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事。”男人暗沉低哑的声音分明在隐忍,但是为了不让她着急担心,他硬生生从牙关挤出这三字,其实,他真不想看她难过的样子。
可是顾若兮能不担心吗,他后背的皮肤都黑了紫了,尽管自己以最快速度扒了他身上所有衣服,但还是让他受伤了。
别说现在他这个当事人到底痛不痛,光就是她这个旁观者看着都不禁倒吸冷气感到疼,他……他怎么还能说没事?这个笨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傻。他难道不知道那是硫酸,不是普通的液体吗。
“痛吗?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傻,易景琛。为什么要这么傻。”
看着他隐忍咬牙的样子,顾若兮泪水哗哗就来了,她感觉自己从来都没像现在这样难受过,心窒得就像是要死了一样,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
易景琛见她哭了,突的低沉一笑,暗哑道。“我的傻子终于为我掉泪了是么?”
说完,他高大的身子直接将她抱进了怀里,这种能清清楚楚闻着她气息和心跳的情景,他做梦都想是真的,然而这半年多来,他被有她的梦境缠了太久太久,久到他都不相信现在站在他眼前的人就是顾若兮。
他更害怕自己手一松,她就又会消失,就像半年前一样,她一走是走得那么彻底,他几乎是将整个m市翻了个底朝天,但是这个傻女人就是没出现过。
她知道他想她念她吗?她知道这半年来他到底是怎样度过一个又一个暗黑的夜吗?
“易景琛,易景琛……”
顾若兮焦急的声音响起,男人早已没了意识直直往地上倒了下去,该死,那一刻,他温热的大掌一直死死用力握住她小手,就怕自己晕了后,她又突然消失了。
医院。
季冲阳和各大医生都忙碌不已,而顾若兮挺着肚子却无奈的站在病床边上一动不敢动。
说实话,她现在很难受,腰很酸,她想起身站直,但是床上的易景琛。哪怕这会昏睡着,却还是紧紧的握着她小手一刻都不愿松开。
那种执着的意念,就连医生看着都不忍心再将他们分开。
“小棋子,你再忍忍,我们这里会尽快为景琛赶紧处理好伤口的。”
季冲阳看着顾若兮小脸苍白拧紧,知道她很难受,但无奈,易景琛这会就像是着了魔似的,他们怎么都挣不开他握着她的大掌,加上他身上的伤也耽误不了,所以他们就由着他了。
“我没事,你们赶紧帮他治疗吧。”
明明是很难受。可她回给季冲阳的还是让他安心的笑容。
季冲阳冲她无奈一笑,然后点点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着,顾若兮因为这种坚强的半蹲姿势也有些力不从心,额间不由得冒出了细汗,最重要,她似乎还感觉肚子隐隐的有些不舒服了。
可是,看着季冲阳和医生正一个个的手忙脚乱时,她又不想自己的矫情影响到他们。
一分钟,两分钟,一个小时,两小时……时间无声滑过,终于。所有医生都停下了手中动作。
“小棋子,好了,景琛已经没事了,放心吧。”
“谢谢。”
顾若兮莞尔一笑,但是做为医生的敏锐嗅觉还是看出了她的不适,“你怎么了?”
顾若兮想说自己没事的,但此刻她真的快撑不下去了,她更担心孩子有事。讪讪道,“我,我肚子好疼,救,救我的孩子。”
“季先生,不好了,她流血了,看样子,是要早产了啊。”
后面一个医生眼尖的看到顾若兮脚下血时,神色突然凝重起来。
顾若兮一听那话,眼眶一下热了,早产?孩子本来就不知道健不健康。这会再早产,她,她还能好好护住他吗?
“救,救我的的孩子。季冲阳,救救他……”
顾若兮断续的哽咽声在季冲阳耳边颤颤巍巍一落,人瞬间无力跌坐在了地上。
“快通知严主任,立即手术。”
季冲阳吼声一落。慌张的将顾若兮抱起,那一刻他心突然就窒紧了,都肚子这么大的人了,为什么体重还这么轻?她这大半年到底是经历了些什么?
医院又一次陷入死一样的沉寂,此时易景琛还没醒,而顾若兮又被送进了产房,大伙个个额间都不由得冒汗。
深知这两个都是大人物,谁也惹不起,看季冲阳那紧张的神色就知道了。
云家的人,云啸是第一个赶到医院的,随后是樊虹,可是在季冲阳眼里,他们会来得这么急促,不过是因为小棋子肚子里的孩子是他们云家人而已。
话说,这两个老的都到了现场,但是云烈这个当爸爸的却迟迟没到。这还真是有意思了。
平日里他对小棋子也算是分外上心的,可就在这么关键需要他那个当父亲的在场时,他却不在?也不知道顾若兮醒来后,知道这一切会有什么想法。
其实没人知道,云烈这会正在机场附近漫无目的的找着罗静依。
向睿告诉他,罗静依的航班早已落地,而且里面的乘客都已经出来了,可他就是没看到罗小姐。还有她的手机也打不通,所以他担心她是出什么事了。
云烈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一路到vip室查寻了那趟航班的乘客名单后,他很确定那小丫头确确实实的是在飞机上。
至于后来飞机落地她为什么没有走出站口,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但是这么几个小时接连找不到人的情况还是让他心里有些发慌,今天是过年之日,他还答应了若兮会带她一起回去过年的,所以她不能有事,可是这会那个小丫头到底在哪?
“云总,还是没有,里面该搜的地方我都搜过了,我想罗小姐可能早已出了机场。”
向睿低着头,冷峻的脸上说这话时很没底气,打从那航班还没落地时,他就一直守在出站口了,但是却并没看到罗静依人,而通往m市的只有这个出站口。
其他站口是通往邻近城市的,按理罗小姐现在什么也不记得,不应该往别处而去才对,可是如果不是她往别的通道口走了,那他们几小时之久寻不到人的说法又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