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李浩的背影,就连身旁的欧阳雪跟她说话,她也没有听见。直到,再也看不见李浩,这才收回了思绪。
她在心里说:“六年了,或许,他们孩子都上幼儿园了!”想想曾经的自己,伤感席卷心头。她又说:“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们的孩子也六岁了!”
一想到自己的宝宝,白素眼角流下了一滴滚烫的眼泪。欧阳雪发现白素不对劲,问道:“老师,你怎么了?”
“我没事!风迷了眼睛!”白素擦了下眼泪,强颜欢笑。又说:“走吧!”
出了机场,她们哪里也没去,径直在附近的酒店住了下来。她们准备明天一早,搭乘飞机回滨江。
然而,这天晚上,白素却做了一个噩梦。她梦见六年前,那个让她痛恨一辈子的人,就在她睡觉时,闯进她的房间。
那晚,她将那个男人,打成了终生残废。而白素确因为剧烈的运动,导致意外流产了。
在这之前,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竟然怀孕了。怀了李杰的孩子,已经有一个月了。
那一晚,是她这一生都无法忘怀的事情。
这六年来,前三年,这样的噩梦她基本上每天都会做。而近三年,或许是因为时间的原因,很少做噩梦了。可今晚,却做了这个噩梦。
一声凄厉的尖叫,白素惊醒了,大汗淋漓。睡在一旁的欧阳雪也醒了,她按亮了灯,很是疑惑:“老师,你怎么了?”
白素脸色很难看,苍白无比,一丝血色也没有。她显得很疲惫,双手捂着头:“我没事!”
欧阳雪皱了下眉,试探的问道:“老师,你怎么了?我刚刚好像听见你喊,我的宝宝?”
白素心里一惊,瞪着眼睛看着欧阳雪。这一刻,却让欧阳雪感到了害怕。她从没有见过老师会有这么恐惧的眼神,她更加担心,老师这是怎么了?
她轻轻的把手搭在白素的肩膀上,柔声问道:“老师,你怎么了?”
“我没事!”白素哽咽了。想着自己的宝宝,还未出世就没了,她好恨自己。恨自己没有做到一个妈妈的责任,没有保护好宝宝。
她更加恨自己,不该赌气,把李杰赶出家门。要不然,自己会有一个健康活泼的宝宝。那是跟李杰爱的结晶,可现在却成为了泡影。
欧阳雪也不是傻子,她看的出来,老师有心事。可至于是什么心事,她就无法揣测出来了。
但她可以肯定一点,老师一定是因为今天在机场,看见了李大夫,晚上才会做噩梦的。
欧阳雪在心里说:“老师,我知道你还爱着李大夫。你一定是因为看见李大夫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做噩梦了!”
......
次日一早,白素、欧阳雪便离开了酒店,登上了飞往滨江市的飞机。
经过四个小时的飞行,飞机降落在江源国际机场。滨江市下着毛毛细雨,空气给人一种很压仰的感觉。
出了机场,她们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市里。
一别六年,再次回到家乡,欧阳雪很激动:“终于回来了!我真想快点回家,见到我爸妈!”
司机插话说:“从这里到市区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你们很快就会到家的!”
忽然,司机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看见了后座的白素。他愣了一下,再次看了看,试探的问道:“你是白医生吗?”
白素正要说话,欧阳雪先一步说:“你认识我老师?”
司机笑了起来:“你真的是白素?我刚没注意看,现在才看清楚你来!”
白素一愣一愣的:“你认识我?”
这个司机不是别人,正是熊国强。他说:“认识!你是李杰的女朋友,我们虽然没见过面,可我却认识你!”
白素很吃惊:“你是?”
“我叫熊国强,是李杰的好朋友!”一说到李杰,熊国强很是伤感。随即安慰白素:“你也别太难过,我相信李杰没死,他一定会回来的!”
听见这话,白素、欧阳雪心里一惊:“你说什么?”
白素又问:“你刚刚说李杰没死,什么意思?”
熊国强以为白素认为自己见过李杰,可他并不知道白素与李杰之间的事情。于是解释说:“我是说,李杰可能就在某个地方,他现在虽然失踪了,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
“失踪?”白素、欧阳雪惊呼。白素又说:“你说什么?李杰失踪了?”
“呲溜”一声刹车,这次轮到熊国强震惊了,他转过身看着白素,问道:“怎么,你难道不知道?”猛然想起白素身边女孩,刚上车说的那句话,又说:“你们刚从哪里回来?”
欧阳雪说:“美国!我们离开了六年了!”
“难怪!”熊国强轻点了下头。
白素追问:“李杰到底出什么事了?”
熊国强担心白素伤心过度,尽量用最平和的语气说:“你先别激动,你听我说。三年前,李杰跟丁砀山一战,打了三天三夜......”
