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一桌天价的食物,我实在不忍心抛弃,但蓝暻白那句话深深刺痛了我。
想不到你已经到了轻易就能跟男人要到钱的程度了……
也许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轻浮、不知羞耻的人吧!离开餐厅之前,他看我的眼神充满厌恶和嫌弃,也许以后都不会来接近我找我麻烦了吧?
想到这个亲自把我卷入狼窝的家伙决绝地离开,我内心竟有一丝莫名的遗憾和不舍,我究竟是怎么了?难道我已经习惯蓝暻白的纠缠和不断给我找麻烦吗?
怀着复杂的心情吃完桌上精美的食物,走出地狱餐厅时,太阳已经升到头顶了。
“储鱼?你怎么在这里?”迎面走来一个白色的身影,他身边还有几个西装革履的外国人。
我抬手挡去头顶刺眼的太阳光才看清对方的脸——是绅士翻译!
他竟主动跟我打招呼!
自从忌日party见过那一面,他就消失了,连电话也关机,似乎还因为误会我和蓝暻白的关系而生气,可现在他却对我展现真诚的微笑。
只见他不慌不忙地对身边的外国人耳语几句,他们便点点头率先走进餐厅,单独留下我们两个。
“那天在派对上我和……”见到他,我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澄清误会。
然而,他却微笑着打断我:“我明白。其实不止老四喜欢你,我们家的人都很喜欢你。”
“那……你呢?”我小心翼翼地问道,忽然不敢直视他漂亮的眼眸,害怕得到否定的回答。
“我……”他的停顿几乎让我的心脏也跟着停止跳动,但他马上又露出温柔的微笑,白皙干净的手掌轻轻抚上我的脸颊说道:“我当然也喜欢你。”
他并不讨厌我!
心里流过一种释然的放松,我感激地冲他微笑,却从他温柔的眼眸里读出一丝歉意。
只听他轻叹了口气便将掌心从我脸上移开:“也许是小时候看到爸爸拿着那个女人的照片,第一眼看到你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对不起,也许那不是真的一见钟情……”
不是一见钟情?这是分手宣言吗?不,我们都没有正式在一起过……
乍听到他坦诚对我的感情,心里不禁闪过一阵酸楚,想起老管家说的“审美遗传”,狼群对我的特殊态度全是源自他们的父亲对一个长得与我相似的女人的深情,他对我也是。
这个认知一开始老管家提及时,我还半信半疑,现在由绅士翻译亲口说出,我就完全相信了。
“看到暻白对你那么紧张,我才明白他对你不止是因为爸爸的关系……”绅士翻译垂下眼,凝重地沉思半晌又优雅地向我微笑:“如果你去过他的公司,看过他休息室书架后面的机关,你就明白了。”
那个黑暗的机关里有什么秘密?上次因为馊辣味男的纠缠,蓝暻白和我藏身的那个四分之一平米不到的空间里,有什么东西是我没注意到的?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渐渐意识到他似乎要把我推给别人,我竟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想起贱嘴律师说的话,亲情对暻昙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如果他和哪个兄弟喜欢上同一个人,他必定会毫不犹豫地退出……
蓝暻昙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轻拍我的肩膀直接回避话题:“先不和你说了,客户在里面等了很久了。你先回家吧,大热天不要在外面呆太久哦。”
“可是我……”喜欢你!
最后叁个字在他走进餐厅时,被我卡在喉咙里,哽得难受不已,就连炽热的太阳带来的焦灼也抵不过我此刻心里的难受。
还有他送我的钻戒又算什么?
“女佣,上来!”身后不知何时停了一辆红色宝马,古铜男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下意识地走远些才转身面向他,只见他倾身推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不悦地命令道:“快点!”
“要去哪里?”我定在原地,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气愤地离开之后又绕回来,真是个阴晴不定的家伙!
