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后的大寿宴席上,嘉仪公主见到了萧竹。
萧竹坐在陆子佩旁边,戴着白色薄面纱,束着锦蓝族女子的高马尾,不怎么说话。
“那个郡主她为什么戴着面纱?”嘉仪侧过身问旁边的侍女。
“公主,奴婢方才得知,锦蓝族的赵大将军有一子,与郡主原本订下了娃娃亲,后来那公子不愿娶郡主,郡主也痴情,不愿让那公子为难,所以去了寺院修行。怎知寺院走水,郡主在大火中毁了容颜,此前曾在宫中宴会摘掉面纱,据说脸上确实有很重的伤疤,很是吓人,皇上准许她一直戴着面纱。”那侍女回答道。
听到这句话,嘉仪原本对萧竹的敌意褪去了一些,她想起了以前的自己,不由得对萧竹有几分同情。只是她心中疑惑:陆子佩和萧竹看来都是痴情的人,是如何放下此前所爱的?许是两人遭遇有些相似,惺惺相惜。
“慈竹风和,蟠桃献颂,祝母后福海寿山。”皇上先拿起酒杯向太后祝寿。
“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其他人共同举杯庆贺太后寿诞。
“好——好,皇上有心了,大家都有心了,今日不必拘束,既是哀家的寿诞,尽兴开心便好!”太后知道陆子佩要大婚了,最近颇为高兴,虽说这郡主容貌毁了,听说性情温和,加之此前太后本以为陆子佩记挂着沈子衿,不会再娶什么人了,所以心里也不计较萧竹的容貌,只是觉得儿子能有个人陪伴就是好的。而昨日,嘉仪公主回来,又说穆宗源对她很好,太后也觉得安心了许多,当时嘉仪出嫁,太后原本是愧疚的,觉得自己的女儿要受苦了,那鲜沽族离中原千万里,嘉仪被欺负了只怕自己也帮不到她。现在有穆宗源疼爱嘉仪,太后自然觉得心结解开了。经历了十几年的宫斗,先皇驾崩,太后心里只希望儿女顺遂美满。
“谢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个小孩子是谁?”嘉仪指着对面的一位小皇子问道。
“公主,那是先贵妃娘娘诞下的皇子,”那侍女抬起头看了一眼回答道,“皇上不许宫里人提起先贵妃,这孩子也是由云妃娘娘抚养着。”
嘉仪点了点头,又看到陆子佩旁边的更大一点的小男孩,“那个是谁?”
“那是皇上收的义子,是沈靳言大人的儿子,小名是乾儿。”侍女解释道,“不过,皇上很喜欢他,自沈府被血洗后,皇上赐其国姓陆,收为养子,所以也是皇子。”
“赐了国姓?”嘉仪公主觉得有点惊讶,这赐国姓的先例少之又少,看样子皇上是真的很看重沈家了,也是真心怜悯沈家的遭遇了。
“是的,公主。因其是沈小姐的亲人,懿贤王爷将皇子接到了王府,教学文武。”
嘉仪点了点头,看到陆子佩转过头和乾儿说着些什么,说完还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嘉仪又看到云妃怀了还抱着一个小孩,边说道:“那就是云妃的孩子了吧。”
“是的,公主,云妃娘娘也为皇上诞下了龙子。”
“本公主走了几年,没想到宫里添了这么多人。”嘉仪公主感叹道,那云妃娘娘和跋扈的未贵妃性情完全相反,她记忆里云妃贤淑、善解人意,看样子云妃的皇子应是以后继承大统的不二人选了吧。
“别管他们了,快吃吧。”穆宗源夹了一筷子菜放在了嘉仪公主的碗里,“你常说想念中原的吃食,这下可以多吃点了。”
嘉仪看着面前桌子上的菜,点了点头,这才拿起了筷子。
“怎么不吃,是这饭菜不合胃口吗?”陆子佩见萧竹只夹了一筷子菜便再也没有动过碗筷便问道。
“饭菜很好,只是我不太饿,吃不下去。”萧竹见陆子佩这么说了,又勉强拿起筷子夹了一口。
“给——”陆子佩剥好了一个大虾递到了萧竹面前,“可能是连日奔波,你没有食欲,但饭还是要吃点的。”
萧竹愣了一下,总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驳了王爷的面,便接过虾吃了下去。
“啧——啧”不远处的飞叶看着这边,“看看王爷,平日里都是侍女给他剥虾,今日他自己动手了,还是给别人吃。下次吃饭的时候,我得让花钰把萧竹郡主请到,这样花钰也能偷会懒了。”
凌绝没有说话,他压根就没有听飞叶在说什么,他一直盯着皇上旁边的云妃娘娘,那云妃不止一两次朝陆子佩和萧竹那边看,或者可以说她在观察他们。
太后寿宴结束后,萧竹、萧扬还有陆子佩被皇上留下了。
“朕留下你们就是想让你们再看看沈文,她之前吃了郡主开的药,前两天有了意识,能睁开眼睛了,还请你们费心再开个方子。”
“皇上言重了,臣与妹妹从师父那里学得医术,便是为了救人,能帮到沈文小姐是我们的荣幸。”萧扬作揖说道。
“她现在就在宫中,不过朕希望你们不要和其他人说这件事,就当她还在沈府。”
“皇上放心,臣与妹妹绝不会说不该说的话。”
皇上这才带着他们去看沈文,萧扬萧竹心里好奇为什么沈文会被接到皇宫,也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说,但是都没有多问也记住了不会多说。
【懿贤王府】
晚上,陆子佩回到了王府,凌绝告诉了陆子佩他观察到的云妃的举动。
“昨日,嘉仪提起李毅,本王又想起很奇怪的一点。”陆子佩听完凌绝的话说道,“你记得子衿原来有个侍女叫玉儿,后来被抓到是贵妃派去的眼线,如果本王记得没错,当时去抓她的就是李毅。”
凌绝点了点头,“卑职记得,确实是李毅。”
“一直以来,我们的一种怀疑是李毅是贵妃残存党羽,可李毅若真的是贵妃的人,那必定会先告诉玉儿,让她不要出去,毕竟当时子衿也只是怀疑。但是李毅没有,说明李毅不是贵妃派去的人。此前你让人在云妃宫里散布谣言,说萧竹郡主颇像子衿,萧竹立刻遭遇刺杀,还有你刚刚说的东西——这个云妃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