白素打断熊国强的话:“那不是六年前的事情吗?”
熊国强纠正说:“没错,六年前,李杰确实跟丁砀山在萧山大战了一场。那次之后,李杰也失踪了。可是,他消失了三年又回来了。
那个丁砀山竟然没死,三年前,李杰又在武林大会上跟丁砀山打了起来。他们大战了三天三夜,不分胜负。到了第四天,李杰和那个丁砀山,竟然在一千多人面前消失不见了!”
“什么?”白素、欧阳雪很惊骇。前者追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熊国强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的说了一遍。白素、欧阳雪听了之后,震惊不已。简直无法相信事实。
白素有些神思恍惚:“那李杰会去哪里?”
得知李杰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还失踪了,白素魂不守舍。直到熊国强把她们送到了目的地,白素依然心不在焉。
欧阳雪提醒说:“老师,到家了!”
“哦!”白素猛然反应过来,打开车门走了下来。熊国强帮她拿了行李,她拉着手提箱,走进了恒茂公寓。
看着白素的背影,欧阳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熊国强说:“开车!”
......
一别六年,白素再次回到自己的家,却得按门铃。当年离开时,她将房子给了弟弟住。如今回来,并没有通知他。
很快,门开了。李冰看见站在门口的人是白素,满脸笑开了花,亲昵的喊道:“姐,你回来了,怎么不打个电话!”
白素嫣然一笑:“都一样!”
说话间,他已经走进了家门。看见一个五岁大的孩子正坐在地板上玩火车,白素问道:“这是我侄子?”
“嗯!”李冰轻点了下头,喊道:“彬彬,快叫姑姑!”
彬彬有些认生,狐疑的看着白素,奶声奶气说:“妈妈,我不认识她!”
白素苦笑了一下:“跟小伟小时候一样淘气!”随即走上前,张开了怀抱:“来,姑姑抱抱!”
小家伙噘了下嘴,那双咕溜溜的的眼睛却看像了妈妈,似乎在请示着。李冰说:“彬彬乖,让姑姑抱抱!”
小家伙很不情愿的走进了白素的怀抱,白素母爱泛滥,抱起彬彬就舍不得松手。这个时候,她又想起了自己还未出生的孩子。
一想到这点,心里酸酸的,眼睛有些泛红。小家伙一脸的狐疑:“姑姑,你眼睛怎么了?”
“没事!姑姑高兴。彬彬都这么大了,这是姑姑第一次抱彬彬!”白素嘴上高兴,心里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这并不是她第一次见到侄子。
她虽然身在美国,却时常跟白伟网络视频聊天,早就在视频中见过小彬彬。
要是之前没有听到李杰失踪的事情,这次回来心情是非常好的。可现在,心情糟透了。
她问李冰:“小伟什么时候回来?”
李冰看了一眼腕表:“估计快回来了!”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又问道:“姐,你刚回来就找白伟,有什么事吗?”
她毕竟是多年的刑警,白素有没有心事,全写在脸上。这才刚进门没多久,却问起了弟弟,显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白素正要说话,“嘎吱”一声,房门打开,白伟走了进来。看见姐姐回来了,甚是高兴。
两姐弟虽然经常通过网络见面,可跟现实中还是有差距的。两个人拥抱了一下,姐弟情不言而喻。
先是寒暄了一阵,白素切入正题:“小伟,有件案子需要你帮我调查!”
白伟一点就通:“姐,你是说六年前你做了手术,突然出现并发症死亡的那个案子?”
“是的!”白素轻点了下头,打开行李箱,拿出了一个牛皮纸袋档案。她说:“这是我这几年,对曾经我做手术出现并发症的三个患者研究报告。我跟几位教授经过反复研究、分析,最后得出结论,输液过程出了问题。”
白素接着说:“这是三起蓄意谋杀案!前两个患者比较幸运,出现并发症及时抢救挽回了生命。第三个患者就没那么幸运,直接死在了病床上。”
李冰心里一惊:“姐,你是说,第一医院有人故意陷害你?”
“是的!”白素轻点了下头,从档案袋里面拿出了一个药品,“这是那个死亡患者的输液药品,当年我走的时候,一并带走了。经过反复检查化验,这个药瓶上面有六个人的指纹。其中一个,就是陷害我的人!”
白伟很是震惊:“姐,那指纹你带回来了吗?”
“带来了!”白素从档案袋里面,拿出了一张a4纸。上面写的全是英文,下面确有六个指印。她接着说:“这上面的指印,是从药瓶上面提取下来的!”
白伟接过纸看了一眼,尽管全是英文,可他的英语水平并不差,只是一眼,就让他诧异无比。
那张a4纸上面写的是“fbi联邦调查局”。很显然,这张a4纸的化验报告,是美国权威机构出具的,权威重要性非比寻常。