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紫鸢眼睫微垂，抬起酒杯又喝了一口红酒，“运气好吧。”
    看着她，说：“也是幸亏我妈运气好，不然就是掘地三尺，我都要将对方找出来，不弄死，我誓不罢休！”
    她眸中的肃杀之意惊到了叶蕴：“……鸢鸢，你……阿姨没事，你别冲动。对方肯定是要找出来的，但你一定要保持理智，可别又像对付方雅一样将自己置于险境。”
    “不会的，我有分寸。”
    裴紫鸢眼底的肃杀之意已经消失，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叶蕴都要以为刚才只是她的错觉了。
    自来温婉内敛的人，怎么可能有那么骇人的目光？
    深深看了裴紫鸢一眼。
    裴紫鸢轻笑着朝她举了举杯，“不说这些烦心事，喝酒吧。”
    叶蕴和她碰了一下杯，酒杯靠近唇边正要喝酒，裴紫鸢又突然顿住，看着她说：“对了，我们来曙光是临时决定的，说来，除了我，就只有蕴蕴你知道我这个时间点会出现在曙光呢。要不是了解你，知道你不可能害我，我都要怀疑胡玲玲得知我的行踪是你告诉她的了。”
    叶蕴将那口酒喝下，面色也随着沉下来，拧眉有些不悦：“鸢鸢，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即使是开玩笑也不行。人的感情是经不起这种考验的，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
    叶蕴比她大两岁，说是好朋友，其实说叶蕴一直像个大姐姐一样照顾着她和傅陌幽还要合适些。
    若是叶蕴以前说这个话，给裴紫鸢的感受必然与现在不同。
    盯着叶蕴看了几秒，裴紫鸢突然一笑：“是我说错了，自罚一杯。”
    一口将杯中酒饮尽。
    长长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时曜单手拿着酒杯，目光一直落在裴紫鸢身上。
    见此，扫了叶蕴一眼。
    叶蕴突然抬眸朝他看来，视线撞上。
    时曜桃花眸深邃，淡定将目光收回。
    是巧合？还是叶家这位三小姐本就如此敏锐？
    叶家不似时家，对子女的教育没有那么苛刻，叶语在时家长大都未必有这样敏锐的感知力，这位叶家三小姐……
    之后并没有再说其他，偶有闲聊，都是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就只是喝酒。
    两个人，喝了整整三瓶红酒。
    微醺。
    还是时曜阻拦才没有继续喝的。
    裴紫鸢是微醺，叶蕴好像是有点醉了，本来她和裴紫鸢喝酒之前，就有人给她敬酒喝了不少。
    裴紫鸢靠在时曜身上，由时曜半揽着。
    时曜垂头靠近她，低声问：“我送你回去？”
    “那蕴蕴呢？”
    叶蕴视线从裴紫鸢脸上掠过，扫向时曜，而后笑着说：“不用管我，让时大少送你回去吧，你这么晚还不回家，你家人该担心了，我不像你，早就习惯了应酬。再说，我给助理发了信息，助理会来接我。”
    “你们先走，我在这里等着叶三小姐的助理来接她再走。”左皓很是绅士的说。
    “行吧，那就劳烦左大少安全将蕴蕴交到她助理手里。时间不早了，最近裴家发生太多事，我爸妈也不放心我在外面待太晚。”
    这倒是实话，刚才她爸妈就来了两个电话问她在哪里，得知她和时曜在一起，他们才稍微放心。但非常时期，他们还是不想她在外面待太晚，催她早点回去。
    叶蕴摆摆手：“去吧去吧，明天我不忙就给你打电话，如果太忙就改天再约你。今天你陪我吃了法国菜，我也要陪你去吃你喜欢的。”
    裴紫鸢微笑：“好，那我等你电话。”
    站起身拿起包，回头朝时曜伸出手，绽开一抹笑：“走吧，阿曜。”
    旁人可能没发现，但时曜这个全程盯着裴紫鸢的人发现了，她面对叶蕴时的笑与面对他时，是不同的。
    面对他，她的笑好像更发自内心。
    这个发现让时曜心情很不错。
    握住她伸过来的手就着起身，却没有继续牵着，而是接过她手里的包然后揽着她的腰扶着她离开。
    “你不用这么扶着我，我没醉，还清醒的。”嘴上这么说，走路却是东倒西歪。
    时曜无奈一笑，又将她揽紧了些。
    “嗯，你没醉，是我醉了，你扶着我。”
    “好吧，我扶着你。”
    时曜又勾唇轻笑了一下，却没看见靠在他怀里的女孩，眸光锐利眼神清明，哪里有半点喝醉的样子。
    等进了电梯，裴紫鸢从时曜怀里退出来，对他笑了笑，时曜才知道原来她是装醉的。
    “其实我酒量还不错。”裴紫鸢说。
    时曜低叹一声，抬手揉一下她柔软的头发，“看出来了。”
    “不问我为什么明明没醉却要装醉？”
    “酒桌上，这样装醉躲酒的情况并不少见。”时曜说得一本正经。
    然后他说：“你的那个朋友，不简单。”
    见裴紫鸢看过来，时曜又说：“不是挑拨离间。”
    “不用解释，我当然是信你的。”
    裴紫鸢笑了笑，笑容带着点苦涩，“阿曜，你说一个认识很多年关系非常要好的朋友突然变了，会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不等时曜回答，她又顾自说：“不，或许不是变了，人应该还是那个人，曾经的情谊也不见得就是假的，只是……那时没有利益冲突，所以相安无事罢了。”
    “只是我想不出我和她的利益冲突在哪里。”
    说着，裴紫鸢抬眸盯着时曜的脸看，“难道，她也是你的烂桃花？”
    时曜：“……”
    “我没有什么烂桃花，我们不熟。”母亲从小教育他，身为男士，要有修养要有绅士风度，却也一再告诫过他，千万不要当中央空调。
    他通常不会当众太过不给谁脸面，除非那个人触及他的底线。他也不会给别人产生错觉的机会，为免麻烦，他一般不会跟异性走得太近，哪里知道那些女人是怎么回事？
    “如果她不是你的朋友，我都未必记得有她这么一个人。”
    “脸吧。”裴紫鸢略带感慨的说。
    “什么？”
    “我说，她们大概是看上了你这张脸，长得太优越也是个麻烦。”
    时曜：“……”
    “我可以理解成你是在夸我长得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