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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是收获的季节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纵是贫瘠的土地,纵是穷苦人家,秋天也有苹果可吃,也有枣子可打。人们看到金色麦浪,脸上也都露出了欢乐的笑容。
    今年老天脾气好,虽不算那事事合心合意的风调雨顺,总也算该下雨时下雨,该雨停时雨停。
    现在就属不该下雨的时候。秋雨驱散了夏日的炎热,突然雨就止了,秋高气爽。所有的壮劳力都甩开了膀子,抢着秋收。
    润玉依然不被允许下地。还没十岁的孩子,任他磨破了嘴皮子也不会给他下地。
    开玩笑,这家又不是没有大人了。润玉打过了枣子,死皮赖脸凑到阿爹身边,保证自己不捣乱,就看看。
    阿爹拿儿子没办法,想想就让他跟着学一学也好,儿子长大以后可是家里的男人。左右不给他玩太久,一会就赶润玉去阴凉的地方。秋天的太阳依然很毒,别把孩子晒伤了。
    润玉留神观察。果然,这里的问题在于出苗率低。按道理阿爹阿娘这样尽心伺候地,不应该就这点出苗率。
    润玉估算了一下,这里作物的出苗率比正常情况下少了三分之一。
    不要小瞧了这三分之一。按天真的算法,出苗率少了三分之一,不是还有三分之二吗,何至于说的这么郑重。
    当然不能这样算!
    要知道,一块地,出苗率高出苗率低,农民春耕出的劳力是一样的。然后就是天天要伺弄,除草除虫。出的苗少可以少干活?怎么可能。杂草永远比庄稼长得快,不长苗的地会长草呀,而且杂草连成一片。
    为什么最肥美的地农民会被养成懒胚,确实有这样招仇恨的农民:种子撒下去就等收获吧。
    (可乐:尼罗河畔人民的深重苦难源于他们拥有世界上最肥沃的土地,简直让人无语至极。)
    所以润玉的阿爹阿娘要这样的辛苦,他们有永远除不完的草。他们一直在野草的包围圈里抢救哭泣的秧苗,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
    而抢救下来的秧苗也是元气大伤,总体这样的土地种出的庄稼质量都不行。
    润玉说的三分之二出苗率是他根据收成倒推出来的出苗率,事实上,这片土地里庄稼的出产还不到正常土地的一半。而且质量很差,润玉掐了一粒麦穗,心内凄凉。干瘪,干瘪的厉害。
    种田填不饱肚子只有想办法再买田。然而根本问题不解决,买了田不过是更加的劳累换来依然微薄的收成。而且别忘了,田增加了,税也增加了。。
    真是难怪这里要养鸭子贴补。
    润玉眉头紧锁。为什么这片土地出苗率如此之低?
    这还是老天没捣乱。碰上老天不合作,或者灾年,可是连这点收成都不会有的啊。
    虽然润玉前面就有怀疑,但他还是要亲眼看个完全才能确定。
    他蹲下来伸手抓了一把土握住,松开。果然,土结成了块,而不是松散滑下。土色偏黄白,不是肥沃的黑土,这还是常规施肥精心伺弄的耕田。
    润玉暗暗叹息。原先他看到处都是这样颜色的土心里就有了猜测,但还是要再确定一下。
    润玉拔开随身带的水囊的塞子,倒了些水,注意观察,果然地表有白色的泡沫。
    润玉很少有沮丧的时候,现在他就有沮丧的感觉。
    老话常用来骂人懒惰找借口的话:睡不着怪床歪。还有:种不出庄稼怨地贫。绝大多数情况下,怪不得床歪怨不得地贫,那都是借口。
    可是真的,有歪床贫地。包括润玉的阿爹阿娘在内的乡里乡亲,润玉都看在眼里。真的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兢兢业业的伺弄这片贫瘠的土地,一点都没有偷懒。
    润玉眉峰紧锁。盐碱地不是不能治理,是没有办法凭一人之力,也就是个人的力量去治理。他要还是皇帝,这个事情不难办。办法永远比困难多,但是空有一身本领一肚子主意,什么也不能做,还真是憋屈。
    虽说治理盐碱地方法不少,根据具体的情况可以选用灌洗,种植耐盐作物,或者种植胡杨,白杨,沙枣等树木优化。
    灌洗可以短期内改善土地盐化,灌洗后种粮食情况会好很多,但这是一个大工程。没有国家出资并招募劳工怎么实施?
