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们走吧。”顾若兮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觉得背后好像有一道灼热的视线在盯着自己,但是当她回头一看,却又是什么都没有。
她想,应该是自己多想了吧。
高档奢华的婴儿店里,顾若兮兴奋的拿着一件小男孩西服雀跃着,“哥,你快看看,这衣服是不是很帅。”
云烈大步来到她身边,见着她手上的小男孩衣服一亮,不由得笑了。“你啊,现在孩子还没出生,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怎就看上男孩衣服了?有重男轻女思想?嗯?”
顾若兮被他逗笑。“当然不是,我这不是只看看吗,又没说一定要买。”
云烈又沉声道,“你忘了出门时妈是怎么提醒我们的了?”
顾若兮这会脑海一闪,她当然记得樊虹千叮万嘱话语,说什么让她男孩女孩的衣服各选一些回来,以备之需,可也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她肚里的应该是个男孩。
所以她跟着自己心走,一路来到了男童装衣服前。
撅撅小嘴,她轻笑道,“我知道了,那我们先挑女孩衣服?”
云烈点点头,说实话,他希望她肚子里的是小公主,和她一样漂亮又让人心疼的小公主,当然是个小子他也会喜欢。
一想着到时候那小家伙软糯糯的喊他舅舅,这心好像都要化了似的,所以不知不觉中,他搂紧顾若兮的手又加了几分力。
易景琛一个人漫无目的逛着街,高大的背影引来无数回头的目光,但是他的脸色却冷得如同此时的天气,阴沉骇人。
冬天已经来了,春天应该就不会远了,但是那个傻子在哪?这么冷的天,她会冷吗?
她那么怕黑怕静的一个人,怎就会这么一走就是半年之久?
想着想着,他突然觉得眼眶生涩起来,这种心痛的感觉有谁能懂?
忽然。
高档婴儿店里,他视线骤的落在里面那一高一矮相搂一起的身影上。
既使两人这会是背对着他,但是他还是一眼看出了他们是谁。
傻子,他的傻子。就这么毫无征兆出现在了他面前,他呼吸一滞,心脏处这会也像是要停止跳动了般,不敢呼吸,不敢眨眼,害怕那一切只是幻觉。
他缓缓挪着步子往边走着,很想,很想仔仔细细的将这个傻子彻底看清楚,然而正在这时云烈手机响了。
只见他抵在顾若兮耳畔边说了几句什么,最后颀长的身影就往外走了去。
没了云烈搂着的单薄身影,易景琛觉得她看起来更加消瘦了。
他颤着步子一步一步往店门口走去,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就会吓着了她一样。
只是。视线离她的面孔越来越近时,他赫然就发现了她高高隆起的肚子,这一刻,胸口鲜血泊泊,怪不得云烈搂着她时,她会如此自然,原来她……的肚子已经这么大了,看样子好像是快生了。
他太了解一个孩子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一瞬间,他觉得心里藏了许久的傻子就像指缝间的沙子,正在一点点从他掌心里掉落,任凭他再怎么想抓住她都已不行。
相反。他越是用力想把她紧紧锁在掌心,她就流失的越快,他恨透了这种无能为力把她留在自己身边的感觉,像是他易景琛的世界末日,黑而沉郁,透着死一样的窒息感觉,也让人无法再睁眼看到最后一寸光明。
顾若兮这会看得很认真,全然没有注意到旁边一个戴着帽子遮盖小脸的女人正一步一步往她靠近。
然而。危险正一点点向她靠近着时,她却浑然不知,还在低头看着那些婴儿衣服陷入沉思。
她在想,肚子里这个孩子生出来会是什么样,她在想,他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她更在想,他会像谁多点,她还是易景琛?
倏然,脑海里想起那个男人,胸口微微痛了,她说过孩子是她一个人的。那自然就是像她不是,怎么可能会像他,真是。
她还撅了撅小嘴,像在嘲笑这会自己不该胡思乱想。更不该想起那个男人的。
旁边女人看她隆着肚子想事想得出神,嘴角露出一抺阴狠的笑意,贱人,她还以为她到底是有多清纯。没想到还不是被人搞大了肚子,说不定,她肚子里的野种和她的一样,只是个低贱的存在呢。
不过不管他低不低贱,现在她都要她们母子好看,因为她的人生因为她毁得一塌糊涂,那么她自然也不会让她好过。
死吧,都去死吧,和她那个短命的孩子一样,死了才不会有痛苦,才不会有讽笑不是吗。
“顾若兮,小心。”
男人撕裂的吼声顿的一响,顾若兮心脏像被块大石头敲中,是她产生幻觉了吗?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听着易景琛声音了?
“啊,硫,硫酸啊。”
店员吓得惊叫出声。而易景琛这会已经奋不顾身仅仅将顾若兮搂在了怀里。
之后他忍着剧痛的身体,一脚狠狠用力踹向了身后泼硫酸的女人,当然这一脚有多狠,就代表他有多害怕顾若兮被伤着。
顾若兮大脑一片空白,放大的瞳孔看着眼前易景琛整张皱起的痛苦俊脸,忽然挣开了他怀抱,用颤悚的声音说:“快,快把外套脱下来……”
这句话让易景琛思绪一瞬间回到了初见的那个雨夜。那晚她也是这样对他一边说,一边上下其手把他外套扒下的,此时此刻,情景再次重现在他眼前。
他突然木讷的像个大男孩,任着她发颤的双手将他外套扒掉,甚至还不顾在场多人在的情况,连着衬衫都粗鲁给他扯了开来。
“卫生间,卫生间在哪。”
顾若兮用力一吼,店员赶紧颤颤巍巍的指了指旁边方向。
之后她拉着易景琛就往里冲了过去,当冰凉的水打湿在背后时,易景琛忍不住身子僵了一下。
痛楚混着冷意,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好吗。
“你,你,怎,么样了。”顾若兮哽咽话断断续续,根本无法成句,惊吓的同时,她甚至连哭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