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佩拉住萧竹的手,也从大牢里走了出去。
“这到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贵妃哭喊着,“皇上——皇上”
【懿贤王府】
“在大牢里怕不怕?”
“我会武功,其实不怎么怕的,”萧竹挠了挠头,“就是好像有老鼠叫,有点吓人。”
“让你受苦了。”陆子佩轻轻摸着萧竹的头发,“还好现在皇上已经看清云妃的真面目的,审问几天,一切都会水落石出了。”
“和云娅娴进宫说话是最头疼的,我又怕不小心说错什么,又怕自己显得不够蠢,她不相信我。”萧竹得意地挑了挑眉说道,“还好我看了不少宫斗剧,这关键时刻还是有点用的。”
“宫斗——剧?”陆子佩皱了皱眉头,“那是什么?”
“就是,就是书,那种市井小书,里面会写宫里的女人是怎么互相斗的。”
“噢,这外面竟还有这种书,不过我也没想到你会喜欢看市井流传的小说,你既然喜欢,必定是有其好看之处,有时间我也看看。”陆子佩说得很真诚,萧竹却生怕这市井上没有这种书,到时候就得撒另一个谎了,要用这么多脑细胞,真是受不了。
萧竹便转移话题道:“我们去看看乾儿吧。”
“好。”陆子佩拉着萧竹的手走出了书房,这一次他们不用再提防着王爷府有什么眼线,假扮不和了。
此前,云妃告诉萧竹沈府的事情后,萧竹就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云妃其实知道乾儿是皇上与沈文的孩子,而且早些年未贵妃害沈文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只有当时审问玉儿时在场的人才知道。当时除了皇上、陆子佩、沈靳言、子衿便是李毅了。云贵妃既然知道这件事,很可能就是李毅告诉她的,所以李毅就是云妃安插在沈府的眼线。
于是萧竹便故意在云娅娴面前说自己讨厌乾儿,还和陆子佩不和。云娅娴当时给了萧竹药粉,说是这药粉不会致命,但是太医短时间内也找不到解药,萧竹若是将这药下在乾儿的饭食里,然后再用自己的医术救了他,必定能取得陆子佩的信任。云娅娴当时还给了萧竹所谓的“解药”。
萧竹回了王府便将药粉还有解药送去查,虽说她从顽童师父那里学得了医术,但她学得多是治病痛的,毒物方面学得不多,更何况天下毒物如此之多,她确实不认得这种药粉,那个解药她也不认识。
凌绝两日后回来,说那种药粉是北疆毒草,叫做“无血草”,毒性确实不大,但是那“解药”却有点问题。贵妃给的解药少吃一点,确实能抵消一部分“无血草”的毒性,病人看起来会像是康复了一些,但是再吃一些,就会和“无血草”的毒混在一起,将人致死。
萧竹便和陆子佩商量好,让乾儿配合,将吃了“无血草”,然后吃了“解药”的一系列过程演了出来。而那日皇上来到王府,陆子佩等皇上进去后,便跪下将一切说清楚了。当时皇上并不相信云贵妃会做出这等事,但是陆子佩一再坚持,便同意与他演一出戏。
而为乾儿诊脉的那些太医,也被告诫只许说王爷让外面的人听到的,不该说的不要乱说,那些太医见皇上都来了,也都不敢将实情说出去,更何况好几个太医都被留在了王爷府上,不准出府。
之后,皇上假装去上早朝,但其实去的是大牢,云娅娴到了大牢片刻,皇上和陆子佩等人就已经跟着去了,凌绝将云贵妃的侍女打晕拖了出去,让另一个跟着来的宫女站在那里,只露出衣服,云贵妃以为那还是她的侍女,便没有什么顾忌,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而萧竹此前求皇上升云妃为云贵妃也只是为了博取云娅娴的信任。
“所以,王妃就是——就是子衿姐姐?”乾儿听陆子佩说完后从床上跳了下来。
“是啊。”萧竹将脸上的面纱拽下,她刚刚戴着面纱是怕乾儿突然看到子衿的脸,会被吓到。
“真的是子衿姐姐!”乾儿跑过来紧紧抱住了萧竹,“乾儿还以为子衿姐姐真的不在了,以为沈家就剩下娘和我了。”
萧竹轻轻拍着乾儿的后背:“没事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陆子佩已经告诉乾儿他的身世,所以他知道沈文是自己的娘亲。
“再说了,就算我不在,子佩在啊,他也是你的家人。”萧竹摸了摸乾儿的头说道,“好了,不哭了,以后姐姐就不走了。”
“王爷。”凌绝在外面敲了敲门,“卑职有事禀报。”
“进来吧。”陆子佩说道。
“王爷,王妃,皇上派人传来消息,沈文夫人好像有意识了。”凌绝说道。
“姑姑,姑姑醒了?”萧竹开心地看了乾儿一眼,“快带我们进宫去。”
进了宫,萧竹才发现沈文只是醒了,但是仍旧动不了,只有手会微微动一动。
“依文,方才太监告诉朕依文睁开眼了,朕跑过来的时候,依文看到朕,有眼泪,她是不是要醒了?”皇上看起来有些欣喜,冲萧竹开心地说道。
萧竹摸了摸脉,又仔细看了看才说道:“皇上,这只是个开始,姑姑只是恢复意识了,不一定能恢复以前。”
皇上的神情很明显暗了一些,随即说道:“好,恢复意识也好,朕会等着,等着她醒来。”
皇上其实心里很不好受,此前的未雨濛虽说也是犯下大错,但皇上本身就不太喜欢她,她平日在宫里便跋扈,皇上只是顾着宰相的面子,因此未贵妃死去时,皇上其实也只是有些感慨。但是云娅娴不同,她素日里温柔贤淑,不争不抢,又很善解人意,虽说比不上对沈文的感情,但皇上是很相信她的,而且有的时候皇上会把她当成沈文,她身上有沈文的影子。
那日陆子佩将一切和盘托出,说他怀疑云贵妃操纵了一切时,皇上还是不相信的,但在大牢里,听到云娅娴的那一番话时,皇上才明白她只是城府颇深,他一直没有发现罢了。这么多年,皇上身边竟没有一个真心实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