“当然是回家了!难道你用昊的卡买单之后还想继续在外面挥霍吗?还是想用他的钱打车回去?”他不耐烦地嚷道,似乎要冲下车来把我押走。
这匹恶狼如果坚持要我上车,我是绝对跑不掉的。
想到这一点,我便乖乖上车,只是心情仍停留在绅士翻译拒绝我的低谷。
然而,古铜男一个怪异的举动马上就把我从低谷中拉上来,他从钱包里取出一迭纸币直接递到我跟前:“拿着。”
“这是……”我盯着他手中的钱,其中有十来张一百元,两张十元和叁张一元,有种熟悉的感觉,却一时猜不透他的目的。
“1223元!拿去还给昊,卡也还给他!以后不许花别的男人的钱!”蓝暻白直接把钱塞在我手上,便发动车子。
这个金额刚好是天价早餐的费用,这家伙不愧是精算师,竟把那么多菜的价钱都合计出来了,但重点是他算错了一件事——
“我没有用他的钱。”我如实说道。
“那你用谁的钱结账?”他突然踩刹车,脸色更加凝重。
“放心——不是你们家的!”我把钱递回去,他却没有接手,反而更加急躁地侧身质问我:“那是谁!”
不花他家的钱也要刨根问底?这多事的家伙不会又要说什么花别人的钱坏了他家的名声吧?
“说呀!到底是谁给你的钱?”古铜男突然较真起来,抓住我的肩膀逼着我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越发觉得这个男人无理取闹,我不耐烦地挣开他:“是我朋友啦!”
“什么朋友?叫什么名字?是忌日party那天像色狼一样死死抱住你的淫虫吗?”他执着地对上我的视线,紧张得像个吃醋的小丈夫。
听到他对严大松的形容,我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见蓝暻白脸色转阴,我才忍住笑说道:“不是他,是他的妹妹。”
“哼!不管是谁,你都尽快把钱还给人家!以后少跟他们家的人往来!”转过脸去,蓝暻白又发动车子,但语气里似乎已经没有愠怒的情绪了。
被他吃醋的发作一搅和,前一刻被拒绝的心酸竟意外地减淡了不少,想起绅士翻译说过的话,我经不住好奇问驾车的人:“除了我长得像你们爸爸喜欢的女人,你喜欢我是不是还有什么原因?”
“不要强调这种不知羞耻的话!那四个字这辈子休想我再重复一遍!想说什么直接点!”蓝暻白故意扯着嗓门嚷嚷,但他涨红的脸却出卖了他的情绪。
这个爱吃醋的家伙居然还容易脸红!
“我想再看一眼你办公室那个书架的机关。”我挑眉提出要求,期待他心虚凌乱的样子,他却平静地说道:“有什么好看的?正如你上次所见,里面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
我瞅着他淡定的侧脸,忍不住怀疑绅士翻译的话,他不会为了把我推给古铜男而故意撒这种谎吧?
“你怎么突然想起书架的机关?难道你想重温上次我在狭窄又黑暗的空间里对你做的事?”蓝暻白又恢复饥渴的面目倾身贴过来:“那种事在哪里都可以做的。”
经他一提醒,我又记起他的恶劣行为,这可恶的色狼非礼了人家之后还嫌我胸小!
“专心开你的车!才不是那种事!你这龌龊的脑子只会想到这些吗?那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暻昙不会骗我的!”我红着脸冲他嚷嚷道,不自觉地提高音量掩饰心慌和羞恼的情绪。
没想到被我一吼,古铜男突然乱了阵脚,方向盘一时没抓稳,车子突然在空旷的路上乱窜。
刹车之后还未停稳,他就激动地扣住我的手腕质问道:“又是他?你们什么时候偷偷联系上的?他又说我什么坏话?”
“好疼啊!暴力狼!快松手!”手腕几乎又被捏出紫红色的印子,他突如其来的醋劲着实令人抓狂,我皱眉抗议道:“就在刚刚!怎样?!我们是光明正大的,又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哼!光明正大?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喜欢你,而你又时常意淫他!”蓝暻白气愤地指控着,施加在我手腕上的力度逐渐加重。
“他才不喜欢我!他连拒绝都说得那么委婉……”委屈和疼痛逼得我落下眼泪,泣不成声。
蓝暻白面露惊讶,扣着我手腕的大手缓缓松开,静默地瞅了我半天才轻声说道:“我带你去公司吧,你想看什么秘密都让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