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是,我是疯了,但凭你能多看我一眼,我也不至于被逼至如此,可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人,我是杀了。可是谁告诉你,我只想杀一个?”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白清远眼里的血红褪去,换做了一派荒谬之色。
“你啊,就猜去吧,黄泉路上,能再拉一个,我也不亏。”阮氏笑得越发张狂。
白清远一拍脑袋,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立马大步走出牢门:“来人,给我寻大公子!”
来不及了。
白瑞已经浑身是血,被抬进了镇国公府的大门。
原来阮氏动用了最后的人脉,请的全是穷凶极恶的匪徒,势要将白瑞姓名拿下。
在座的杏林圣手皆是摇头长叹,沉默不语。
白清远当即亲自入宫,欲请太医会诊。
李锦上前去,看着奄奄一息的白瑞,落下泪来。
他素日便是极为照顾自己,今日横生灾祸,就这样神色苍白地躺着,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着实让人……气恼不已。
白瑞的生死牵动了大家的心,众人纷纷大显神通,希望能帮到一些什么。
除了白露带着白泽,默默站在门外。
白瑞伤重,府中乱成一团,她便趁机溜了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她,虽是一副悲泣模样,心中却有快意。
这便是自己不好,便也看不得别人好,希望别人也生坎坷的心思了。
夜明宇带来了东宫养着的大夫,还有北疆进贡的千年雪参。
李浩鹏请来了一位游方神医。
那神医上前探了探白瑞的脉搏,沉吟片刻。
缓缓说道:“白公子的性命,已在一线之间,生死垂危。但……可救。”
李锦一喜:“还请老先生,救我大哥!”
白瑞身边的众人也纷纷附和道。
须发皆白的神医定定看着白瑞:“此事,虽然可救,但是只有三成。白公子失血过多,如今已是一脚踏入了鬼门关,还需至亲之人,给他输血保命,再用些许珍惜药物慢慢把那命拉回来。”
其实这法子,算不上小众。
只是需要的医术太过精湛,成功率又太低,在座的大夫都不敢说出来。
白清远如今快马加鞭入宫寻太医,镇国公沉吟片刻:“救!还请先生全力施为,不论需要多少血,用我的。不论结局如何,我镇国公感谢先生直言不讳,绝不敢怪罪先生。”
得了镇国公的话,那神医立马施针,灌了两碗药之后,熟稔地从镇国公体内取血,用独门秘术探查一番,点了点头,而后给白瑞输入。
半晌之后,神医皱了皱眉头,停止了取血。
镇国公此时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头晕眼花,但是心中挂念孙儿,还是强撑着对神医说道:“别停,老夫还能挺一会儿!”
神医摇了摇头:“国公爷,您已经达到最大取血量了,再取恐怕也要躺下了,如今国公爷不在,您就是府中的主心骨,可不能倒下啊。”
李浩鹏急道:“神医,那如今是个什么光景,这血可够用?”
神医叹了一声:“府中可还有白少爷其他的至亲?”
李浩鹏眼神闪烁了一下。
“有,把露儿和泽儿唤来。”镇国公吩咐道。
可下人翻遍了镇国公府,也没有找到他们的下落。
原来白瑞白露在门口看到神医取血,心生不妙,赶紧带着白泽藏到了阮氏房内的地道里。这里只有白露和阮氏知道。
那些下人自然找不着。
镇国公怒道:“孽障!同出一脉血缘,竟然如此冷心冷肺!”
可现在不是兴师问罪的时候,还是白瑞的性命重要。
镇国公立马吩咐道:“速速派人请清远回来!”
神医叹道:“没想到白少爷失血竟如此厉害,那贼人使的武器中还带了阻止血液凝结的药物,所以这续血才如此艰难,需要源源不断地输入,是老朽轻断了。”
“如今,国公爷必须在一刻之内赶到之内赶到,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
任谁都知道,皇宫离镇国公府虽然不远,却也有一段距离,便是快马驰骋,从小厮通知到国公爷,再到国公爷回府,哪里能在一刻之内。
这是,没希望了吗。
神医摇摇头:“如今还是赶紧找那两位白公子的弟妹才好,虽是娃娃,可是只要再取些许血液,老朽辅以药物,倒是能拖个三刻左右,待国公爷回来,便有希望……”
可是白露和白泽藏得这样好,哪里会在短暂那时间内被人找出来?
镇国公府笼罩在一片哀愁惨淡之中。
李锦流下泪来:“大哥,若我是你的亲妹妹就好了,这样我就能救你了……”
夜明宇抱紧了她,无声地安慰着。
李浩鹏攥了攥拳头,终于还是苦笑道:“锦儿,你去让神医试试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震惊了。
镇国公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你……你的意思是……”
“去吧,其余的,等瑞儿醒来我再解释。”李浩鹏把李锦推向了神医:“神医,她的血,应该可以。”
神医
李锦迷迷瞪瞪地,让神医取了血,探查一番,惊喜道:“可用!”
众人大喜。
李锦也是十分雀跃。
神医用夜明宇带来的参切片,一半熬了参汤喂下去,一半取小块含在白瑞舌头之下,用来吊命。
又把李锦的血输入白瑞体内,他的气息慢慢平稳下来。
神医终于松了一口气:“如今局势已经稳住了,只待国公爷回来,再输一回血,再往后,便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听到此话,大家的心都松了下来。
而后,一道道目光都流连在了李浩鹏和李锦身上。
连待在夜明宇怀中的李锦都不解地看向了李浩鹏。
李浩鹏摆摆手:“锦儿……确实是我当年从贼人手中救下来的,不过我也是近日才知道那贼人竟然与先国公夫人有关。至于锦儿的身世,不是我不想说,实在是……算了,待清远兄回来,我再一并解释罢。”
他在心里苦笑,锦儿的身世,终究还是要大白于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