直盖着被子。
待床单被褥都换了干净的,一切忙完景琛才沉着脸唤了暗卫进来。
吩咐完暗卫,景琛立在屋内,一忽儿想到润玉微笑,一忽儿想到许东牙痒痒。
皇帝有心查有什么查不到的。御书房内,景琛把暗卫的报告劈头盖脸砸下去:“你早就找到了你的老师是吧,你就藏着掖着,看我和个傻子一样。”
许东往后一跳避过了,慢悠悠道:“是挺傻的。”
不等景琛怒斥,又追一句:“告诉你干什么?让你收了老师做男宠?”
景琛:“说笑了,你的老师怎么可能吃的了亏。”
许东:“哦,新鲜了。他没吃亏那是谁吃亏了?我怎么听说小美人被弄的哭了半宿,还有啪啪的鞭挞声。连身上都是青一块红一块。”
景琛回想起润玉被他揽进怀里以后迅速在自己身上揪出的青紫红痕不禁好笑。
他的肉也是真嫩,景琛亲眼见到润玉手捏过的地方就是一溜青紫,连屁屁蛋子他也自己揉得通红。
身上还沾着景琛的几点。。,青紫红白,被太监熟练地拿床单裹起来抬了走了。
看景琛笑的那样,许东心头一紧,踏前一步:“你,你不会真的把他。。”
景琛回神:“想什么呢。。你家老师没事。”
许东紧紧盯着他:“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御书房内传来隐约的拍打声和□□。暗卫只转头看了一眼就转回脸。暗卫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保护好主子安危,完成任务即可。
“放松点。”景琛趴在桌子上,转过汗湿的脸:“放松不了,疼。”
许东:“嗯,是有一阵子没有了。你忍着点,一会就好了。”
许东摸他红肿未消的屁屁:“啧啧,被打成了这幅模样。该,叫你招惹他。”
景琛忍痛说:“我也被他抱过了,我还抱了他,我不羡慕你了。”
许东被他激怒。
景琛惨叫了半声赶紧咬着自己手臂吞下去。许东摇头:“这皇帝做的有什么趣味,什么都要小心翼翼的。”
两人好了这么多年互相都摸熟了。
景琛放松下来两人都舒服。景琛脸上汗已经干了,几缕湿发蜷在脸上,表情懒洋洋的。
景琛其实长得挺俊,许东看着喜欢,凑过去亲他脸。
景琛低低道:“许东,你小时候他抱你,你说他身上有股淡淡的茶香。可惜我没有闻到。该死,都是那精油。下次叫他们不要给他擦精油了。”
许东冷了脸:“人在我这里,心里想的别的男人。”又说:“你还敢招惹老师?叫他再揍你一顿?”
景琛眨眨眼:“你到底是气我想着别的男人还是气我打你老师的主意?”
许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景琛说:“能被他抱,能抱到他,他要揍就揍吧。”
景琛还刺激许东:“他是我合法的人,合情合理合规合法。气死你。”
许东确实给他气着了,冷笑:“是挺威风的,还砸我。砸坏了我谁满足你?”
