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志这会真的是吊着最后一口气挣扎了,自打自己被关进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后,他就不记得阳光是什么样子。
而眼前这些一天接着一天狠狠折磨他的人,手上用的利器永远是那根他当时特意改装过的皮鞭。
那一鞭下去,可真是皮开肉绽啊,现在回想,他都不知道当时顾若兮到底是怎么一次又一次撑过这种蚀骨的痛楚的。
虽然他打她的时间不如他此时在这里被屈打的次数多,但是做为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他几鞭下去,她还能活命可真是奇迹了。
“饶,饶命,饶……”
刘伯志虚脱的低声说着,脸上,手上,脚上。还有脖子更是布满了鲜红,顾若兮进来看到这副画面时,胃里一阵干呕难受。
她无助的蹲在地上呕了许久,但除了一些酸水,什么也没有。
“傻子。要不我还是带你出去吧。”
看着她整张小脸发白,易景琛心疼的开了口,但是顾若兮却摇摇手,“不,不要,我有话想问他,你能不能让他们都出去?”
“好。”
易景琛回答得很爽快,顾若兮再次起身后,刘伯志终于看清了她面孔。
眼眸倏然的睁到最大,“顾。顾若兮救我,你救我。”
刘伯志沙哑的声音哽在喉咙,此时样子和当初那气焰嚣张,狂妄狠戾,形成鲜明对比,她眸眼一垂,“你也出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易景琛在她身边盯着,她总觉得空气稀薄,而刘伯志听着她叫易景琛出去,眼里燃起一道亮光。
他知道这个女人心很软,所以一会他好好求求她,她一定会让易景琛放过自己的,这样他就又能重获自由了。
“嗯,记住,不许心软。”
易景琛郑重说完这句话后,高大的身影也随之走出了关押室,她什么性子他很清楚,可他今天带她过来,不是让她来心软救他的,他是要这个女人狠狠彻底把自己心里的戾意发泄出来。
不管是她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只有她真正发泄完后,她心里的坎才能迈过,她才能真正重新开始新的人生,否则刘伯志,刘家对她来说,就永远都是恶梦。
空间留给了顾若兮和刘伯志,气息变得有些诡异摄人,男人看着她早已完好的半边脸。眼底全是惊艳,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很美很漂亮,看看现在,哪怕只身站在这种凌乱肮脏的地方,她依然像个精灵一样让人着迷。
恨啊,他真恨自己那时为什么没把她睡了,想当初这个女人可是顾家拱手送上门的货,可他却硬生生的因为她脸上那道疤痕而错过了这么一个绝色。
顾若兮被刘伯志赤目腥红的眼睛盯得格外不舒服,她随手拿起旁边那根鞭子,正准备动手时,刘伯志却突然咆哮大哭道,“别,别再打了,再打我真的就要死了,顾若兮。求你就看在往日住过我刘家的份上,饶了我吧。”
女人冷笑一声,声音有些发悚,“饶了你?刘伯志,当初你是怎么对我的,难道你都忘了吗?还有婉儿,她不过是个医生,你又对她干了什么?是你,是你毁了婉儿一生,是你害死的她。”
说起上官婉,顾若兮的声音有些撕裂,眼前这个男人心思有多龌龊可恨,她都清楚,可她没想到,他连一个医生也要伤害。
“那。那个女人我根本就没有碰,当,当时我确实是生了想法,可她挣扎得厉害,我,我就没有得逞,不信你可以去查的。”
查?他一个简单的查字就想赎清自己身上所有的罪,是不是很可笑,他可知道,上官婉也正是因为他的没得逞。而彻底被毁。
她好恨,好恨,拿紧手上的鞭子不由得攥起,抑头看了看窗户那里渗进的一点微弱阳光,她轻轻笑了,婉儿,你看着吧,这个男人让你受过的苦,我今日都要他一一为你偿还,也希望天堂再也没有痛苦,你……可以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
手中的鞭子扬起,她没有半分犹豫屈打了下去,因为她明白,此时的她为的不仅是上官婉,还有罗源。
“啊……别。别打。”
其实顾若兮的力气和刚才那些男人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可是刘伯志知道她性子软,所以叫得比刚才还尖锐。
这会椅在门外的易景琛不禁蹙了蹙眉,心想还是疏忽了。他刚出来前就该先把嘴给他封上的。
照这么个叫法下去,那个傻子不心软才怪了。
事实正如易景琛所想,顾若兮才抽了刘伯志几鞭,他突然就改口道,“别打。别打,我求求你,让我死吧,给我个痛快,我……真的无力再煎熬这样的折磨了,既然你们恨我,不如给我来个痛快。
那,那里有刀,姓顾的,我求你给我痛快,心,心脏位置,一刀就好,求你了。”
刘伯志狼狈的眼泪哗哗而来,一个男人哭成这般模样,她还真是第一次见,再顺着他说的那什么刀子时,她视线真就往那看了过去,然后颤抖着双手拿起刀。
刘伯志暗暗一惊,心想。什么时候这个女人当真会这么狠心了?难道她真会一刀杀了自己?可是一会她要是一个没扎准,让他半死不活,那他受的罪不是得更多?
不,他还想活命,还想出去玩女人的,他不想就这么死在这里。
“顾,顾若兮,这,这里,你可看准了。痛快,我要那种一刀毙命的痛快,等,等来生我们有机会再相见,我就是做牛做马也定会感谢你的举刀之恩,来,来吧,动手吧,我求你了。”
这是刘伯志心里最后的一盘棋,此时顾若兮看他的眼神有多憎恨,他很明白,可他就是不愿相信这个女人当真能狠得下心杀他,她不敢,这个女人骨子里就胆小怯懦,她怎敢做这么残忍的事?
如他所想,顾若兮每靠近他一步,拿刀的手就不由得颤得厉害,她恨,恨眼前这个变态,可真要她执着这种恨意往他心脏捅一刀去,她还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