    耐盐植物要一项项摸索,别的地方盐碱地能种的不见得这块就能种。刚开始没有收成怎么办?这些人吃什么?拿什么交税?就算要建改造盐碱地的试验田,也得这块地没有税收负担,试验的农民不管地有没有产出都有饭吃才行。
    没有国家参与,甚至是强制,农民必然种往年种惯了的粮食。出苗率低,到底还是有收成的。惰性是人都有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润玉自己实施过,真的有时候还是要带点强迫的。
    种树就更不行了。农民吃什么,拿什么交税。润玉以前做皇帝的时候,派人实际丈量过盐碱地,整个岛国的盐碱地说多不多,只占耕地的千分之二的样子。但是对于这片土地上的农民,就是百分百的贫穷困苦。
    国家出面就好办多了。轻度的盐碱地责成当地官员招募劳工灌洗,灌洗后也不种稻米小麦,试探性种植高粱等耐盐作物。再严重的就植树造林不种庄稼。
    要知道,种庄稼始终是在消耗土地的养分,正常的土地靠着地里的烂根(秋收割了麦穗稻穗,麦秆稻杆直接埋进土地,烂掉了就是天然肥料)勉强能养护。收成越差,土地越贫。
    不适合耕作的土地就要考虑种树养土,有的树木还能改良盐碱地。但是这些地方的人是要吃饭的啊?都种树了农民不就没耕地了?
    还是那个话,国家肯出钱出面事情总归好办。农民分散迁往其他州县,分散了就不会一下子给附近州县增加压力,只留必须的护林员就行。
    嗨就算是国家出面,天生惰性的人们也是不开心的啊,感觉是国家抢了他们的地,强迫他们背井离乡。。
    哦,具体做过这些实事的润玉表示,农民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真的。
    润玉忧愁的要命。方法一大堆,没有一个能用的。他现在只能看着大人们这样辛苦,这样穷困。
    当前无法可想就老老实实干活吧。秋收全家都要动员起来的,孩子们能干活的都要干活。不高兴是头怪驴,哄它玩它不高兴,干活倒没什么怨言。这驴子,干的可是六家的活,六家轮流带着小麦去爷爷家磨面。
    润玉心疼不高兴,抓胡萝卜喂它吃。
    这里的胡萝卜的产量不高,胡萝卜对土壤的要求非常高,需要肥沃的土地。而且特别容易生杂草害虫,比庄稼还难伺候。有限的胡萝卜是在农忙的时候用来哄驴子的,还要省着点喂。
    不高兴平常给润玉摆脸色的时候润玉倒是想拿胡萝卜哄它,无奈就这么点货,贮存了要这个时候派用场的。
    不高兴很赏脸的停下来接受了润玉的孝敬,笑眯眯地继续拉磨。它其实还好一点,只是在磨房磨面,绕着磨盘转圈子。不过各有各的分工,润玉不会因为阿花比不高兴力气大就觉得不高兴低一等,包括在磨房配合不高兴忙碌的妮妮,她们都是好样的。
    润玉回来就是看看家里的情况并给地里干活的人拿水和窝窝头的,他摸摸妮妮的脑袋,赞扬鼓励了几句,就赶去了麦场帮忙。
    秋收了,到底熬过了夏天那段粮食不足的时光。去年储存的粮食从秋天吃的窝窝头配粥,撑过了辛苦的春耕。
    春耕以后体力消耗小点了,粥开始越来越稀。到夏天的时候,粥里开始加喂猪的糠一起煮。
    后来加的糠越来越多,粥也越来越清水,总算是胜利养活了全家老小,引来了新的一轮秋收。
    金黄的麦浪在田里起伏,那是农家人的希望。打了麦子,交了税,还有余粮,能撑到下一次秋收,就又是一个圆满的轮回。
    打场,碾场,翻场,扬场,捡麦,晒麦,囤麦,都要赶在天好的这一个月完成。
    阿花一直在劳作,牛车拖着一捆捆割下来的麦子。人也一样,大人小孩男女老幼,连三妮,怀里都抱着一捆麦子,在二妮的带领下一趟趟的跑。
    下地割麦子不给小孩插手,太苦,怕伤着长身体的孩子。但是捆起来放到田边的麦子运到麦场这个事情,能走路的都动员起来了。
    送到麦场,要平铺开来。打场是个技术和体力都需要的活,阿爹是家里唯一的成年男性,他当仁不让。
    阿花气都没喘匀就要碾麦,拖着圆柱状沉重的碾砣走遍全场。在碾砣的压迫下,麦粒脱糠。二妮三妮看有脱糠的麦粒了,就趴地上捡麦。