景琛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
许东:“算了,一会你好好伺候我。”
景琛乖乖嗯了一声,许东高兴,吻他。
景琛眯了眼一脸迷醉的说:“他不愿意被我弄,但他可以弄我呀。我上次没洗干净没好意思和他说,怕他嫌我。下次试试。”
许东脸黑了。
气归气,许东到底还是心疼,拽了景琛的汗巾。这里是御书房,不适合洗漱,弄脏了景琛要等他回乾清宫就寝才能洗澡。冰凉凉的他应该会很难受。
景琛这个皇帝做的勤勉,不到过了三更是不会回寝宫的。有时候还能忙到四更,也不睡觉了,歪一会就去早朝。
真不明白,这么拼是干什么。
给景琛打理好了,许东想想还是有些气不平,命他伺候着。
景琛乖顺,许东摸着他脸蛋,心里却是有点茫然的。
其实原来景琛在他身下的时候也整天你家老师。。你的老师。。叨叨个不停。自己也没像这次反应这么大。
说句不好听的,不是因为自己是老师的养子,这当年的太子如今的帝王,凭什么这么乖乖被他弄。
景琛确实对许东可以了。原来景琛也想在上面的,许东护疼,他不想要景琛就算了。
那个时候他们都年轻。景琛作为天潢贵胄,长得特别好看,许东不及许多。
景琛一句没事,我府里侍妾也不少把年轻的许东气着了。是的,我长的不好看。
是气也好是爱也好,也这么多年过来了。
景琛。。许东不敢想,要是他没有景琛会怎么样。
他已经习惯了想要就来找景琛。这个人前威严的帝王,会乖乖的任他欺负。
我爱景琛吗?景琛,你心里又是怎么想我的?我不过是你爱恋老师的一个替代品,现在你找到了正主。
许东心里忽的烦躁。他都搞不清楚他那时候瞒着景琛润玉就在人间,是不愿意润玉被景琛找到,还是不愿意景琛找到润玉。
一个多月以后皇帝又召润玉了。润玉纳闷。皇帝什么意思?
这段时间他过的挺悠闲的。皇帝说也不需要他忙奏折什么的,原来负责的人是他用老了的人,踏实可靠,很没必要横插一杠架空啥的。润玉闲着也是闲着,就去文渊阁整理书籍吧。
一直以来文渊阁都缺一次好好的梳理。历代皇帝添的书入库了就入库了,需要有人耐着性子把书全部分门别类登记造册。
润玉可喜欢做这样的工作了,欣然去了。每天他也算是早出晚归,徜徉在书的海洋里不要太惬意。
还是上次那个太监总管。总管心里也是纳闷的,他原以为润玉定是一飞冲天,不说独宠也该是专宠。怎么皇帝好像把他忘了似的,这一阵子又连续宠幸了好几个妃嫔。
但偏偏皇帝还单独把他叫了去吩咐,不要难为润玉。规矩什么的,他愿意做就做,不愿意做就不做。愿意做到哪一步都凭他高兴。
还有,皇帝反复叮嘱,不要给润玉擦精油之类,任何带香味的东西。
总管碰到过的事情多,知道很多事情不能光看表面。这个郎官。。在皇上心目中不一般啊。
润玉无可无不可,清洗干净舒舒服服的被抬到了乾清宫。
这次景琛先到,在等他。等人都退下去了以后,润玉当然又是光光的了。
他侧躺在床上,手肘撑在枕上,托着脑袋。一条腿随意搭在另一条腿上,眼睛眨巴眨巴的。他是真的好奇皇帝想要干啥。
景琛自己脱了跪在床边:“你打我吧,像上次那样,或者怎么样都行。我洗干净了,你不愿意,你弄我也是可以的。都行,只要你高兴。”
景琛双手握住润玉没有托着脑袋的那只手:“我完了,润玉。上次在你面前自m是最后一次。我试过了,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不行,找谁都不行。我完了。”
景琛半天等不到润玉回答,润玉面无表情。是那种,高兴不高兴都没有的面无表情。景琛不知道,润玉这会神魂不在体内,天道召了他去。
情况有变。天道告诉润玉,规则给他加刑了。
润玉揍景琛不算什么,润玉拳头大,景琛技不如人。润玉可以不侍寝又不让景琛报复他的家人,没有给家人带来祸患。
不管是润玉威胁皇帝威胁成功了,还是景琛爱润玉,随他怎么折腾都不会报复他,都行。润玉熟悉规则,他钻的空子本身没有问题,逮不着润玉的错处。
但景琛因着那天强烈的刺激也好,因着爱润玉,找到了正主不愿意屈就别人也好,因为什么都行。景琛的不举和润玉有因果关系。
规则最重因果。景琛本无什么对不住润玉的地方,润玉不给人把话说清楚,揍了也就揍了。
但润玉本就是来服刑的,别人害景琛不举算景琛倒霉,润玉害的就要为他负责。
润玉又一次张口结舌。负责?负什么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