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叶语为什么离开时家吗?”时曜看着她,声音很温柔也很耐心。
叶语为什么离开时家?
这个裴紫鸢是不知道的,但她为数不多和叶语的接触,不止一次听叶语说过原因。
就是不想掺合进时家的斗争中,不想继续留在时家被连累。
但就她和叶语这几次的见面来看,叶语还真不像个怕死怕被连累的人。
当然,这只是从她今生与叶语的接触来看,不与前世挂钩。毕竟她的记忆很多时候就是个坑。
她不认为叶语说的是实话,那叶语又是为什么离开时家的呢?
莫不是当真因为时凌出国太多年将她一个人扔在时家不管,她心灰意冷才离开的?
看着也不像。
叶语对时凌的态度不对,看似责备加冷嘲热讽,实际上当真是吗?
时凌每次来惊鸿她都会跟来,第一次可以说是看在养父母的面上不得不管时凌,第二次呢?
当然,第二次也可以是看在养父母的面上,但这样的理由用得多了,可信度就没那么高了。
再则,叶语每次都能及时赶来,单是看在养父母的面上,裴紫鸢觉得做不到这样。
好,姑且当叶语做的这些都是看在养父母的面上,可她和时凌同时接一部电影饰演男女主角呢?
无疑,他们在国外待的时间有点长,想要回国更好的发展并让自己的事业更上一层楼,与对方合作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两人之间没有那些纠葛,合作无可厚非,可叶语说,当年时凌差点要了她的命。
这是很大的仇了吧。
已经站在娱乐圈顶端,便是事业心再强,应该也到不了这种地步才是。
更何况,她并不觉得叶语有多重视她现在的职业。
上辈子,叶语最后是退圈了的,帮着叶漠掌管叶家的产业。真有那么在意这份事业,应该也不会退圈。
怎么看都不觉得叶语是怕死怕被连累或者当真因为时凌将她一个人留在国内多年心灰意冷离开的。
“为什么?”她问时曜。
也很好奇时曜怎么会知道原因。
时曜和叶语的交情有多好吗?
她并没有看出来。
如果不是知道叶语曾在时家长大,仅凭她看到时曜与叶语见面都只是简单的打声招呼,她都要以为他们仅仅是认识对方,没打过什么交道了,最多就是认识。
“叶语要离开时家之前,来找过我。”时曜说。
“是我赞成她离开的。”
裴紫鸢有点意外:“为什么?”
从近来瞧见时曜对时凌的态度来看,她并不认为时曜会在时凌出国期间允许叶语离开,最多就是不会多管闲事。而时曜的说法是,他赞成叶语离开的。
赞成离开和放任不管可不是一个概念。
“她将离开的理由告知我,我觉得她的理由很合理,就赞成了。”
裴紫鸢就这么端着淡雅好看的眼眸看着他,没说话。
见她不语,时曜问:“不好奇她的理由是什么?”
自然是好奇的,但比起好奇,她此时更在意其他的。
原来在时曜心里,是真的将时凌和叶语当弟弟妹妹看待。
当年护着时凌,将时凌送出国躲过时家的争斗,后又顾着叶语,在叶语要离开时家的时候,他用的不是随意的态度对待,而是“赞同”。
裴紫鸢心情难免有些复杂。
倒不是不喜别人在时曜心中有分量,相反,她是欣慰。
一个人,总是要在心里留一点空间装上爱情亲情以及友情,才算是一个正常的人。
爱情在时曜的心中自然是有分量的,这个她最清楚;自见过傅湛和云家大少以及这么多年在海城和时曜往来最多的左皓,她也清楚时曜在友情方面并不欠缺。
唯独亲情,她一直以为他身在那个处处是争斗的时家,父母也因家族斗争离开人世,他会失去这样的情感。
他身上的光环再多,责任再大,自身再优异,本质上,他其实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差别。
心中不只有爱情,这样很好,是完完整整的时曜。
“她的理由是什么?”
“时凌的病。”
“?”裴紫鸢疑惑。
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时凌确实有病,神经病,动不动就发疯。
不需要时曜多说,裴紫鸢就明白了。
“她是故意用自己的离开来刺激时凌的?”
“可以这么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极好。自二叔二婶去世后,时凌就渐渐变了,很多时候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极易暴躁。看过心理医生,但没什么成效。时凌离开那三年,叶语一直在专研这方面的知识,最后想出一个办法,就是再给时凌一次刺激。”
“失去父母,他受的打击很大,那如果再失去他唯一的亲人呢?”
裴紫鸢嘴角微扯。
那时凌还有点惨。
就不怕这样加大刺激,让他的疯病更严重?
时曜又说:“不成功便成仁,我觉得这个办法不错,总好过时凌一辈子疯疯癫癫。”
裴紫鸢:“……”
原来他也是这么看待时凌的。
疯疯癫癫。
这样形容程度是过了点,但很贴切。
“当然,这不是全部的理由。”
裴紫鸢望向他,等着他说完。
“如今的时家确实不安全,她离开反而好些。叶语当时是说,不想留在时家成为时凌的累赘。时凌自保尚且艰难,她若再留下,时凌只会更被动。”
“叶语当时只说她留在时家就时凌一人会被动?”
时曜挑眉:“这么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又岂会被旁人影响?她和时凌留在时家与否,对我不会造成半点影响。我护他们,不过是顺手之举,真和我的利益有冲突,他们是死是活,我可不会在意。”
嘴硬。
裴紫鸢看他一眼,倒是被戳破他。
时曜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略微别过脸。
“在叶语来找我之前,我只是对敌人的身份有点怀疑,她来找过我之后,我的怀疑又加重了几分,这才着手去细查。两年下来,倒是查到了点东西。”
裴紫鸢有点诧异:“是叶语知道什么了吗?”
“没有证据。”时曜的桃花眸微微深邃,神色有几分凝重。
裴紫鸢懂他的意思。
他是说叶语也没有证据,但确实知道点什么,或者说,怀疑点什么。
裴紫鸢说:“其实有时候证据也不是那么重要,若是敌人,早晚会坐不住继续出手,等对方再出手,直接还击回去就是。只要你不那么在意,继而影响了自己的心情就行。”
时曜静默着看她。
以前或许会有点在意,现在连那一点在意也没有了。
他也不是会对敌人心慈手软的人,更何况他现在有要一心守护的人,他更不会做事犹豫不决,反让身边的人跟着危险。
两人说着,裴家到了。
时凌在叶语的公寓陪她过完生日就给易珣打电话,联系不上,他当即订了去m国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