    捡了麦粒再晒干才能给不高兴磨面。磨出的面粉他们家是舍不得吃的,交的税有实物和铜钱两部分,面粉家里能磨多少,交了税基本就没有什么了。
    他们吃的窝窝头是不脱壳的麦子磨的糠面做的。至于脱了壳,一点麦粒都没有的糠,那是和猪草一起煮了喂猪的。
    阿花是连爷爷家在内六家共同使用的牛,这段时间是没有什么闲工夫去坡子上散步的。
    秋收前润玉就领着爷爷这里包括自家的所有弟弟妹妹给阿花和不高兴备好了草,这个时候可不能让牛没草吃这种无稽的事情占用公共资源。
    润玉仔细观察阿爹是怎么打场的,他觉得这个事情适合他。他有喘疾不能持续劳作,所以打场这种需要力量和技巧共同作用的,不必来回奔波的事情反而适合他。
    润玉请求让他试一试。结果是可想而知的,他打场很稳,力道也足够。阿爹非常惊讶。
    不过繁重的劳务也不会允许人思考什么,阿爹这个空出来的壮劳力很快就派上了用场,他们家整体的效率明显提高了。
    秋收和一场战争也没差了,和天斗。
    农民既依赖天,又不服气天。开玩笑,真的望天收,那还有这么多的人类吗。人类可是从有意识农耕以后才开始了真正的繁衍,冲破了天定命数的繁衍。并用智慧不停地试探天的底线。敌强我退,敌退我进。
    秋收结束以后村子里照例一场欢宴。现在食物充足,人人脸上带着欢笑。
    汉子们斗起了酒,看对眼的大姑娘小伙子早就偷偷不知跑哪甜甜蜜蜜去了,孩子们也到处串门。
    乡里这种欢庆时刻家里都是不锁门的,和过年有点像。家里摆了零嘴儿在桌子上,小孩子不管去哪家都有吃的,渴了自己去缸里舀水。
    这个村子都是一个姓,某种程度上,大家都是一家人。
    润玉原来没准备喝的,却在路过汉子们斗酒的时候被村西一位阿伯逮住了,说男孩子怎么能不喝酒呢。润玉吓得直摆手,却不过一屋子叔伯起哄,没法只能眯了一小口。
    我的天爷这酒呛得!润玉就算喝过酒,也是喝的天界的佳酿。
    以前不管是和上官透一起还是做皇帝,他委实没有喝过这样的酒。不是他瞧不上这里的酒,是真没喝习惯。
    他自己做神仙的时候酒量就一般般,现在还是小孩子的身体,这一口酒就上头了。
    可不,到了夜里就思绪万千,控制不住的疯狂思念上官透。
    饱暖思,那个欲。在特定的时候,特定的场合下,人会特别想要做点什么事情,比如战争。
    打仗的时候,士兵的欲望会特别强烈,枉顾甚至压抑这种欲望没有好处,总要有适当的途径发泄。
    尤其是生死拼杀之后,更是需要一场激烈的x事来证明自己还活着。
    嗯,酒后乱性。。润玉有过一次。哎,不提也罢。
    大概是寂寞的久了,润玉总回想起过去的事情。
    这里是上官透的家乡,然而沧海桑田。心魔用上官透的记忆造的幻境所处的时代和现在已经隔了太多年。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心魔幻境的原型,上官透所在的时代已经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不过这里山川地形没有太大变化,润玉上一世和玉娘子游荡天涯的时候去过很多心魔幻境里他和上官透待过的地方。其中就有他酒后乱性的地方。
    润玉苦笑了一声,又摸索出两根草药嚼上。秋收的疲劳以后突然完全放松,其实不利于养生。养生应该是喜怒都不能太激烈。
    然而就算活得久又怎么样,一潭死水八万多年,他既尝过了激烈浓情,是再不愿意一个人孤独的走下去了。
    虽然上官透不在身边,但他爱他,他也爱他。没有比这个更美好的事情了。
    上官透极度疲劳的时候也会特别想要的。那次把犯边的敌人一路穷追猛打,赶进了茫茫冻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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